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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页

 

  金白利无奈地耸了耸肩:“如果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痛恨苏格兰人,也许你会容易理解些。”于是她把经过简要地跟他讲了一遍,但刚说完,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看来,也没多少帮助是吗?他的偏见从来都是毫无道理的。”

  “他为什么这样根本不重要,”拉克伦说,“除非说他有改变的可能。看样子要他改变对我的看法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我毕竟是外人,不如你了解他。”

  金白利叹着气摇了摇头:“恶习虽难改,可还有改的可能,但要他革除这种偏见,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母亲去世后,他遇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他很想娶的女人,但即便这样,也没能改变他那个老顽固。这不仅仅是偏见那么简单,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尖刻、专横、固执己见的人。别指望他会变好。”

  “我想也是。我问你,你会不会背叛他,不要他的祝福而跟我结婚呢?本来我昨晚就想对你说了,可当时又气又急,恨不得立刻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金白利的心早已缩了起来,“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和父亲永远断绝关系,很可能永远不再见他。亲爱的,你受得了吗?你会不会后悔?”

  “拉克伦,如果让我永远不见亚勃罗夫伯爵,我倒是无所谓。

  他根本不像位父亲,他从来没给过我一点父爱。我一直生活在他的高压政策下,他简直就是个暴君。不过你要知道,如果我被剥夺了继承权,对你将意味着什么?你除了要面对流言蜚语,还……”

  “麦格列高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些。”拉克伦笑了。

  “——而且我将没有嫁妆了。”

  “我想不会吧?”

  金白利眨了眨眼睛,“你能没有它而娶我吗?”

  “啊呀!那还用问吗?当然会。”拉克伦坚定地回答。

  当然,他还能怎么说呢?金白利想。为了显得不是个无赖,他只好这么回答。

  “不过就我所知,你需要那份钱,”金白利提醒他说,“你是忘了,还是情况有所变化?”

  “没有,我们仍然需要钱,我们现在还是债台高筑,”拉克伦有点激动地说,“现在也该让你知道了。几年前我父亲去世后,继母卷走了所有钱财,包括麦格列高家的所有珠宝——这些她是动都没权力动的。虽说我们还有一些地产,但因缺少现金,它们不能很好地运转。”

  原来他为钱结婚是这么回事儿!那他不该为她作出这么大的牺牲的,他完全可以不要她而另选他人。因为是她自己没有阻止拉克伦跟他做爱的。当然,也不是说他一点错没有,只是金白利完全可能,而且也应该阻止他。可惜她没有那么做。他现在表示愿意没有嫁妆也要娶她,他甚至都不知道娶了她,其实仍然可以解决他目前的窘境——不过,金白利还没把这件事告诉他,那现在,要不要把自己财产的事告诉他呢?

  还是该告诉。毕竟他对她还是够诚实的。但这会儿,金白利的好奇心给撩拨起来了,她想知道拉克伦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起来,你仍然很需要那份丰厚的嫁妆。可一旦我得不到它,那你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费心了,亲爱的,我会想其他办法的。找个有钱的妻子固然是条捷径,可其他路也不是走不通。”

  听上去他对此是充满了信心。金白利再次决定不说出自己的财产来。她想保证他娶她不是为了金钱。她现在也不想一直追问下去了。知道拉克伦不是冲着钱才娶她的,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她说:“很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仍然答应嫁给你。”

  拉克伦脸上露出了灿烂而迷人的微笑。金白利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不由得痉挛了一下。当拉克伦走上前来搂住她时,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我今天就去告诉你爸爸。”

  拉克伦靠得那么近,几乎与她紧紧贴着。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听他在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还是我去对他讲吧。

  你一见到他又得发火了,不太了解他的人都很容易被他激怒。”

  “可是一啊,也许你是对的。不过要是你需要我,我就在不远处保护着你。”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们还没结婚,他就想到要保护她了。

  啊,他的脸凑过来了,他要吻她了,金白利在等待着那销魂的一刻。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处在亢奋状态。他用嘴罩住了她的唇。她只觉得灵魂出了窍,妙极了,这一切真让人难以置信……

  金白利似乎还没听到开门声,寡妇马斯特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来了,“塞梭,你在这儿吗?”当她看到一对情人在接吻时,忙说,“噢!对不起。也许我该先敲门……”

  在拉克伦往后退之前,金白利明显感到他抖了一下。她还以为是由于被外人打扰的缘故,她怎么也没想到拉克伦居然认识这个寡妇。

  拉克伦低低地喊了一声:“喂,继母?”那语调极为疹人。

  尼费雷德·马斯特倒退了一步,手一下子放到了喉咙处,惊恐万分。她给吓坏了,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拉克伦?!……我的孩子,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你能吗?!”

  只见金白利未来的继母眼睛一翻,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金白利呆住了。温尼弗雷德·马斯特是拉克伦的继母,是她听错了,还是……?不,没错。看来生活给他们开了个玩笑,同一个女人在他俩的生活中居然扮演了相同的角色。

  拉克伦厌恶地瞪着那个瘫在地上的女人,狠狠地“呸”了一声。这声音把金白利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拉克伦,把她扶到沙发上去,好吗?”金白利建议。

  “哦,不,让我来帮她?没那么好的事!我要亲手把她的脖子拧下来?”

  金白利被他那怒不可遏的声音给震住了。她急忙用命令的口吻说:“先把她放到沙发上。等她醒过来,你再拧也不迟!”

  没等拉克伦说话,金白利便跨过温尼弗雷德冲到门口,吩咐一个仆人去拿嗅盐。等她转过身来,只见拉克伦已经将那个老妇人扛在肩上,重重地砸到镶金边的玫瑰色沙发上。

  “看来,以后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晕倒在你的面前。”金白利冷冷地说。

  拉克伦在那儿拍了拍手,像是刚摸过一件很脏的东西一样。

  听了她的话,他望着她说:“不,亲爱的,我会像抱一个小婴儿一样地爱护你。而她,”他厌恶地看了沙发一眼,“没权享受这份温柔。”

  金白利来到拉克伦身边,“她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女人,那个卷走你们所有钱物的女人吗?”

  “就是她。可我弄不懂她来这儿干嘛?不过这次,她可别想再溜走了。”

  金白利眉头紧蹙起来。她已经猜出温尼弗雷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谢灵·克罗斯了。她一定是同塞梭一块儿来的。昨天晚上之所以没见到她,是因为当时他们在书房与塞梭争吵,加上天色太晚,温尼弗雷德见过梅根后便到屋里休息去了。

  但是,这一切也太——太让人震惊了,金白利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她就是你的继母?”

  拉克伦无奈地“哼”了一声,似乎觉得她提这个问题非常可笑。“她一见我就晕过去了,如果她心中没鬼,那怎么可能那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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