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如此,却还是有人对她那位鸽子学长明显的兴味盎然,就像现在坐在海蓝对面的戚诗桦。
戚诗桦外向活泼、热情洋溢、长相甜美可爱,最爱崇拜所谓的校园风云人物,她不但为了关岳加入几个由他主导的社团,还收集有他配乐的电玩卡带、有他写文的电玩杂志。
但每回她都只能在人群环簇中,隔著遥远距离看著与人谈笑风生的关岳,碍于无人为她引见,而无法能与他有进一步的认识。
就因为这样,戚诗桦才会在向来最忙碌的周末下午,打扮得状似随意实则精心,陪著海蓝在校门口外的冰果室里苦等了四十五分钟。
没关系!
戚诗桦给自己加油打气,人家都说好事多磨,她坚信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
这回关岳绝对会改用正眼瞧她,并且惊艳难忘,甚至疯狂的爱上她……
就在戚诗桦为自己打气加油时,海蓝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手机,安静倾听后轻应一声挂断,接著拿起书优雅起身,慢条斯理的将视线投给还呆坐在住子上,一睑困惑的室友。
“恭喜你不用再等了,鸽子学长来电,他‘真的’又放我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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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和关岳这对始终无缘见面的学长学妹,最后是在学校举办的“新韵奖——新鲜人歌唱大赛”里初次碰著面。
那一次,她是被几个同学硬拱著去参加比赛。
她虽爱唱歌,也是国中、高中时期的合唱团主唱,却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所以同学们还是在帮她报名后,才让她知道的。
既参加则安之,她沉稳的上了台,再以温雅空灵、耐人寻味的嗓音及稳健的台风而得到第一名。
在她上台时,她曾感觉到台下有位评审在听见她的名字后,特意抬眸瞥了她一眼,当时她并没多想,没想到在比赛结束后,在她成功的逃离围著恭喜她的人群及同学后,那位评审竞俏俏的尾随著她离开会场,最后还主动上前向她攀谈。
“嗨!海蓝,我是关岳,你的直属学长。”
一边潇洒魅笑,一边朝她伸出手,关岳的态度落落大方。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海蓝冷睨著眼前那只散发著友谊的大掌却没什么想握住的念头,因为她真心觉得,和一个善于“养鸽子”的学长没有什么好交集的。
尤其,他还能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没放她鸽子,也没任由她自生自灭一般。
“谢谢你的赞美!”但为了在人前的礼貌,她还是勉强自己神情优雅地点了头,却还是忍不住在话里夹带了刺,“我希望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我的夺冠,其实是跟我的学长是谁有关联。”
他在大笑中收回手。
“你放心吧,我这人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学妹而有私心,而且老实说,在刚刚的那场比赛里,我其实是比较看好那位得了第二名的企管系女同学的,因为她的高音飙得比你漂亮,只可惜她因为紧张而忘诃,又刚好你的外型为你多争取了几分,是以最后才会有了那样的结果。”
那样的结果?
哪样的结果?
海蓝力持面无表情,额上青筋却隐隐跳了起来。
这位鸽子仁兄现在是在告诉她,说她的夺冠并非是实至名归?而只是……她深深吸口气,而只是该感谢她爸妈,把她生得不错?
可恨兼可恼!
海蓝冷冷的启嗓,“这就是你对直属学妹的‘照顾’?藉贬损来个下马威吗?”
对方忘词又不是她的错,台风本来就是评比项目之一,她生得好看又碍著了谁?这家伙还敢直称自己公私分明?要不是她是他的直属学妹,他会故意把对她的标准提高吗?
“你想多了,学妹。”关岳摇头,脸上依旧带著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这人向来不爱说谎,更不希望你让一时的胜利给冲昏头……”
“谢谢学长的好意!”她冷冷打断他,“学妹自会铭记于心,并且晨昏定省。”
伯她被胜利给冲昏头?
谢谢!但在那之前,她可能会先被恼他的火给冲昏了头!
“鸽子学长!”她将私底下给他的封号当面送给他,“学妹还有点事,先走了。”她可不想因为他而气坏了身体。
海蓝举步转身,没理会关岳听了先是失笑、再是亦步亦趋的跟随足声。
“鸽子学长?”他竟然还笑得挺开怀的,“亲爱的学妹,你明明在电话里,大方且得体的原谅我的六次失约,怎么还给学长取了个这么难听的绰号……”
“七次!”她淡淡纠正,“所以学妹对于学长的‘大方得体’已经用完,我想没必要再陪你玩这种‘放鸽子’的游戏了。”
“之前的事情我可以道歉……”他语气真挚,“那是因为突然有了不可抗拒的因素,才会让我不得不——”
“对于学长的‘不可抗拒’因素学妹没有兴趣,反正我早已习惯学校里的一切了,这种‘母鸡带小鸡’的学长学姊制,我想,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说得真心,并非负气,但他却不同意。
“不行!你这么说反倒更加深了我的罪恶感,好像自己真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这人只要有罪恶戚就会睡不好,所以,还请亲爱的学妹成全了吧。”
成全?成全什么?
她才不想理这种一下子一本正经说她唱得没别人好,一下子又变了个样,笑闹地直冲著她喊“亲爱的学妹”的怪胎呢!
但说了不理却很难,因为这男人在决定了要做一件事情时,果真如传言般的神鬼无阻。
加上她这人别的缺点没有,偏偏面子重于一切,与他暗地里唇枪舌剑、冷讽热嘲、你来我往可以,但与他当众交恶?
大声大气地推开他说,想都别想?
Sony!她办不到。
于是海蓝只能够外表优雅,实则是快快不乐地由著他拉她去逛校园,介绍那些她早已知道的学院,由著他牵著她穿越草坪、走过球场、行经行政大楼及咖啡馆,带她经过学生中心正在播放的露天电影广场,最后带她来到校史馆,这个她还真的没来过的地方。
接著他放开她,与她聊起了如何藉由古今中外知名学府的实体形象,以及过往知名学人的思想话语,来分辨出各大学院之间的不同风貌。
“只要用点心思去看,其实稍有年纪的大专院校,几乎就形同于一座历史博物馆。”
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他认真十足地谆谆讲解。
“既然有缘进了这所学校,就别在将来出了校园后回想起来,只记得曾经得过什么不太重要的竞赛奖牌……”
海蓝终于肯对他出声,她抬头抗议道:“新韵奖新鲜人歌唱大赛,并不是什么不重要的竞赛!”
他笑了笑,仿佛挺得意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即使是表达不同的意见。
“会重要到能够在校史上留下纪录或是名字吗?”
“留名校史?哼!小小人物不敢有此奢望,只希望不要像某人一样,因为被记过只好休学不读了。”
话刚出口海蓝就后悔了,她本下是那么尖酸刻薄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学长就是有本事挑勾出她深潜于体内的好战本性。
在她暗暗自责时,关岳却表现得很大方,甚至还笑得更开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