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汪明阳没有动,望著她窃喜的表情,孩子气的得逞笑容,在即将成为成熟女人的她脸上毫不显得突兀,曾经多少次听过她这样霸道又毫无道理的话,曾经多少次他因为这样的话而心生希望,曾经多少次望著这样诡计多端的她,他决心暗自等待,等到她说的那一天,等到她说终於可以嫁给他的那一天。
可此时,那一天突然从二十八岁变成遥遥无期,他的坚持可以等待那么久吗?
「乾杯?」
席凉秋不甘心的再次自动自发乾杯,好似她单方面的口头约定只要碰杯就算成了,所以执意要他回应。
汪明阳淡淡扯出一抹笑,缓缓举起杯子,灯光下,香槟酒裏的小气泡不断从杯底向上浮起,在空气中爆破,释放出奇妙的香气,幻化成暧昧的氛围。
「乾杯!」
轻轻碰上她的酒杯,杯壁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配合了他那声低低的乾杯。
她笑了,释然的笑了,眉眼弯成一弯皎洁的月牙。
新一轮的等待,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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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秋,下班後去逛百货公司吧!听说满两千就送两百元礼券,而且要换季了,一定有很多单品在打折,怎么样?一起去吧!」
「人家凉秋肯定和男朋友有约了,怎么可能在周末还和同事去逛街呢!」
「你不知道吧,凉秋已经把电子小开踢到一边去了,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单身贵族。」
「咦!真的吗?凉秋。」
席凉秋无奈的转身面对爱八卦的女同事们,只能无力苦笑的点点头。
「对啊,现在我的确是单身。」
反正她三秒钟的恋爱热度,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可是对方条件不是很好吗?你不是还说终於找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姑六婆立刻以她为中心向中间靠拢,她不禁无奈的翻著白眼。这些家伙到底有没有最起码的道德人性啊?她失恋了耶!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不合适而已。」挥挥手赶走苍蝇、蚊子,过去式的事情她不愿多谈。
「你总是这么潇洒。」
「当然喽!人家凉秋长得这么漂亮,追求的人可是一大堆,还怕嫁不出去当老姑婆,怎么,是不是又有新追求者了?是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
众人顿时又拉长了耳朵,目光焦点再次投射向她。
「你们当我交际花呀!又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成了。」
「可是再过两个月就耶诞节了,接著就是你生日,还有西洋情人节,这么多重要的日子,难道你准备孤身一人?」
有个同事甚至更八婆的立即搬出日历,细数著单身的可耻日子。
「看来你又不知道了吧!凉秋才不会那么惨,人家可是有忠实的护花使者,全年无休的黑马王子。」
「咦?哦!想起来了,牙医先生。对哦!凉秋又要祸害人间了。」
「不过真的好羡慕哦,有那么死心踏地的男人,如果是我,早就抛弃整个森林投入他的怀抱了。」
「拜托!饶了我吧,我们可是打小玩到大的哥们,我失恋投靠他是当然的啊,你们就别再乱说了。」
席凉秋终於受不了的双手合十求饶,这些八婆的轮番轰炸实在让人受不了。
「这样才表示感情深嘛!我们是旁观者清,就你这个当局者犯迷糊,你呀!再不抓牢,改明儿个人家被追跑了,到时候看你哭都来不及。」
「就是、就是呀!那到底百货公司还去不去?」
「不了,你们去就好。」
咬著笔杆,她傻笑著连忙送客,好不容易围攻结束,松了口气的看了眼腕表,见快下班了,她拿起电话拨了组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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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阳正在发呆中,盯著桌上的病理学书已经很久了,可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昨晚两人的谈话。
他真的不明白,如果对他没感情,为什么她会如此固执的要牵制住他,却又不珍惜,也不曾用心体会过他的心,那他究竟算什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她口中说的白发苍苍,根本是遥遥无期,难道他真的是她说的备胎吗?
她根本不知道,当她口中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她笑得满足、说得理所当然,可他的心却痛得几乎拧出血来。
永远有备无患的备胎,却永远也不可能扶正,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意义吗?
难道他的感情,当真如此不值?他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紧握成拳。
全世界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他给她的不仅仅是友情,却只有一个人该死的坚持不明白,那就是她。
她该死的固执、该死的自私,却也该死的揪住他的心,从一开始就进驻了他的生活、他的心,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空隙都被她霸占了。但她只要他为她守候,却越来越吝於填补,於是,他的心越来越空,甚至连她失恋的消息也无法再勾起他的热情,反而像冷空气过境,只是一片荒凉,
与其说她自私,不如说他软弱,每当她理所当然的说他们是朋友时,他竟连一个反驳字都说不出来。他们不只是朋友,起码他要的不仅仅是朋友关系,但她能给吗?在他说出一切,在他挑明一切後,她愿意给吗?
他不知道,也没有把握,所以从来不敢问。
於是就把她的玩笑话当真,就像守住一个诺言般等待,她十五岁第一次失恋时说要嫁给他,二十岁时说没人敢娶就赖定他,二十五岁说如果二十八岁还嫁不出去,那他是赖不掉了。而今她二十八岁,可诺言的期限却被无限期的延长了。
还要当真吗?继续这样傻傻的等待,继续看其他男人追求她、围著她,继续在她失恋时给予安慰……
「这样——真的可以吗?」
握紧的拳头槌在厚实的红木办公桌上,昏暗的办公室裏只有他轻浅的喘息声,此时,尖锐的电话铃声打乱了这一切。
「喂!」
「阳,是我,你在忙吗?吃饭了吗?晚上有没有安排节目呀?」
电话那头像正在爆开的爆米花一样,蹦出一连串的问题,汪明阳原本握紧的拳头缓缓放松,然後开口回答,「不忙,今天周五没几个病人,你知道的。」
虽然眉心依然紧蹙著,可语气却轻柔了不少,只闻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著明显的喜悦。
「那好,你等我,三十分钟後我去接你,我们去逛百货公司好不好?顺便请我吃关东煮吧!人家从早上就好想吃,所以午餐都没怎么吃,现在肚子好饿喔。」
席凉秋仍是一贯的撒娇语气,对汪明阳她不需要太过拘束,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药呢?过敏药吃了吗?」
「哦!呵呵,我忘了,不过今天没有怎么样,没有流鼻水、打喷嚏,眼睛也不酸胀,所以人家就忘了,等会你不准给我打针哦!」
她先发制人的叫道,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了,她可不想在狂欢之前扫兴的挨针。
「那我等你。」
放下电话,汪明阳无奈的揉揉眉心。傻傻等待又如何?眼睁睁看著其他男人围著她又如何?起码她认定他了,在她失恋时想要获取温暖的怀抱时,只想到他,这样的认定,应该是值得等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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