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Angel,对于你刚刚的那一句,我只能说可能是你的记性变差了,OK,往事不需再提,但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我想你所坚持的‘要懂得该和怎么样的人保持安全距离’原则可能得被迫稍作调整了。”
他神色漠然,淡淡的耸个肩。
“趁刚刚你睡觉的时候,我在打了二、三十通电话后终于弄到了房间,虽说饭店设备有些阳春,周围的环境也并非一流的,但至少它有著独立的卫浴设备,以及一张很大的床。”
果真是个重吃重睡的小猪学妹!
关岳看见海蓝的眼神果然在瞬间发亮。
“不过先别高兴得太早,因为房间只有一间,而这是我辛辛苦苦才找到的,即便是女士优先我也不可能会退让,所以呢,现在你只能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继续窝在这里用有限的法文去挖出别的落脚处,另一个就是暂时放下你的原则……”他的语气含讽,“纡尊降贵的与我这种人共住一间房。”
在听完关岳的话后,海蓝的当下反应是——我才不要!
一起组团、一起出公差已经够惨了,现在她还得被迫和他共住一间房?她不要!她不要!她绝对不要!
在海蓝能有机会将拒绝说出口前,关岳又再淡淡地吭声。
“别以为这样的安排是在为难你而已,其实对于我,也不啻是种惩罚……”他夸张地摇头叹气,“Angel,你早上照过镜子了吗?别担心与我同住我会对你怎样,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除非对方当真秀色可餐,否则我也会有食不下咽的困扰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跑掉了,且还是抓著手提包奔往女厕的方向。
真是身为女子的奇耻大辱呀!
她竟然光顾著和他斗嘴挑衅,却忘了女人在晨起时,尚未精雕细琢打扮过的迈遢样了,而且,还是身处于一个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里!
她的长发睡乱,昨天的妆还没卸净,早已不知残成了什么鬼样,更别提她的眼袋以及那可能会冒出的两个黑眼圈了。
呜呜呜!好糗!好糗!真的好糗!
海蓝跑远,没见著在她身后始终紧黏著的玩味眼神,正逐渐地转成温柔眷恋。
还真好骗呢!小猪学妹!关岳心道。
事实上,她在晨起时的表情妩媚纯真,神韵甜美可爱,比平日戴著端庄的面具更自然,不但不难看,且绝对引人犯罪,尤其是在他梦了她好一夜之后。
他常常会梦见她,只是可惜,好梦多半易醒。
真是可惜!他怅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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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决定了跟他,因为她没有别条路可以选择。
她不断告诉自己,会点头跟著关岳是在没有选择下所做出的选择。
因为她不想再当落难公主,也不想再和一些英文不通的本地人生气,加上她又累又困又饿,而他是她眼前所能捉住的唯一浮木。
她决定跟他,且幸好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后悔。
他们先叫了辆计程车到饭店办理入房,将行李放妥,分别洗了个澡,最后关岳才带著她来到这间位于安大略街上的“Cheez Clo”餐厅。
海蓝向来就偏好能在各处尝试当地美食,并将此项列为旅游时的重点。
这次虽说是为了出公差才出远门的,但吃饱饱好干活,此乃干古不变的定律,对吧?
若是谈起了蒙特娄的本土性家乡味,就得先从魁北克省谈起。
蒙特娄系出于魁北克省,其原由正是四百多年前的法国新移民,是以共通的主食约莫是炖肉、牛肉派、牛肉丸、沙拉以及豆子汤。
这些料理看似粗食,却是相当的美味可口,尤其是对个早已饿坏了的海蓝。
但饿归饿,她还是端庄优雅地挺著腰杆微笑点头倾听,在听完了餐厅老板的一番热情解说后,才再也无法忍耐地双手举高刀叉,双眸晶灿动人。
“Chez Clo”的炖肉是用大块的肉排佐以红萝卜、马铃薯一块炖煮,至于牛肉派则是用牛绞肉及马铃薯等佐料混合,外面包裹一层派皮烘烤,不但吃得到松碎派皮,还可以吃得到肉汁饱满的绞肉。
也不知是饿坏了还是东西太过可口,海蓝一个不小心咬著了舌头,见她皱眉咂舌嚷疼,坐在她对面的关岳忍不住讪笑。
“慢一点,Angel,没人会跟你抢。”
她微嘟小嘴没空理他,低头继续努力,只可惜那不识相的家伙却无意放过她。
“Angel,刚刚人家老板在介绍拿手好菜时用的是法文吧?”
“所以呢?”她依旧埋头苦干,“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不一次说完?”
“我想说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听不懂,请他改用英语?”
她抬头瞟他一眼,“对于一个能对自己店里商品如此骄傲的人来说,他一定最渴望的,是能用他最拿手的语言来推荐最爱吧,美丽的词藻若经过了翻译,总是难免失真,那么,他一定也会说得不痛快了。”
“所以你就微笑装懂,好让他能够满足他那‘推荐最爱’的渴望?”
“我只需要点点头微微笑,再偶尔插入一两句简单的法语证美……”她耸耸肩,“他高兴了,而我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是呀,不但没损失,最重要的还能够让你在人前保持形象。”
关岳毕竟太过了解她,一句话就道尽了她的真正动机——保持形象。
“怎么样?”她的语气微微燃火,美眸里也是怒火闪动,“怪了!我保持形象是碍著了你吗?”
她向来待人客气,但对于不值得浪费礼教的人,那只能说Sorry别妄想了,例如对他。
“不碍不碍,当然不会碍!”
关岳笑著摆摆手,眼神却起了玩味。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人前努力保持优雅形象当然也不坏,但我依旧最喜欢看见你抛开顾忌,全心全意展现自我的时候,例如当你在舞台上忘情演出、在录音间里放怀歌唱、在和人为了争执而爆出火花,尤其是在当你被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暧昧放肆的眼神明白告诉她,他最爱的,是看见她在他的征服之下,娇吟投降。
海蓝想起了昨夜的梦,小脸开始快速地泛红,连眼前的食物也不再感觉得到美味了。
于是她放下险些就被她射向他的刀叉,冰冷出声,“无论你那不干净的脑袋在想什么,都请快点清理干净,省得让我作呕。”
他慢条斯理回答,“人会作呕通常是来自于食物不干净,你如果真作呕,只怕会让刚才那位热情的餐厅老板伤心。”
海蓝不想让胃口继续变差,于是招手唤来服务生,要了份Menu,用它竖直在两人的桌子中央,清清楚楚地表明著不想再看到他的立场。
“你现在的动作是在提醒我,你叫的菜还不够你吃吗?”即便被挡在“Menu”外,关岳明显含笑的嗓音还是朝她飘了过来。
“我现在的动作是在提醒你……”海蓝美丽却含讽的丹凤眼往左探出“Menu”,冷冷地瞪著他,“你的话太多了,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们初识时一样,专心吃你的饭、喝你的汤、管好你的舌头呢?”
他听见她的话并未回辩只是报以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