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给摔碎了?"萨辛端面带异色地看着她抚着手镜"ㄒ一ㄡㄒ一ㄡ"不由自主的甩了甩头,希望甩完头后,他便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夜晚的迷蒙幻觉。
因为,当他看向这名清秀有余、火气十足的白衣少女时,他心底竟好像看见一朵娉婷多姿、雪嫩欺霜的花卉。
萨辛瑞的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泛起那间女娲天店主--那小老头儿的句句叮嘱。
此花雪白,是脆弱的柔嫩花儿……
它的韧性极强,性坚忍不拔……
如今想来,这该是那小老头儿预先给他的忠告吧?
"好吧!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雪流苏想想也是,虽然她是第一次服侍人,什么也不懂,不过,她知道自己确实是该先自介绍一下,不然,身为她的主子却不知道她的姓名、来历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呢!就是那面雪花流苏手镜的分身,按人间的算法已满十八,凡是能拥有我的人,便是我的主子,所以,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小的'。我的任务就是服侍你、满足你,让你得到最大的快乐。这样说你懂了吗?
拉里拉杂的说了一大堆,雪流苏终于吐出一口大气。
但那么一大篇乱糟糟的话,光是要整理到有一番条理都变得有点难了--
"呃……总而言之,你就是住在'雪花流苏'内的……嗯~~妖怪?"萨辛瑞试着归纳出结论。
"呸呸呸!我才不是。"雪流苏气呼呼的修正他的话,"人家我和那种只是随随便便修练个一、两百年的狐啊狸呀的小妖才不一样哩!我可是雪花流苏耶!"
见她又开始生气了,萨辛瑞只得先安抚她道:"好好好!我明白了,你是雪花流苏,自然和其他的嗯……不一样,不!你简直是非同凡响、非同小可、非卿莫属嘛!"
"哼哼!"当然罗!她骄傲地把鼻孔朝天,那动作由她做来,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可爱韵味。
末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终于找回冷静自持的萨辛瑞在心理盘算着他该怎么样开口,"嗯!雪姑娘……"
她双眸一瞠,马上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喂喂!主子,我已经说过了,不准你喊我'姑娘',人家又不老,又是'姑'又是"娘'的,那我的青春不就衰减得很快吗?我才不要哩!"
唉!好好一种对女子的尊称却被她"解释"成这副德行,萨辛瑞霎时有种哭笑不得之感。
"对喔!我还不晓得主子叫什么名字呢?"她突然想到这件事。"主子啊!你怎么称呼呢?"
"萨辛瑞。"当他看到她那张小脸就这么睁大眼眸望着自己时,一股春般的暖意竟同时吹拂过他素来冷冽深锁的心头。
"萨辛瑞……"她勉强皱着秀盾表示接受。"好吧!你的名字听起来还算可以,虽然没有我的来得好听,可也还……挺顺耳的啦!"
才怪!这个主子的名字怎么叫都比她那"雪流苏"好听,这让她心底好不服气,真是可恶透了。
瞧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他开始有些忍俊不住了。"好吧!你说你是雪花流苏,而我则是你的主子,没错吧?"
"是啊!"看来她这个主子还不笨嘛!
"而且,你是'小的'?"
"对啦!"雪流苏脸上的笑容突然失色了。可恶!这"小的"又不是她心甘情愿当的,若是可以,她也想当"大的"咩!
"还有,你的任务是让我……快乐?"
"对啦!对啦!"她的命运早在铸镜工匠将她的魂魄打道进铜镜里头后,一切就注定好了。
不过,说来奇怪,快乐不是凡人本来就应该有的正常情绪吗?为什么会变成她非得达成的任务呢?
在她的认知里,七情六欲本来就是最正常的情绪表现。
"我该怎样才能服侍你,让你快乐啊?主子,你自个儿说吧!
"快乐岂是这般容易的事,雪姑……雪儿。"萨辛瑞聪明并及时地换了称呼道:"现在已经晚了,不如我安排你到隔壁的小房间内休息吧!
这光景说晚也算太晚,说早嘛也算早,约莫再过一时半刻天就将亮了,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
"等等,主子,你还没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快乐啊?喂喂!你别推我嘛!我不要离开啊!"被萨辛瑞大力的从背后硬是推着走,雪流苏也卯起来了,她死命地用柔荑捉住门扉,硬巴着不放手。
萨辛瑞见她如此不合作,脸色蓦地一沉,开始动起脑筋。"好吧!你记不记得方才你说过什么?不是说要让我快乐吗?"
"是啊!"雪流苏有些摸不着头绪的望着他。"那正是我雪流苏的任务啊!怎么了?"
"好。"既然雪流苏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他就针对这一点下手。"现在--你仔细看着我!
"看你?"雪流苏对他的话感到大惑不解,他有什么好看的?不不!他是长得很好看啦!不过,她为什么得盯着他看呢?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快乐吗?"
"嗯哼……"闻言,她果然开始很认真的看、很努力地看,还上上下下的看、左左右右的看……"咦?好像是不怎么快乐耶!"
她要怎样才能改善他脸上那种不悦的表情啊?
"这不就是了?"萨辛瑞乘机接她的话道:"如果你现在去休息、睡觉,我便会觉得有些快乐了,懂吗?"
"嘎?"雪流苏瞠大了眼。
她的任务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 ☆ ☆
"不会吧?"
萨多尔先是瞪着在床上熟睡的小佳人,再回头瞪着他的兄长,狐疑的问:"你是说,这个美美的姑娘是自己从……"他以后指着那面雪花流苏的手镜,"从……那里跑出来的?"三哥是在跟他说笑吗?
"是的。"萨辛瑞颔首。
"然后……她是'小的',而你是'大的'?"萨多尔再次确认。
"是的。"萨辛瑞从善如流地再颔首。
"再然后,她那个小的要负责让你这个大的……'快乐'?"萨多尔提出第三个疑问。
"是的。"萨辛瑞也第三度给他肯定的答案。
"拜托!世上哪有这种事……"萨多尔仿佛是承受不了这么多的震惊,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喉咙里开始叽叽咕咕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你说什么?"萨辛瑞没听清楚。
"我说--"萨多尔放大音量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啊?怎么我就没有这种好运道呢?"
他好不甘心啊!
对对对!他要赶紧回那家乌漆抹黑的小店,叫那个古里古怪的小老头儿也卖给他一面手镜!
"你别胡说了,五弟。"萨辛瑞没他那种"邪恶"的心思。"我要你多订一间房,你订好了没?"
身为楼兰使节的萨氏兄弟,本来是应该住在皇宫所招待的别馆里。
但萨多尔很龟毛,一下子嫌住在宫里太闷,不够自由;一下子又嫌各国使节及唐朝大大小小的官吏总是成天拜访来、回礼去的,罗唆死人了!
所以,他干脆到长安城内的盈门客栈投宿,想等寿辰之日到了,再进宫拜寿也是一样的。
萨辛瑞本想否决五弟这种失礼的念头,后来却转念一想,也就随着他的意,毕竟住在外头确实是比较自由。
"有啦!她的房间便订在咱们的对门。"萨多尔颇为暧昧地朝兄长挤眉弄眼的。"不过,三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这小美人的任务不是要让你'快乐'吗?就让她和你一起睡不就成了?"哈哈!天底下还有比这种更快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