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见她如同往常不主动和他打招呼,绷着脸就欲由身旁走过,邵霖天轻抓住她的胳臂道。
“你做什么?”水蓝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打了层次的短发划出个性的弧度。欠扁哦他,竟敢抓她。
“你的手被猫抓伤……”他话未说完即被截去。
“谁告诉你我的手被猫抓伤。”她的防卫网顿张。
“我看见了。”瞧她小嘴一张又要呛话,他仿彿洞察她心思般抢白,“两只眼睛都看见。我载你回去,再叫奶奶带你去看医师。”
没空理他怎晓得自己要问他哪只眼睛看见她被猫抓,水蓝鼓着腮帮子瞪他。“乱喊一通的家伙,她是我奶奶!”
“你还没出生我就这样喊了。”邵霖天捺着性子解释。他奶奶已过世,从小便当邻家奶奶是自个祖母,奶奶本人都没意见了,这个不知为何不是对他臭着俏睑,就是对他张牙舞爪的丫头介意什么?
“可见你有多没礼貌。”别人的奶奶也喊得吓吓叫,她没爸妈也没厚脸皮巴着他那对慈蔼的父母喊爸妈啊。而奶奶八成被他喊得以为他真是她孙子,才会偏心,样样都说他优秀。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赶快上车,我载你回去。”邵霖天眉头直皱,她受伤不觉得痛吗?怎么还有心情跟他“番”。
“谁要你鸡婆,我自己会回去。”她完全不领情,直接越过他,匆又回头警告,“我告诉你喔,别跟上来,否则今晚我会偷溜进你家,拿铁槌敲烂你的脚踏车。”吐舌朝他扮个鬼脸,她头也未回的离去。
静视她纤细但蕴含顽强气息的身影往回家的相反方向逐步远离,很快拐进另一条巷弄里,邵霖天皱皱眉,没跟上去。并非怕她的威胁,而是他很明白自己若跟上去,极可能弄巧成拙的让那颗原本有意拐个弯便回家的小辣椒,故意唱反调在街上兜晃更久才回去。
摇摇头,他选择独自骑车回家,俊逸斯文的脸上嵌着想不透的困惑——他究竟哪里惹到那个名字很柔和,长得也很标致,唯独性子像喷火恐龙的丫头,为何她如此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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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水蓝被奶奶押到医院打破伤风针,更被罚面壁思过,被奶奶数落得很凄惨。
“你这丫头,叫你买瓶酱油,你给我买到跟同学吵架,还跟人家的猫打架,奶奶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朴实洁净的客厅里,水林秀銮直对着孙女开骂。这个囡仔每天总有办法出纰漏气她。
正受罚面壁思过的水蓝嘟着嘴,心里怨得牙痒痒的咒骂某个王八蛋。大嘴巴邵霖天!竟然小人的跟奶奶打小报告,早知如此,她就坐他的车回来,让他没办法向奶奶告状,她也就不用挨骂。臭邵霖天,他们的新仇旧恨再添一笔了。
“昨天才在学校踩坏同学的铅笔盒,诅咒人家父母迟早会死,今天又想找人打架,你打算长大当大姊头是吗?”救人哦,她怎么会有这样顽劣的孙女。
“我说过了啊,是范永杰先笑我没爸爸、妈妈,我才会踩他的铅笔盒。而且人又不是妖怪,本来就有一天会翘辫子,我只是实话实说,哪有诅咒他爸妈。”水蓝理直气壮的辩驳。
“奶奶不是也告诉过你,话不必样样都挑明来讲,有些得视情况隐瞒,有些得说得婉转,就算这些你还不懂,但你动手毁坏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这你们老师没教过?”全怪这孩子的父母在她还小时便于登山意外中双双罹难,否则,这孩子或许会乖一点。
可是话说回来,小水蓝四岁的妹妹水芸就乖乖巧巧,听话得很。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努努嘴,小巧鼻翼歙动着不服,水蓝这回没顶嘴。反正她已经警告过范永杰,他若敢再嘲笑她是没爸妈的小孩就撕烂他的嘴,他好胆再取笑她试试看!
“拜托你多向隔壁的阿霖学习,人家非但功课全校第一,个性也好得没话说,从来不曾令你邵伯父、邵伯母操心,哪像你,爱玩又不爱念书,三天两头便出状况气奶奶,你要是有阿霖的十分之一好,奶奶作梦都会偷笑……”
水蓝没听进奶奶又对她叨絮些什么,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心口滚冒着哔哔啵啵的火气。
又是那个讨厌的臭阿霖!今晚自己要是不给向奶奶打小报告的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就跟他姓。
于是,夜里水蓝趁着奶奶和妹妹睡着后,身手矫健的由自己卧房的阳台,顺着栽植于水、邵两家共有院子内,恰好长在她与邵霖天房间中央的硕大玉兰树枝干,攀爬至他卧房外的阳台,见他房里点着桌灯,却未见他的人影,她轻逸出两声嘿嘿贼笑,小心翼翼推开阳台门,潜入他的房间。经过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后,她像来时那样,安全回到自己房里。
“哼,谁教你向奶奶告我的状,我就让你明天没课本上课,尝尝被老师骂的滋味。”将摸来的几本书丢到床底下,水蓝开心的爬上床睡觉,小嘴笑咧咧的想,今晚她一定会作个邵霖天被老师骂到臭头,大快人心的好梦。
水蓝浑然未察,当她离开他房里攀上玉兰树准备撤退时,到楼下冲杯茶回房的邵霡天便发现她,之所以未喊她,全因怕他一出声会吓得她失足摔下树。
“那颗小辣椒来干什么坏事?”等她安全进入卧房,他疑惑低语。
不是他存心抹黑她,实在是对面那个丫头曾有过抓青蛙放入他房里,以及拿着弹弓用石头将他房间窗户射得龟裂好几处的不良记录。她处处针对他捣蛋的动机自己始终弄不明白,姑且以她调皮爱玩视之,那么今天呢?她偷偷摸摸跑到他房里做什么?
很快的,他于显然被人动过的书桌找到答案,几张各科随堂考卷上的一百分全被红笔划掉,改送他颗大大的零鸭蛋,书架上的围文、英文课本与理化讲义亦不翼而飞。
“我又哪里惹到她了?”看着水蓝故意找他碴的行径,邵霖天好气也好笑。
他想到下午回家时,瞧见有位妇人抱着成为水蓝手下败将的那只胖猫,在她家门前气愤的指控她今天干的“好事”,瞬时理出头绪。对面的丫头以为是他向水奶奶告她的状,遂趁暗夜窜改他的考卷,窃走他的书本报仇?
她会不会想太多?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被水奶奶骂得很惨,以致恼羞成怒,大著胆子溜进他房里使坏。
但再仔细一想,从他认识这个邻家大妹子起,她的胆子就没有一天是小的,否则也不会老是闯祸,让水奶奶一天照三餐外加消夜念她。
小小年纪就这么倔强,像只小雌虎又像刺蟵,她不怕长大嫁不出去?
摇摇头,邵霖天坐回书桌前,继续准备明天的历史小考,书本被窃的插曲丝毫未引起他半丝紧张。
是夜两点,一道顽长身影敏捷的攀越过花香四溢的玉兰树,跃入水蓝卧房,带着无奈的笑容替睡得歪七扭八、小被子早已踢落床下的人儿盖好被子,没花多少时间便在床底下搜出她暗杠的“赃物”,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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