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要我顶着一身汗臭、一脸穷酸到阎王面前报到吧?”
她能忍受,他可不一定可以忍受!
“我……”要她说什么才好?
他现在八成是把她当成他的私人女佣了,是不?
“算了,你过来帮我整理。”叹了一口气,毫不在意地在她的眼前褪去一身破记录连穿了四天的衣服,然后赤裸裸、大刺剌地站立在她眼前,仿若是完美无缺憾的雕像。
“嗄?”俏颜乍然染霞,灿亮的水眸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然而他却是像是个发光体,让人很难逃得开他天生的存在感。
喂,玩得有点过火了吧,这是犯规的。
浴缸里,却在此时想起她的反应可能是因为……
“我们两个袒裎相见的次数不下百次,你现在才害羞,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哈,她总算还是有某些地方挺像女人的,是不?
“我才不是害羞,只是我的碗还没洗,我要先去洗碗。”她微恼地斥道。
太烂了吧,用这种方法……真是教她唾弃。
“碗放着不会有人偷洗,你要烦恼那些东西,倒不如分点心神在我身上,先帮我打理好,其他的我就不会管你了。”他以慵懒的语调说得理所当然,话语中充斥着不容反抗的命令。“你动作再不快一点,我要是因此而二次感冒的话,那可有你受的了。”
他突地站起身,坐在浴缸边缘上。
倒也不是蓄意造成这种局面的,真的是凑巧,凑巧让他见到她难得的羞涩,凑巧让他心生此计。
“你——”她又气又恼地走到他的身旁,拿起以前收在架子上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泡沫刮胡水,顺手再抄起放在另一旁的架子上,不知道有没有生锈的刮胡刀。
“如果你再不改改你的大少爷脾气,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他总是用这种姿态说出不容置喙的命令,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矮了他很大一截,她永远都无法和他站在对等的地位上似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这种年纪比她小、又很孩子气的男人!
两天前明明还病得那么重的,他为什么不干脆病死算了?
“我知道我已经损失很多了。”他寓意深远地道,抬起俊颜等待着她为他涂上泡沫,魅眸直视着她不解的脸,而后挑起放荡又极为勾魂的笑。
他决定了!他不只要她的身体,只要是属于她的一切,他都要得到手……
他已经厌倦那种纯粹只是交易的关系,他再也不能满足于那种银货两讫的主雇关系,他想要打破这种僵局,他想要掌握她的一切。
既然她执意不走进他的怀抱里,那么就让他宽大为怀地向前一步,亲自把她迎回身边,这样总行了吧?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会反省吗?
不,那不像是他的作风。
闭上眼享受她轻柔的指尖在他脸上游移,过了半晌,他才又没头没脑地道:“很抱歉昨天初二没带你回娘家。”
他说得煞有其事,却把初梓璃吓得差点让手中的刮胡刀划上他的颈子。
“你在干嘛?”他霎时吓出一身冷汗,不禁往上瞟向她。
“我才想问你在说什么哩?”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吧?“你该不会是因为生病,而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真是太可怕了,她从来不知道感冒是这么可怕的疾病。
“对了,今天是大年初三,也是西洋情人节,你是不是该送我巧克力?”不睬她的反应,他依旧说得怡然自得,仿佛两人的关系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嗄?”巧……巧克力?“你不是讨厌甜食?”
他大概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否则怎么一清醒过来之后所说的话都是如此无厘头,压根儿不照牌理出牌,反教她无所适从。
“不过是应景,就跟端午节要吃粽子,中秋节要吃月饼,过年就一定要发红包是一样的道理。”他享受着她用毛巾轻抚去他残存在脸上的泡沫,随即站起身在头发抹上洗发精随即又坐下。“帮我洗头,动作快一点,我觉得有点冷了。”
“哦。”
她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从头到尾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完全无法理解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什么。
是在戏弄她吗?但他不至于做这种无聊的事,然而除了戏弄,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在报复她吗?可乘机把她吓得心脏麻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很舒服……”钟离禁发出乐章般的呢喃,仿佛真是极享受她轻柔指尖深入他的发际摩挲。
“是吗?”她敛眼瞅他,却瞧不见他的表情。
她是真的摸不着他的思绪,就如当年,她也摸不着……
她以为他老黏着她,是因为他对她已经不再抱持着主人与宠物的关系,想不到一切只是她过度膨胀的自作多情罢了。
唉,怎么又想到这上头了?
不过是短短不到三天的相处,她好不容易巩固好的心房怎么好像有点崩溃了咧?
***
“明天想要到哪里走走吗?”钟离禁又语出惊人。
“你的状况还不是顶好吧?”天啊,或许她该到外头看看是不是在下雪了,否则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诡异的话?
“没问题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至少他可以站得很稳,这就表示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打算利用这段假期出国玩的,只是遇上了一些插曲……不过现在没问题了,随便挑个地方散散心也好。”
既然出不了国,那么留在这里有她作伴也是一样,至少现在的他面对她时已经不再一样了。
“你一直是个受不了无聊的人。”她冷笑着。
哼,这让她想起当年偎在他身旁的那一大群女人,真是令人可恨的回忆。
“很高兴你还是很了解我。”他轻笑着,把沐浴精抹匀在身上。“好了,帮我刷背,待会儿帮我把贴身衣物拿过来。”
初梓璃先是愣了一秒,再冷眼睐了他半晌,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异状:快速地帮他刷完背之后,她随即跑回房内,帮他拿了贴身衣物进来,却见他已冲完水,正拿着她的牙刷。
“你要刷牙吗?我去帮你拿新的牙刷。”
见她打算往卧室跑,他随即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用你的就可以了,放心,我每年都有做爱滋病筛检,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一些怪病传染给你,当然我相信你也不会传些怪病给我。”
“嗄?”
太怪了,真的是太怪了!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所以绝对不可能和别人共用这么亲密的东西;然而,只见他沾了牙膏之后,便很随性地刷起牙来。
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暗喻着什么似的……
是她想太多了,还是真有什么阴谋在偷偷进行着?
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他刷完牙,她斜睨着他一派优闲地把自己整理成仿若不可一世的帝王。
“你要用浴室吗?”自镜子中瞥见她的身影,他不禁回头笑睐着她。
“不……”她只是不懂他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要不然呢?”他完美的体魄斜倚在洗脸台边,全身上下只以一条纯白的浴巾裹在无一丝赘肉存在的腰际。
“你看起来真的好很多了。”她轻声道。
终究还是年轻人,尽管除夕夜病得没半点血色,但经过两天的休息之后,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么……
“不赶紧好起来,我怎么带你出去走走?”他轻笑着。“虽说可能没办法出国,但是要到山区或者是什么风景区度个小假,应该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