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帮他拍下来,供他将来略作参考吗?”关岳问道。
“拍是拍了……”难得开口的风仔淡淡出声,“但效果当然还是比不上在现场听到时,那种会感动得想哭的震撼及临场感。”
“所以我先前所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吧……”
小夭再度从饭碗中抬头,得意洋洋地接口。
“J.C.就是让祸水缠身,才会失去这么好的一个观摩机会的嘛……噢呜呜!疼疼疼!疼……你妈XX……”
该死!这“凶脚”敢情是不想活了陨?
小天怒火冲冲再度将头往桌下探,不过这一回他可学聪明了,他想到了该先检视自己裤子上的踹痕,而在看清楚那个只可能由女性高跟鞋鞋尖所造成的印子之后,小夭变了脸。
可恶!如果是男人,他还能考虑回敬或是单挑,但……女人?这个仇还能报吗?
不能报就只能躲了,小夭忿忿然起身,要求和阿忍换位子。
阿忍乖乖从命,并立刻猜到小夭要换位子的原因,他不禁有些想笑,且暗暗佩服起这位虽名为Angel,但想来绝非善男信女的小女人那扮无辜的功力。
瞧她这会儿笑得多么温柔无害、灵婉可人,还真是好一个假面天使!
也好险他们“ICE COOL”里没有女人,平日说话可以荤素不忌,想说啥就说啥,这么想了想后,阿忍不禁有些要替关岳感觉可怜了。
就在两个男人终于将位置给“乔”好了后,海蓝突然轻柔出声。
“那么,你们也去看过‘Evaneces’的场子了吗?他们也是重金属摇滚的典型代表之一,还曾经拥有过一天平均一百七十五万人次浏览网页的纪录,是美国目前超红的乐团。”
风仔点头,“那当然!对于他们的演出我们当然不会错过。”
“是这样子的吗?”海蓝笑了笑,眼睛里却写著问号,“但他们的主唱是女生,这对于贵团的‘祸水论’,难道不怕会玷污了你们的听觉吗?”
阿Ken笑笑出声打圆场。
“海蓝,你可千万别和小夭这小子一般见识,这家伙向来说话百无禁忌、胡天胡地,无厘头得要命。”
“谁说我无厘头的……”虽然已坐离了“凶脚”好一段距离,小夭还是忍不住在说话时偷偷往桌底下瞧去,“要不去问关岳,问他带个女人出门是不是怪麻烦的?”
因为女人这种生物要化妆、要卸妆,上厕所也要比较长的时间,而且常常情绪不稳定,有生理期、有更年期,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呼天抢地,最重要的是还会在台面下动手脚,暗箭伤人!
想我死就选在这个时候问我这种问题吧!关岳在心底回答小夭,表面上却是气定神闲地问起阿Ken别的问题,四两拨干斤地将话题给转掉了。
“Ken,你觉不觉得‘The Smiths’的歌词都很优美,美得像是诗篇,至于‘Joy Division’的作品多半冰冷而哀伤,乐团与乐团之间界限分明,各有所长。”
“我也觉得!”阿Ken附和,“外国的乐团虽多,却是特色鲜明,绝不会让人搞混,不像时下许多亚洲乐团都只以翻唱曲风取胜,贪省时省工,懒得自创品牌,只要是旋律好听的,琅琅上口的歌曲就拿来翻唱又翻唱,几个乐团之间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像极了。”
阿忍点点头,开口道:“是呀,就好比‘The Smashing Pumpkins’他们在台湾虽然不是很有名,却在国外很红,他们的作品里就融合了各式曲风,从吉他、鼓,以至于贝斯声,努力创作、不断求新求变,风格独树一帜。”
“还有还有呢……”
聊到了最爱的音乐,小天忘了刚刚的腿伤也忘了还捧在手里的饭碗,站起身来,仿佛身上通了电流,忍不住手舞足蹈电舞一番。
“关岳,你去看过‘Linkin Park’的演出吗?他们拥有双主唱,其中一个主唱那种独特的假音嘶吼,结合了摇滚、嘻哈及电音的特效,那发了狂一般的混种魔音,每每勾惑得人全身细胞几乎进出体外,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只想随著他们的音乐跳跳跳跳跳……”
阿Ken站起身,一把将小天压回位子里,一脸没好气。
“别再跳哇跳的跳,请记住你现在是在吃饭,快坐下来,别惹得饭粒菜屑满天飞!”
阿Ken的话惹来大家的笑,之后好菜陆续上桌,众人的注意力逐渐由音乐上带开了。
愉快的一餐终了,关岳买单,阿Ken则坚持要回请一摊PUB。
关岳知道海蓝一来没吃饱,二来肯定不爱和一堆臭男人瞎搅和,是以和阿Ken约好了地点让“ICE COOL”成员先过去,而他则在将海蓝送回饭店后再单独出门。
听说那位有著“无影脚”的小姐不会跟去,小夭快乐得不得了,摆摆手朝关岳扔了句:“快去快回!等你一起不醉不归!”就搭著阿忍等人的肩膀走了。
回到饭店后,关岳先帮海蓝打电话叫了Room Service,和她撂了句:“别等门,我有钥匙!”之后便要离去,却意外地被海蓝给唤住了。
“有事吗?”
关岳站在门边,门已半开,他半侧著身子回头问。
海蓝半天没声音,咬著唇办的小脸上写满了犹豫。
“想问什么就问吧!”关岳尝试用微笑来冲淡那种有些诡异的气氛,“毕竟我们……”他耸耸肩,“是伙伴的不是吗?”
海蓝深吸一口气,直勾勾地觑著他,“你是否也认同他们所说的,女人都是祸水的论调?”
关岳不得不笑,“祸水不祸水的我不知道,只不过女人的心眼还真的很小,一个多小时前的一句无心之话,你却记到了现在?”
她起身款步踱向他。
“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是不是也认为我跟在你身边,就像一个会增加累赘的包袱?”事关她最重视的女人尊严,她当然要问个清楚。
他会嫌她吗?毕竟她是真的……呃,好像还常无理取闹的。
关岳叹了口气,盯视著站在面前的海蓝,向来坦荡的眼神搀入了些许晦暗难懂。
“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对你而言,只要赵瘟生不这么想就好了,不是吗?”
“他叫赵台生!”
海蓝没好气的提醒,却也才猛然想起,她到蒙特娄这么久了,竟然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都还不曾给过赵台生。
因著彼此之间有时差,赵台生怕打扰她的睡眠又怕打断她的工作,是以只敢留简讯而没敢打电话给她,而她,就算是接到了简讯,却没想过要立刻回覆,相较起来,如何和关岳周旋斗气,似乎还比回赵台生的简讯重要。
好怪!他们真的……呃,是男女朋友吗?
“瘟生、台生其实差不多……”关岳淡淡耸肩,用著最近鲜少出现的嘲讽语气说:“对于一个拐跑我女朋友的男人,三个字里我记住了两个,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你你……你……”海蓝忍不住握紧一双小拳,“时至今日,你对于那件往事的认定还是仅止于此?是我意志不坚被人拐跑?是别人肆无忌惮撬你女友?而你自己……却是半点错也没有?”
“不!我当然也有错!”他的眼神冷漠且遥远,“我错在太过于自信以及信你,以为你不可能会舍弃我而去选择一个不及我的瘟生,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