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有时确实难防。”值得庆幸的是水蓝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我没麻烦她送资料,她也不至于出事。”凝视她的黑瞳里盈满自责。“你们互相坦诉情衷了吗?”微怔,他转向突然进话的余舜彦。“互相?什么意思?”
这下换余舜彦傻住。“不会吧,你们两个还是没乔好?”
浓眉顿蹙。“把话说清楚,别跟我玩乱七八糟的文字游戏。”什么叫他和水蓝没乔好,信不信等会他会好好“乔”他那颗脑袋。
“冷静点,水蓝爱你。”恍如洞悉他的意图,余舜彦机灵的退后一大步,搬出最关键的字句当护身符。
心底一震,邵霖天整个人愣在那儿。他说什么?
“水蓝爱你,我发誓这是她亲口承认的。昨天她到店里找我,无意中被我逼问出她对你的感情,只是她不相信你会喜欢她,又怕被你笑,打死也不肯主动跟你告白,于是我就叫她色诱你——”
“该死的,原来是你敦她的!”尽管得知水蓝钟情于他令他万分狂喜,但想到昨晚的生理煎熬全拜余舜彦的馊主意所赐,他就忍不住要吼人。
余舜彦又向后退半步。“老兄,我可是好心想帮水蓝。你爱她不是吗?”
“废话。”直觉出口,邵霖天没想到他为何会知道。
“这就对啦,只要她成为你的,应该就会安心接受你喜欢她的事实。可是看你的反应——”他停顿下才大著胆子问:“你昨晚没碰水蓝?”
他今早由蒙眬中乍醒,即是想问水蓝昨晚的色诱结果,却惊闻她受伤一事。
“在还未向她表白情意、确定她的心意前,我怎么可能贸然要她。”这家伙把他当成什么人。虽然昨晚他其实险些把持不住。
余舜彦露出欣赏的笑容。这个男人不仅深爱水蓝,并且相当珍惜她。他很欣慰那个像傻大姊般的学妹能慧眼独具的挑上这么好的男人爱。
瞟见病床上的她眼睫微微眨动,他低道:“水蓝好像快醒了,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喽。”
像来时那样,余舜彦自顾开门离去。他已经鸡婆的向邵霖天点明水蓝对他的爱,接下来就让小俩口去互诉情衷。只是啊,有点可惜,可惜邵大帅哥不喜欢男人,不然他就能跟他谈场罗曼蒂克的恋爱说。
没有开口留下他,邵霖天的注意力全在水蓝身上,坐在床畔静静的等她转醒。密长眼睫完全张开,惺忪的视线里映入一张写着担忧的俊颜。
“你终于醒了,伤口疼吗?”温热的大掌轻抚她的脸,他问得挂怀。
水眸眨了眨,她无语的看着他。
邵霖天心一紧。她受伤当时曾撞到梁柱,虽无脑震荡,但难道造成记忆丧失!他心惊的俯近她,惶乱的威胁,“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绝对会劫开你的小脑袋。”她谁都能忘,唯独不许忘了他!
柳眉皱动,水蓝开口了,“去你的,我只是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在想你说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要劫我的脑袋,欠踹啊。”
她又说粗话了,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顺他的耳、安他的心。俯下头,他心情激昂的吻上她。
“你……唔——”她张嘴想阻止他突来的亲,他却趁势探入她嘴里,攫夺她的甜腻,令她无力招架的阖眼,心跳的随他的唇舌起舞。
怕触压到她的伤口,他吻得小心翼翼,眷恋的汲取她口里的每一寸甜蜜,抚平她出事后他所有悬宕的惶怕,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安下心。
“呃——”
她夹杂在轻喘里骤起的闷哼,让他倏然退开,低哑急语,“我压到你的伤口了?”他已经很小心了。
“不是,是——”俏脸酡红,她说不出是自己被他吻得迷醉之际,想伸手揽他颈项而牵动右胸的伤口。
没空理他性感唇畔勾扬出令她羞窘的会意笑弧,她只想坐起来,这样他若又胡乱吻她,总比躺着好防备。
邵霖天只得扶起挣扎着起身的她,细心的将枕头垫放她身后。
“那个好像冲着我来,却又转而攻击你的奇怪女人是谁?”她本想嗔问他为何突然吻她,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似乎重要得多。
“她是精神科的门诊病患,因感情受创导致精神出问题。”
接着,他详尽告诉她由魏凯宇那儿得来有关熊子仪的资料,与误将他当成她前男友的情形。
水蓝听完,愕讶之余也有着不胜欷吁感,为情落得精神失常的下场,其实最可悲的是熊子仪吧。
“对不起,倘若我记得把资料带出来,你也毋需走这一趟,招致了这场无妄之灾。”轻捧她半边脸,邵霖天的自责仍在。他该早一步察觉熊子仪的异样,早一步拉开水蓝,如此亦能避免这场劫难。
水蓝不怪他的摇了摇头。“我来医院时就感觉有人窥视我,她是针对我来的,只是后来看见你才改变主意,就算我注定要挨她这刀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安然无恙,今天假如换作是他承受熊子仪教人猝不及防的一刺,谁能保证他是否可以像她这般幸运,她实在不敢想像他有任何万一的骇人后果。
“等你的伤痊愈后就嫁给我。”
他突来的语句换来她愣张双眼,随即蹙眉,格开他仍抚碰她右颊的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别说你想以身相许偿还我替你挨一刀的恩情。”
“行行好,你当我武侠小说看太多,跟你来这招。”
“那你干么发神经要我嫁你。”
他发神经……“你爱我不是吗?”
呆住,她娇嚷,“谁说的!”小脸染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红霞。
“余舜彦。”
“学长?”这怎么可能。
“你醒来前他才刚离开。他说你亲口承认爱我,昨天的色诱也是他献的计,你敢说这些是他编派的胡言乱语?”
天啊,学长怎能出卖她。尴尬无措的绞扭腿上的被子,她咬牙还击,“就算是事实又怎样?我没有被熊子仪伤得手断脚残,不需要你施舍的娶我。”
邵霖天气得一把揽过她。“别乱动,等会弄疼伤口,受罪的是你。”
“你——”
“笨蛋,见鬼的施舍,你看不出来我爱你吗……”
水蓝的娇叱与扭动挣扎一并被他的大吼给吼断,傻傻的瞅着他,反射性的摇头。她的确看不出他爱它。
该死的她居然摇头!“我也许真该劫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些什么,小叔跟阿姨看得出我对你的感情,余舜彦也看出我爱你,为何只有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动、心”
芳心跳颤,小嘴错愕的轻启,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有没有帮我向阿姨请假?”
“水、蓝!”邵霖天双臂不由施力掐紧她的腰。他打过电话通知阿姨,原本她要来医院探视,但店里有客人,于是他告诉她水蓝已无大碍,要她忙完再来。但此时的重点根本不是他有没有替她请假,这丫头想气炸他?
水蓝被他吼得缩了下脖子。“做什么吼那么大声,我想讲的不是请假的事,可是话就是自己滑出口嘛。而且你从来都没说,我怎么晓得你喜欢我?”
“结果我向你表白爱意你却摇头不信,昨天晚上我实在该不顾一切的要了你,证明我有多爱你。”
“你、你胡扯什么。”听见他赤裸的倾诉,她颊上热烫一片。
“再说我胡扯,我就吻昏你。”托起她低垂的螓首,他眸中尽是说到做到的磊然霸气,若非她有伤在身,他或许会就这么爱了她,让她彻底成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