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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不过短短的半日光景,萨辛瑞已张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琥珀色的光泽已然失去颜色,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直到这时,萨多尔才稍有体悟,萨辛瑞有多么重视雪流苏!

  但为何她会突然抱病?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萨多尔只记得昨夜,萨辛瑞突然发出彷如石破惊天般的悲鸣--当他冲进房内,就看见兄长抱着脸白如纸、嘴角淌血的雪流苏。

  "三哥?"萨多尔只敢望着守在床前的背影,却不敢趋近窥探三哥的脸色。"你……还好吧?"

  "……"但萨辛瑞却不言不语、不移不动。

  "三哥……你好歹吃些东西吧!"瞪了一眼仍然搁在桌上原封不动的发凉饭菜,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你不补充一点东西,怎么会有体力来照顾人呢?"

  "唉……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你瞧我,居然是个这么差劲的主子,竟然无法看护好自己的人……"

  "拜托!"萨多尔忍不住往上翻了个白眼。"她生病又不是你的错!"三哥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萨辛瑞不语,但他知道他的决心是坚定的,不论要花多久时间、多少金钱,他一定要将她治愈!

  他拒绝假设自己有失去她的可能性,但他承认自己的内心是恐惧的,一想到他或许会失去她,他就觉得自己仿佛要崩溃一般!

  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惊骇地对这种情绪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没有了雪流苏,他竟然想不出他往后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

  不!不能!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待我啊!"双手包住她的柔苡,萨辛瑞恐惧地低喃着,眼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原本置放在几面上的雪花流苏手镜。

  手镜的镜面已然失去玄锡特有的明亮光芒,那黯黑阴沉的颜色访如生了绣般。

  那仿佛是个预兆,告诉他雪花流苏的元神即将香消玉殒!

  不!他不接受这个事实。

  "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雪儿……"放开她的柔荑,萨辛瑞一把夺起手镜,拎起袖子大力的抹擦着镜面。"雪儿……雪儿……雪儿!"

  他的呐喊声是痛彻心扉的,而抹拭镜面的动作则愈来愈大力,他甚至绝望的看着手镜,"雪儿,你又回去镜中了吗?不能……雪儿,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你冷静下来,三哥。"萨多尔警戒的望着他,好怕三哥会因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伤害到自己。

  "不如你先去小睡一会儿,她就交给我来看顾。"萨多尔提议道,他再也受不了兄长这种差劲的脸色了。

  "绝不!"萨辛瑞一口便回绝。

  最后,兄弟俩私下延请了宫廷御医。

  "这是--"仔细地把完脉,慎重地询问当时发生的情况,年长的御医再次回头观察了病人的脸色,并以手指掀开她的眼皮。

  未了,老脚医点了一下头。"这位姑娘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  ☆  ☆

  "下毒?"

  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顿时令萨氏兄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怎么会?"萨辛瑞不信的握紧双拳,怒火在胸中燃烧,他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口。"请您解释一下。"

  老御医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得吓得说不出话来。

  "喂!你怔什么怔啊?大夫。"萨多尔不耐烦的拉开大嗓门,轰隆轰隆地催促道。

  "这种毒名为'昙花一现',如果被下此毒,会在第三日后才开始发作。再过三日若还拿不到解药,那就无药可救了。

  "此毒是以一种色紫、叶带金缘的晚昙所提炼,原产于丝路道上的安利,中原本土遍地难寻。敢问两位王爷,这位姑娘近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呢?

  但老御医眼见萨辛瑞脸上木然的神色,便机伶地打住话语。

  "得罪人?喂!你可别乱讲话,我们哪会随便去得罪人啊?"萨多尔完全没想到任何利害关系,便兀自嚷嚷起来。

  "但此毒非本地所有,若非有人蓄意下毒,那……"有些话他不得不明说,老御医硬着头皮提醒道:"请两位王爷再仔细想想。"

  "去!这有什么好想的?这根本就是……"萨多尔又想张开嘴巴嚷嚷,萨辛瑞却抬手示意他安静。

  "我知道了。"

  ☆  ☆  ☆

  桂殿兰宫,璋啸王府里到处是雕梁画栋,无论是一扇窗、一张椅,均考究无比,一花、一树均灿烂茂盛,就连一名妾婢、一介小僮也是貌美无比,简直可说是集大下美的事物之大全。

  "啊,多么尊贵的稀客。"做主人的傭懒的打着招呼,却放任自己不尊重人的侧卧在锦榻上。

  俏婢跪奉美酒,美姬手端鲜果,再加上绿芙、红蓉双姝的随侍在侧。

  怎么看都是一幅鲜明生动的春景!

  这简直就是在宣告世人,他有多么的委靡不振且堕落腐败。

  "奉酒。"

  一个弹指,俏婢急忙起身,莲步轻移来到萨辛瑞面前。

  "不必了。"萨辛瑞压根没有心思与之客套,"我来索取'昙花一现'的解药。

  一抹狡侩的神色由璋王爷的眸中闪过。

  "昙花一现的解药?萨主爷请恕在下愚钝,不知您的意思,还望王爷明讲。"璋王爷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你!"萨辛瑞额角的青筋都在暴跳。

  "璋王爷,你心知肚明我在说什么!"萨辛瑞仍然不疾不徐的说着,但怪的是,只不过是简单的两句话,竟让他身旁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段阴恻寒冽的冷意。

  "明不明白有那么重要吗?"璋王爷总算从榻上坐起身,跷起二郎腿,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将他的五官映照得邪气逼人。"我可是个笨人,我只知自己非常不喜欢有人与我作对,事实上,是非常非常的不喜欢,这样你明白了吗?"

  "所以呢?"萨辛瑞见绿芙遣走丫鬟,红蓉则合上门扉,让这对宾主能有个隐密的交谈空间。

  璋王爷放肆地大笑,"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从此,你我为敌,我会祈求你日后别爬着回来求我。"

  "是的,我记得。"萨辛瑞回道。就是因为记得这狠毒的话语,他才会如旋风也似的冲入璋啸王府。"毒是你下的。"

  "是又如何。"璋王爷不甚在意地挑眉轻笑,"不是又如何?"

  倏地,一道身影纵身欺向卧在锦榻上的璋王爷。

  "哗啦!"萨辛瑞的拳己深烙入锦榻,当下碎片激喷,有一部分甚至刺到他的手背,划出一条血痕。

  "啧!"璋王爷身形优雅的翩落在另一边,伸手弹弄掉身上的尘屑。"你弄脏了我的衣裳。"

  等不及对方的话落,萨辛端已经又欺身而上。

  转眼间,过招已近百。

  一攻、一守;一进、一退。

  两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以致僵持不下,一方招招进逼、冲锋陷阵;另一方马上转守为攻,打算长驱直入。

  两条精悍的身影不停的左闪右躲,展开拉锯战。

  但这并不是璋王爷所要的,他决定速速为这场比试写下结局。

  "你难道不想要'昙花一现'的解药了?"

  咻!最后一记把式硬生生地在半空中停住,气流险险地逆流到萨辛瑞的四肢百骸,让他差点走火入魔。

  他试着稳住身形,强迫自己收势。

  璋王爷大剌剌的重返锦榻,双臂抱胸地道:"想求我?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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