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秦桧!臭秦桧!你一声不响,想吓死人呀?”抹掉嘴边咖啡,湛言恼火地骂。
“我只是想问你昨天怎么了,是你比较夸张吧。”史秦桧含怨看着他。“你究竟跟对方解释了没?”
跟他相亲?还不如跟自己结婚来得幸运!不知怎么,看着他,湛言心里总这么想。虽说秦桧的条件不差,人品也很好,但没他俊没他帅,重点是也没他年轻!
她何必屈就一个在相亲时放她鸟的老男人?湛言没好气地想。
“你还好意思问我,倒是你,打电话给人家没?”
史秦桧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我打了一晚都没人接。”
当然打不通!他们俩临时改了行程爬上山腰吹风赏景,没空理这有约在先却又不克出席的老家伙。
“我八成是被她淘汰出局了!我姑婆还说难得见到来相亲的女孩子长得这么标致,家世背景又好,除了先前相亲失败十一次之外,实在是无可挑剔,还叫我要好好把握。可是……”秦桧忍不住趴在桌上,两肩微耸。“我搞砸了啦!算命的说我今年再不娶,就要等到七十岁以后,才能遇上真命天女……”
湛言翻个白眼,又来个宿命论的蠢蛋!
所幸没让他跟向莞箹碰面,要不这两人绝对会因为算命的左一句如何,右一句怎样而神经兮兮半天。
“其实我觉得你跟她,未必合得来。”拍拍伙伴的肩,他好言相劝。“就实际层面来说,两个同样迷信的凑在一块,基本上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史秦桧抬起头来,眼角还有泪珠。“你遇到向小姐了?”
“是的。”
“你帮我解释没?她怎么说?肯不肯给我机会?现在再约来不来得及?”史秦桧犹如抓住浮木,连珠炮问个不停。
救命!怎么他身边净是些想娶想到疯,或是急着想嫁到快跳墙的家伙,为何大家老是一副很迫切的模样?
他明白现在流行速食爱情,可是连结婚也要比快是怎样?慢慢来不也挺好的。
“我忘了跟她说,不过她脾气很好,应该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她很擅长等待,耐性一流,只不过……”
史秦桧见他如此说,暗自心喜起来。“不过如何?”
湛言抓起他的衣襟,凶狠地道:“我已经替她先将你淘汰出局了!”很抱歉,机会是不等人的。
“你凭什么替向小姐作主?她是我的相亲对象耶!”
湛言好看有型的浓眉一扬,口气低劣地说:“凭我跟她是国小同窗,交情自不在话下;也凭你跟人家相亲无故放人鸽子,还这么晚通知我;更凭我在你不克出席后,义不容辞的担任起跟她相亲的对象!”
“你好卑鄙,趁火打劫!”湛言条件比他好,他还有什么指望?史秦桧不住哀号,顿觉人生无望。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见她孤单地坐在窗边时,湛言就告诉自己,像她这样善于等待的女人,不该只是静静坐在某处,而他更不可以袖手旁观。
她应该要有个爱她的男人疼,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为了迁就这个社会的价值观,糊里糊涂地将自己嫁掉。
也许他的条件不够好,但是他能力根强,手腕也佳,要糊口饭绝对没问题;尽管他老喊她带衰自己,他却能细心照顾她,教她毫无后顾之忧。
面对史秦桧的积极进取,湛言开始有了警觉心。他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也该正视自己内心对她产生的情愫。纵使相隔十多年后才相遇,即便他在昨夜早发现对她动了情,无论时间多长多短,他不想放任她没头没脑地陷在只有靠相亲才能找到结婚对象的迷思里。
“所谓趁火打劫,不是这样比喻的。”湛言奸巧地笑了。“昨晚气氛佳、环境美,兴致一来我突然动了想婚的念头,她说正巧想找个人嫁,我就撂下狠话,嘿嘿嘿!刚刚好被我求婚成功,怎样?不赖吧!这才叫‘打劫’。”
“你这无耻下流之徒!她可能是我的真命天女耶!”史秦桧忿忿地道。
湛言摇摇头。“好巧不巧,我正是她当年暗恋的对象,你就别白费工夫了。对方这会已是我的真命天女,轮不到你了。我说你呀,再迟到、再放人鸟呀,就说你会打一辈子光棍还不信!”
史秦桧傻眼看着平时信赖的伙伴,硬生生抢走难得一见的好对象,心痛到说不出话,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眼角隐隐含着泪光。
“你……你好样的!”好半晌后,他才吐出这么一句。
湛言一手端着咖啡,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保重,机会是不等人的!”他的口气轻快无比,嘴角还扬着笑,如沐春风的表情教史秦桧看了扼腕不已。
眼见伙伴潇洒地离开茶水间,史秦桧悲愤的捶着墙壁。天赐的美好机缘,竟惨遭他人劫走……
史秦桧这厢还在呼天抢地,湛言那厢已开始盘算着该找什么好借口,把向莞箹约出来,喝杯咖啡吃顿饭,顺道聊聊心事。
湛言越笑越得意,一手端着热咖啡,搜寻着手机内的电话簿,想在里头找间灯光美、气氛佳的餐厅,再顺道订束玫瑰给佳人,来个小小惊喜……
瞧!这战术多么完美呀。
湛言沉浸在想像的世界里,没留意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小妹,两人撞成一团,咖啡洒了他一身,毁了他价值不菲的西装,还烫伤了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湛先生,我真的很抱歉!”小妹吓出一身冷汗。
湛言仅是皱皱眉,甩掉手上的咖啡水渍,掌心手背微微刺痛,却一点也不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你没事吧?”
小妹见湛言非但没对她咆哮,还好声好气的,一脸惶恐不安。
按理来说,她没被卸成八块就谢天谢地了,湛先生居然还对她和颜悦色的。
“我没事,可是湛先生您的衣服……”老天!他该不会扣她两、三个月的薪水吧?一想到未来得呼吸空气、喝水度日,她都快哭了。
湛言不在意地抖抖身上的水渍,心情依旧犹如艳阳当空,好的不得了。
“不过是沾到咖啡,不碍事的,交给洗衣店的老板伤脑筋就行啦!”他的微笑有漏电的嫌疑,魅力四射。
“我替湛先生送洗,请问费用多少?”能省下一笔昂贵的花费,无论送洗费有多夸张,也绝对比赔上一整套西装好。
“喔,不必了,我有固定送洗衣物的店家,你别紧张,我办公室里还有一套备用的西装。”他看出小妹眼底的恐惧,捺着性子安抚她。“你不是正忙着?还不赶快回自己的位置上,记得小心点,别再撞到人了。”
“湛先生,真的很感谢您!谢谢。”想起手边还有未完成的工作,小妹又开始慌张起来。
“快去吧!”他转身丢掉纸杯,打算回办公室换下这身衣物,却被后面走来的穆丰洹拦住去路。
“你搞什么鬼?”乍见他胸前一片污渍,穆丰洹吓一跳。
“咖啡翻倒了。”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穆丰洹将合约递给湛言。“还记得上回要你负责的案子吗?合约已经完成了,我请秘书挪出你下午的时间,到时你先将这份合约交给对方,祝你好运。”
“这不是前阵子许多大集团拿不下的开发案吗?”这个未来要合伙的对象,也是出了名的龟毛难搞。
“虽说案子顺利标下,但合约还未签定之前,一切仍旧有变数。”这也是穆丰洹不假他人之手,非要交给湛言的原因。“老股东们很重视这次开发案,你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