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高兴吧!”小芬高兴得像自己升官似的。
“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升经理是当之无愧,反正本来张明耀就把很多事推给你做。”办公室的其他人为她打抱不平。
“那张明耀呢?”她慌张的问。那个被她干掉的张经理呢?他又该何去何从?
在同事的协助下,她很快便在人事公告上找到张经理的名字。
“唷,调升红花百货筹备处的品群经理。”小芬转头对她说。“也不错了,以他那么长袖善舞,很合适啦!”
不管如何,这个结果令她心里好过了些,至少她没把前经理干掉得太难看。否则一年二升,在经过三姑六婆的八卦大口后,不知道传出来的话要难听成什么样子。不过难听也没办法,她反正都升了。
她慢慢踱回办公室,沿途同事们的恭贺她已较能接受了。
“嗨!明琳!”张明耀带着如阳光般的笑容向她走来。
“张经理。”在神明未送走之前,他仍是这里的土地公,她依旧要尊重他。“别这么生疏嘛!好歹我们也同事了这么久。”张明耀用力拍了下郑明琳的肩膀。
肩上一阵疼痛传来,她觉得自己快得内伤了。
“说真的,我很高兴升的人是你。”他说得很诚挚。“这段期间多亏有你在,我才能在这个单位待得这么稳。”
“张经理,你言重了。”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他将她拉到墙边,低声地对她说:“其实这段时间打混摸鱼,我自己心里有数,多亏你一肩挑起所有业务,我才能不降反升到红花去,这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上头那些人可不是笨蛋,这对我而言已经是恩典了。品群经理由你担当,一定很容易驾轻就熟的,就像以前的工作一样,没什么事的。”
难道他真的这么高兴到红花去?郑明琳纳闷地看着他。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张明耀一直想问她关于上次庆功宴的事,但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开口,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他可不想以后背后被人说他不顾部属安危,硬将小羊送入虎口。
郑明琳挑挑眉,表示不知道他要问哪件事。
“就是那天……”他支吾了起来,很难开口。“那个长谷川经理有没有……”
好啊,还敢问那件事!
郑明琳把手插入口袋中,硬是压下心中欲爆发的怒气,好在那天没被长谷川裕一怎样,否则她第一个肯定找他算帐。
她脸上堆着笑容,“没事的,我那天溜了。”
只是后来被大老板带走而已,不过走了小狼来了一只更狡诈的恶狼,有什么差别?她心里闷了好几声。
张明耀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还好。你知道吗?我担心死了。”
真的吗?她才不信!斜睇着他,她在心中怀疑。
“我好怕长谷川经理会做出不可弥补的事,他平常是绝不会如此的。那天我喝醉了,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他。”他仍想为自己粉饰太平。
好个死家伙,原来他根本就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而他没有出手救她就算了,现在竟还有脸问那天的事。
她光火极了,如果手上有一把刀,她一定会剥了他的皮,贴在公告栏上。
“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哼!他竟还有脸说这种话?她那天虽然躲过了长谷川裕一,却没能躲过薛敦诚,这件事她还没脸让任何人知道,这人竟然还在提那件事?
“张经理。”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摆了摆手。“都过去了,再多说也没用,别再去想了。”
她不想和他反复讨论这话题,光想到薛敦诚,她就一个头十几个大。
张明耀却错把她的不耐烦当成是不计较,也就乐得打住话不再提了。
第三章
郑明琳坐在位置上,心中暗忖:这个升迁的公告如此突然,会不会和薛敦诚有关?
支着下巴,她的视线越过大办公室,在远方凝聚。难不成薛敦诚以为上了她的床就该升她的官?
应该不会!大家都知道大老板是个十分严谨的人。他用人唯才,不做对公事无益的决策;可是这升迁实在来得太突然。
她想不透这突然而来的升迁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铃——电话铃响起,适时的拉回了她漫游的思绪。
(我亲爱的小琳琳,你好吗?)话筒那一端传来恶心的问候语。
她嫌恶地看着话筒,仿佛上面有数以万计的病毒一般;然后,极不甘愿地故意问道:“请问你哪位?”
话筒里传来极富魅力的低沉笑声。(我是你最亲爱的小诚诚呀!)
小诚诚?这家伙真是恶心变态到了极点。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大老板也有着如此不同于外在形象的一面。
“您有什么事?”她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公事化。
毕竟他是大老板,应对上还是要小心一点。
(怎么这么冷淡?你忘了你要对我负责的吗?我们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嘛!你千万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否则我会想不开的哦!)
又来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说起这件要她“负责”的事。她气得头都快炸开了。听他的口气虽然有些可怜,但她依旧直觉的认为:他在耍她。
(小心肝、小宝贝。)他好像怕她没听见似的叫个不停。(琳琳小亲亲,我的小心肝。)
“你到底要做什么?”郑明琳有些不耐烦的喊出声。
(讨厌,小心肝,人家今天想去你家啦!)
“到我家!?”她惊声尖叫。
一时之间,办公室内所有目光快速向她集中。
她不好意思的拿起一些资料挡在面前,成功的阻挡了许多好奇的视线。
“去我家做什么?”她试着把音量放到最低、最柔和。
这个无赖,他究竟想做什么?他真的是薛敦诚吗?他怎么会如此厚颜无耻地赖上她!
(人家想你呀!)
“我可是一点也不想你。”一回嘴,她就察觉这是违心之论。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她天天想起他,尤其躺在他睡过的床上,想得更厉害。为此,她还重新换了棉被和床单。
听到她那句话,薛敦诚装出呜咽的哭泣声。(你不让人家去吗?你忘了你答应要负责的。)他的语气中像有无限委屈。
又来了,她揉揉颈项。他非得这么不厌其烦的提醒她吗?
“是啦、是啦,我是答应要负责。”她偷瞄了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她在讲电话后才说:“总之……随便你啦!”像是认命似的,她挫败的答应他。
他的声音立刻恢复了轻快。(琳琳小宝贝,我七点到,煮好饭菜等我。)
居然叫她煮好饭菜等他?他以为他是谁啊?更何况她也不会煮饭烧菜呀!
放下电话后,她决定要弄一些难以下咽的食物来吓他,让他以后不敢再到她家去!
长这么大,她可从来没为任何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过,更别说让男人进她的房、上她的床。
而那个脸皮厚得如铜墙铁壁的男人居然让她三例破了二例,现在连煮饭这等事都敢事前“交代”她,教她如何不生气!
回家后,郑明琳稍微打扫了一下家里,便开始准备汤饺。
汤饺这个端不上台面的简便美食可是她心中的最爱。
她打定了主意,绝不因他要来而影响了自己的生活步调,她要一切如同往常般,不让来者感受到一丝一毫被期待的气氛。
开玩笑,如果让他知道,她竟然期待他的到访,肯定会让他更加得意忘形、不可一世,骄傲得像一只孔雀般。她痛下决心,不让他变成一只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