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话筒那一头的郑明琳疑惑不解的样子,就令薛敦诚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看来马丽什么都没对她说,那就再让她多猜测个几天吧!他自私的想,太早把谜底揭开就没有乐趣了。
她的询问得到了薛敦诚的笑而不语,明琳的心逐渐下沉,好像有人在底下绑了数千斤重的大石头般,沉重的引力一直往下往下……
郑明琳心中极度不舒服,因为马丽和薛敦诚之间的关系,有可能亲近到令她不敢再去多想。
她急急的收线,不愿让自己陷入桎梏中。
薛敦诚却悠哉地享受着布网的乐趣。
想像方才电话的那一端,郑明琳可能会有的疑惑、震惊,以及……嫉妒;薛敦诚就不由自主的让笑意爬上他的脸,他向来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暂时下了个注解。
像是大方地布施他的好心情般,他向一旁的秘书郭容生说:“你累了吧?今天早一些回去,明天还有的忙呢!”
郭容生在听闻他的话之后,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现在说话的真的是他的顶头上司薛敦诚、那个一向以压榨员工为乐的秘书长吗?
他方才不是和他的眼中钉经理在讲电话吗?
本以为他们通完电话,他会被扫到台风尾要加班到半夜呢!
怎么现在却……
他偷瞄了薛敦诚一眼,发觉他靠在椅背上,很轻松愉快地哼着小曲儿。
郭容生不知道那是什么有气质的古典小曲,只知道想走要趁现在,免得大老板又心血来潮的突然改变主意不让他走。
他快速的将桌面收拾干净,在最短的时间内向薛敦诚Say Good-bye,留下了有超级好心情的薛敦诚独自占着一间大办公室,口中仍然哼着那首小曲儿。
接下来几天,在虹云集团工作的人都可以明显感受到:秘书长的心情很好。
当然也有人私下臆测着令秘书长有着好心情的原因是什么,以及这样的情形可以维持多久等等。
郑明琳一早进办公室之前,一路走来就听见有人在打赌薛敦诚的好心情可以维持多久。
愈是听到这种言论,就愈令郑明琳心中不平。
由此即可见他平日有多跋扈、多专制了!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事、物,可以令得平日如豺狼虎豹的薛敦诚有着如此的好心情。
自从那日和他通过电话之后,她自己显然就和好心情拜别了。
没来由的有一股怨气闷在心中,一想到自己心情最差的时候,薛敦诚竟有如此的好心情,更是令她不解也不平衡。
她愈想愈生气,恨不得直接冲上廿八楼去问他。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一问,那他不就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若因此让他知道她这所以心情不好的原因,是来自那天和他通电话时,他所提到和马丽有关的事,那一定会被他狠狠的嘲笑一番的。
自从一年多以前,他丢下她的那一夜起,她就告诉自己不再让那只骄傲自大的孔雀有机会再嘲笑她。所以她一直告诫自己,别在薛敦诚面前留下任何把炳。
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觉得薛敦诚的好心情似乎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
虽然她一直想不透,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可以维持这么多天的好心情;不过,好像就是从那通电话的隔天开始的,不是吗?
托着下巴,她开始冥想,自己是否有什么把炳落入薛敦诚手中,所以他才因此而得意洋洋。又或者是自己在工作上有何缺失让他抓到,好准备在下一次的会议中大力炮轰她?
她想着想着竟失了神,甚至连马丽靠在桌前和她对看了一会儿,她也都完全没察觉。
好半晌后,郑明琳才突然吓了一大跳。“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我?”
马丽轻笑着,坐回位子上。
“才不是故意吓你,我站在你面前好久了,是你自己没看见。”
奇怪了,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面前怎么会看不见?
郑明琳心念一转,才发现原来马丽是指她在发呆。
她瞅着马丽,害马丽连忙摇手澄情。
“别误会,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认真思考的样子和敦诚哥好像。”
“谁和他相像?我才不屑呢!”郑明琳口中虽嚷嚷着不屑,心中却有一丝快意,原来她竟也有和薛敦诚相似之处。
“是吗?可是能和敦诚哥一样很专注于某一件事上的人实在不多,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在感情上也一样会很专注呢!”
“感情专注?”郑明琳高分贝的声音有着不可置信的疑惑。“小姐,你别告诉我说那只蛮牛感情很专注。”
“他本来就是啊!”马丽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明琳。“我以为你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他了才是。”
“了解他?我才不了解呢!”郑明琳急忙想撇清关系,她想这个马丽存的是什么心?想套她的话,来了解她是否具有威胁性吗?
“真的吗?可是敦诚哥常提起你,他老是夸奖你,叫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可见他很欣赏你,我还以为你们两位早已相知甚深了呢!”马丽心想,敦诚哥的表现明明很喜欢明琳姐的。
“薛敦诚会夸奖我?”郑明琳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马丽颔首,这件事需要很惊奇吗?为何明琳姐一脸像发现新大陆般。
“我不相信,你别安慰我了,薛敦诚应该是恨我恨得牙痒痒的,不可能会夸我的,你一定是听错了。”郑明琳不住地喃喃自语。
马丽被她的态度搞迷糊了。
“明琳姐,你一定误会敦诚哥了,他真的常在人前人后夸奖你,也常叫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可见他对你是极欣赏的;你别被他严肃的外表给骗了,他私底下其实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不要对他有误会。”马丽顿了一下,又说:“况且,他也常在爷爷面前极力的推荐你呢!”
郑明琳听得一头雾水,压根儿不相信马丽的话,但心又非常希望这些都是真的。她提出一个疑问:“你说的爷爷是谁?”郑明琳一时想不通马丽所说的爷爷是谁。
“爷爷?”马丽狐疑的张大眼睛瞪着郑明琳,怀疑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爷爷就是老董事长薛容若啊!”
“薛容若?好熟的名字……”她正想夸说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冷不防的,她记起这是谁的名字了。瞪大双眼,她抖着手指着马丽,“你……你叫他爷爷?”
马丽点点头。她十几岁就接受薛家的奖学金念书,十八岁前母亲过世,由薛敦诚当她的监护人,廿一岁和薛敦敏结婚,叫他们两兄弟的爷爷为爷爷,错了吗?
见马丽理所当然的点头,她益发觉得疑惑。“你到底是谁?”
“我?”马丽指着自己。“我是马丽呀!”
“我当然知道你叫马丽。”郑明琳气急败坏的问,她开始怀疑这女人的智商。“我是指你和薛敦诚的关系。”
“关系?”马丽有些茫然,他不就是丈夫的兄长吗?“我也不会说,反正他就是敦诚哥,老董事长就是爷爷,就这样了。”
“那你……”郑明琳的心中五味杂陈。
明琳问出一个极具关键的问题。“你住哪里?”
“住天母的山边啊!”
“不是啦!”郑明琳快被她气死了。“我的意思是,你和谁住?”
“和谁住?”
猜想这女人大概是在日本住太久中文可能快忘了,郑明琳好心的帮她翻成白话文。“就是你家里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