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沐浴回来啦……咦,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身上还背着一只破袋子,想笑死人也不是这样……哇哇哇!她的头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肿了这么大个包?天哪!三爷,您怎么带陌生人回来?」徐尧叽哩呱啦的说了一串,才发现这个恐怖的事实。
对任何人事物都无情无绪的三爷居然会带人回来?他没看错吧?徐尧一脸错愕。
「三爷,她是谁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伸手欲戳童梨额头上的肿包,谁知道却挨了傅少三一记冷峻的眼光,吓得他心跳漏了半拍,连忙把手收回来不敢再造次。
是他多心吗?一向七情不动的三爷刚刚怎么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徐尧纳闷的暗忖。
「徐尧,去把禅房整理一下。」傅少三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下了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徐尧哀怨的应了一声,「三爷,您今晚要睡禅房啊?」习惯性地随口问着。
「不是我,是她。」傅少三凝眸垂视怀中人儿,这才发现这丫头其实长得五官秀美端正,一抹稚气锁在眉宇之间,相当讨喜,可爱极了。
「啥?!」徐尧激动叫道,差点跳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童梨。
禅房可是三爷专用的静修之所,每日申时必定入室悟禅,有时一坐便是一整天,这来路不明的丫头凭什么鸠占鹊巢啊?可恶!
徐尧不禁咬牙切齿了起来,可三爷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只好不甘不愿的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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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徐尧端着药碗走进禅房,劈头就问:「三爷,她还没醒来吗?」他偷偷瞪了昏迷中的童梨一眼,心里直泛嘀咕。
喂喂,快醒醒吧,别再装了,再装下去就不像了,要睡回自己家睡,别这么厚颜无耻巴着别人的床不起来。想着想着,他不自觉露出一脸尖酸刻薄样。
「没那么快,她的头撞得不轻。」傅少三眉头轻蹙,有点担心这丫头的伤势。
「那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醒来之后会变白痴?当然,后面这句话徐尧只敢在心里想,不敢问出口,否则他家三爷肯定是骂他。
徐尧哀怨的低低咕哝一声,动作粗鲁的将熬了三个时辰的药汁往童梨的嘴里灌去。
「咳咳、咳……」童梨连咳数声,药汁沿着唇角缓缓流下来,弄脏了衣服和床被。
喂药是这么喂的吗?傅少三眉头深锁,嘴上虽没有说什么,可他实在看不下去徐尧这样荼毒病人,索性道:「徐尧,还是让我来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说着,他取来一块净布替她擦拭,无意间触动她细腕上的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眼尖的他发现铃铛上刻着几个象形文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铃铛上的文艺必定别具深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愈看这丫头愈觉得有他的缘,不自觉薄唇微勾,泛出一抹淡笑。
「呿!不就是喂药嘛,难道这也有优劣之分的吗?就不相信这种下人活儿三爷会做得比我好。」徐尧边走边嘀咕,不信邪的他决定躲在门外偷看,可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滚出来。
只见傅少三拿起药碗凑到唇边喝了一口,然后低头覆住童梨的唇,慢慢将药汁哺入她的嘴里。
这、这不是真的吧?!「目瞪口呆」四个字尚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震撼,徐尧举起右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
哇!会痛耶,所以就是真的啰。
不会吧,三爷向来是严谨自律出了名,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他家三爷宝贵的吻竟然就这么断送在一名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手上了!呜呜,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三爷的吻就算不是给名门淑媛,至少也是大家闺秀吧?结果怎么会差这么多呢?
超扼腕的啦,他巴不得冲进去摇醒那个还处于昏迷中的臭丫头。
可是如果让三爷知道他躲在门外偷看,那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就这样,徐尧带着满腔的悔恨逃离现场。
而房里,心如止水的傅少三第一次尝到了脸红心跳的滋味,一股陌生情欲的悸动不停在他心底翻搅。
他以为自己七情不动,但其实他错了,就在他的唇触上她的那一剎那,他发现自己亦免不了凡夫俗子的悸动,一颗心蠢蠢欲动。
没办法,她的唇实在太柔软了,柔软到让他怀疑她这双唇瓣是否是用棉花糖做成的?香香甜甜的,让人有种想一口吃掉她的冲动。
「为什么心情下一样了?」他喃喃自语,困惑地蹙着眉头,情绪很少这么不受控制,甚至还动了欲念。
他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连她闺名都不知道,可是他刚刚却动了欲念,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百思不解。
深吸一口气,傅少三告诉自己以口喂药是因为不想白白浪费药汁,如果药汁灌不进去,她就无法醒来,若她一直不醒来,那么苦的还是他。
所以啰,他是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不算是轻薄。
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又喝了一口药汁含在嘴里,低首轻轻覆住她的小嘴,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哺入她口中。
不可否认,这种柔软细嫩的触感确实是折磨人,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他的心情也愈来愈浮躁,仿佛风吹动下的水波,怎么也抚不平。
「好奇怪,妳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是我却心乱如麻,妳一定是上天派来考验我的,对不对?」
如果是,那么他方才肯定没有通过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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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昏迷许久的童梨突然醒了过来。
「哇啊!这里是哪里?阴曹地府?我死了吗?我死了吗?!」她不断捏自己的脸颊,捏得浑然忘我,完全忽视身旁之人的存在。
「妳尚在人世。」傅少三淡淡的开口。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居然也这么贪生怕死。
童梨抬眸睇了那人一眼,惊诧道:「啊,恩公!怎么会是你?是你救了我吗?」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幸运,误打误撞也能再遇到他,真是太巧了!
对,很不幸的,就是他,如果可以让他选择,他希望自己前天晚上没有到湖边洗澡,也没有遇见她,真的。
「只是举手之劳,妳不必放在心上。」博少三瞅睇她,态度淡淡的,情绪没什么波动。
「恩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我、我……哇啊……」话还没完,她便眼泪夺眶而出,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丫头会不会太夸张了?没必要谢着谢着就哭了起来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欺负她呢。
傅少三蹙眉睇视她一会儿,觉得该说些什么好堵住她那张哇哇直哭的小嘴,「姑娘?」
童梨突然抬起红红的兔子眼看着他,「我叫童梨。」
这丫头在暗示他喊她的闺名吗?傅少三望了她许久,她眼眨也不眨一下,还一副好生期待的模样。
「童姑娘。」他终于开口,但只是「姑娘」前面加了一个「童」字。
厚!干嘛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冷漠。
童梨哀怨的扁扁小嘴,但是她并未放弃,一转念,天真烂漫的说:「恩公,你唤我阿梨好不好?童姑娘、童姑娘叫起来多生疏啊,我听得好不习惯喔。」樱桃小嘴习惯性地噘了起来,模样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