钟离禁想伸出手却已来不及,只能看她像是—只翩然飞舞的蝶儿扑进那个男人怀里。
“这村里头只有你的嗓门可以这么大,我在房里一听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接下来的是男子爽朗的笑声,更令钟离禁不是滋味。
“对了,你知道我爸妈到哪儿去了?”扑到他身上,纯粹只是因为许久末见的友谊,然而有个人却不认同。
还等不到军锐的回答,她便觉得背后有一股力劲蓦地把她往后抓,一回头便见到一张暗淡不清的怒颜?
“你这是在干什么?”见钟离禁占有性地把她搂在怀里,她不禁死命的挣扎。
开玩笑,要是让其他人看见,相信她马上又可以登上邻居茶余饭后的女主角冠军宝座;以前已经蝉联很多届,她不想再夺冠了。
“我才想问你在干什么!”他怒意高张的嗓门也不亚于她。
有没有搞错?当他眼睛瞎了,还是当他不存在?居然当着他的面跳进另一个男人怀里,难道她对他没有一丝丝的愧疚?
“我……”
“梓璃,那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对!”
初梓璃像是见鬼似地瞪大水眸,他是头壳坏掉了不成,居然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代名词,她和他之间是再单纯不过的交易罢了。
“哇,那可就糟了,伯父伯母今年坚决要你回来,就是因为要帮你相亲的,如果他是你男朋友的话,那你要早点跟伯父伯母说清楚。”他很好心地提醒。
“不用了,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是我学长的弟弟,因为从来没有到过乡下,所以我才带他到老家这边见识见识。”她以笑掩饰,粉手硬是覆在他欲辩解的唇上,不给他发言的机会。
只是,未免太巧了吧,老爸老妈真的要帮她相亲……
“这样子啊!”军锐好像还有点怀疑。
“对了,我爸妈跑到哪里去了?还有我哥我姐哩?他们今年没有回来吗?”初梓璃连忙转移钟离禁的注意力。
“到小学旁边的庙里去了,今天晚上那里很热闹。”
“是吗?”她呵呵笑着,突觉掌心一股酥人的湿热,吓得她连忙缩回手,恼怒地瞪着钟离禁,又连忙回眸对军锐说:“那我去找他们了。”
她反手便想要把钟离禁拉走,却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温暖。
怪了,大家怎么都喜欢偷袭她的背?
“外头很冷,把衣服搭着。”
“呃……谢谢……”她才伸手想要把外套拉好,却又有一股力道毫不客气地拨开披在她肩上的外套。
干嘛?别玩了!“你在干什么啦?”
“躲在我怀里很温暖,用不着多一件碍眼的外套。”钟离禁不可一世地道,眉梢眸底皆是睥睨狂傲的光痕。“走了,待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要去找你爸妈吗?还不快走?”
话落,他便拉开自己身上的大衣,将她纳入自个儿怀里,快速地揪着她往前走。
初梓璃挣脱不了,只好频频喊着:“军锐,对不起,我明天再跟你聊聊,我……”
“走了,聊什么?”
钟离禁毫不客气地转拉为拖,刹那间已经消失在黑暗的一隅;而后头捡起外套的军锐倒是露出一抹意会的笑。
***
“你怎么可以在我朋友面前说那种话,你会害我被误会的!”走到方才要转进老家的另一条岔路坡道上,初梓璃便不客气地把他推开,纤纤玉指直指向他,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误会就误会啊!”他笑得很痞。
如何?他就是故意的,她能拿他如何?
“要是害我不能相亲,害我嫁不出去咧?”当然,她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可这个村庄很小,几乎都剩下一些年老的人口,在无聊之际便只能拿东家的某某来聊天,要不就是拿西家的某某来作文章。她才不想可悲的年年蝉联。
“我娶你。”他答得斩钉截铁。
这个问题他之前就想过了。昨天晚上他想了一整夜,虽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挂念为何如此之深,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把她留在身边,不管是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然后再慢慢地厘清这份长达十年的挂念。
“嗄?”初梓璃一愣,瞪大眼睇向坡道山崖下,如宝石般串联而成的夜景,再缓缓拾眸睇着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还是她喝醉,出现幻听了?
“我一路由北向南,从白天开到黑夜,中途只为了要方便和吃午餐而到休息站去,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喝酒了?”他忍不住发怒,真搞不懂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说辞已经跟求婚没两样了,为什么他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喜悦?
他在求婚耶!在他的群芳录里头,有多少情妇期待着他能够开口允诺这件事;然而她不但不兴奋,反倒问他是不是喝醉了,她以为他是喝醉酒在发酒疯吗?
“那你干嘛说这种话?”她也发火了。
如果不是暍醉了,又怎么会说出这种疯言疯语?
莫名其妙地突然迸出这句话来,吓得她心跳如擂鼓、血液逆流:若不是她早巳练就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只怕早已经昏厥摔落在山崖下。
“难道我不能说吗?”她都打算相亲了,倘若他现在不说,要到什么时候?“既然你愿意相亲,这就表示你有结婚的打算,那么眼前就有一个有身分、有地位、有权势的男人,你为什么不选?”
难道她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喜悦吗?
“我干嘛选你?跟你那一票情妇争宠吗?”她又不是吃饱没事干。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有一票红粉知己的。”那有什么关系?她是她,她们是她们,根本就不相干。
唯一会让他挂念的就只有她!
“是啊、是啊,既然你都已经有一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红粉知己,干嘛还要指名我?”躁进的心跳犹如是震央,慢慢地朝周身蔓延,怒红了俏颜。“你大可以滚回你藏娇的金屋去,别待在这里碍眼,不要干扰我的相亲!”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打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可问题是,知道和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她从欧洲挫败回来,想要找他问个明白,却见到他正在风流快活,她的心仿佛在刹那间碎了,连温热的血液也霎时结冻……
要玩,她可以玩得起,但是却不一定输得起:即使输不起,她也不会让他知道,顶多就是一拍两散,一切到此为止。
他想玩,找别人去。
“什么跟什么?”为什么他在她的面前总是会蠢得听不懂她所说的话?“你现在到底是在跟我说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就好了?”
询问她是尊重她,只是客套,意思一下。
初梓璃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狂妄,还真以为自己伟大到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吗?没吃过苦头的大少!“你回去,现在就给我回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简直是个混蛋,听不懂人话的混蛋!
“难不成你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她还是恨进骨子里,是不?“倘若是因为那件事,我可以跟你道歉,从现在开始我愿意弥补你,我愿意……”
“滚!”不要逼她杀人!
“梓璃?”
熟悉的嗓音让初梓璃蓦地一颤,随即侧首望去——
第九章
如果她进入演艺圈的话,应该可以拿到奥斯卡影后的殊荣……
疲惫的躺在被老妈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床上,她几乎快要被这三天来没有好好合眼的疲劳给催眠入睡,但是一想起刚才那个混蛋一副风流倜傥收买爸妈的模样,就逼得她想要大吐特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