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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别人可以不懂,但他怎么能够?

  王八蛋,知道他心高气傲,知道他任性妄为,知道他偏爱与人逞威风、逞口舌之能、逞一时之快,可不知道他竟会笨得听信他人的流言。真是个笨蛋!

  “还不说?”见她紧抿着唇,文字慎不由得焦躁地催促着。

  难道她真是背着他偷人吗?她不可能会这样待他的,谁都有可能,就唯有她是不可能!

  “相公说是……便是。”吉祥咬牙道。

  由着他了,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就算说得再多,只要他不信都等于是白说,与其同他争辩,倒不如由着他。

  他若是觉得她真是那般不懂道德礼俗的女子,那就这么着吧。

  她无所谓的,就算不依靠他,这几年她在宅子里攒的银两,也够她在外头租个小铺子营生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文字慎不由得瞳目结舌。

  她说这话的意思,算是承认了?可偏又承认得不清不白,什么叫作由着他决定她的清白,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回答?

  她知不知道她这么说,就算没有的事,也会招人误解的,或是,她该不会真的对他坦白了吧?

  心头狂颤到脑袋发昏,意识在虚幻和真实之间游走,总觉得不踏实,可却又真切地感受到一分突如其来的痛,在混沌之间仿若听见了血液逆流的声响,在他体内掀起了滔滔大浪。

  蓦地,文字慎动手拉扯着她的袍子,丝绸撕裂的声音刺耳地充斥在厢房里,不一会儿便见着她细腻如雪般的胴体。

  吉祥羞恼地瞪着他,却偏是倔气得不吭声,只是屏息地瞅着他。

  他想要凌虐她吗?无妨,只要有一口气在,她会找机会逃,会逃得远远再也不会教他看见,绝不会惹他发恼,自然也不会给自个儿有瞧见他的机会,而乱了自个儿的心神。

  以为他学聪明了些,可谁知道他竟然笨到如此荒唐的地步,教人轻易地煽动便听信他人的假话。

  混蛋,他火,她也恼极了!

  “吉祥,我再问你最后一回,你真的背着我偷人?”真是将这如此腐心蚀魂的躯体教别人给看见了?

  她真是这般不自爱的女人?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再者,她对他能有什么不满,会令她背着他去偷人呢?

  她是文府的四少夫人,有身分、有地位;他是不敢说对她极好,但至少敢说自个儿不曾亏待过她,甚至还亲手替她上妆、为她画眉、帮她点唇……难道这样还不够好?

  吉祥紧抿着略薄的唇,再次冷声道:“相公说是便是。”

  由他自个儿决定吧,若他决定要误解她,那就误解吧,反正她不在乎,她不会在乎的!

  “你……”文字慎惊讶地瞪视着她,大手直掐在她的臂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瘀痕。“你太可恶了!”

  她怎能这样对待他?他自问无愧,可她竟是这般待他!

  他如恶狼扑羊般地霸占着她柔嫩的躯体,张口咬嚼着她的唇,而她仅能无奈地合上眼,任由他放肆地予取予求。只是这一回,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激情热欲,她只尝到口中腥咸的涩味。

  第九章

  “吉祥,”

  听闻身后有人喊着,吉祥头也没回地端着茶盘迳自往前走,突地,一抹身影挡在她的面前,笑得有几分尴尬。

  “昨儿个,你没事吧?”包悦泽开门见山地问。

  他演练了好几种版本问她,可想来想去,最好的方法还是直接问清楚。

  “你说呢?”她扯颜冷笑着。“呃,他欺负你?”

  闻言,吉祥越过他的身边,径自往前走。“生意正忙着,闭上你的嘴去干活吧。”她不想提起昨儿个的事,她连想都不愿想起。

  痛心哪……怎会又痛了?

  六年前被爹给卖进文府,纵然知道爹的无能为力,明白卖了她,家里头不但可以少个人吃饭,还能拿笔饷银养底下的弟妹;但她的心里多少是有几分怨,而如今她是这般尽心尽力地侍奉文字慎,可他竟听信他人的话而误解她。哼,由着吧,她老早以前就觉得无所谓了。

  可,心依旧会痛,很痛很痛,痛得快要气死她了!

  她这一辈子全都教这干男人给搞得一塌胡涂!

  “吉祥……”包悦泽紧跟在她身后道:“外头的人都说文府四少的脾性不好,而且他自视甚高,又有架子,所以,其实你当初根本就不需要……”

  “小包,客人的茶水哩?”另一位茶博士迎面跑来,对着包悦泽吼着。

  他不禁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能不能请他们等一会儿?”没瞧见他正在忙吗? “不能等!要是能等,我何必催你?”

  “真是……”他恼火地正要骂他一顿,却见着吉祥拐进右手边的小径里,连忙又跟上。“吉祥,我话还没说完啊。”

  “我正忙着呢。”吉祥面无表情地道。双眼直视着不远方,听着拱桥上头的凉亭里传来的大笑声,还有夹杂在笑声之中显得刺耳的丝竹声,见着数个花娘身穿清凉衣裳在亭子外头闻乐起舞,她不由得勾唇冷笑。

  哼,打一开始还挺感谢她帮忙挡了那票狐朋狗友的,如今却请他们过府,特地摆上一桌酒菜,还从摘月楼里带了几个花娘助兴。

  他可真是了得,那么快便忘了自个儿曾经说过的话。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笨蛋就是笨蛋,绝对不会在一夕之间就变成识得是非的人!

  逞一口气能当饭吃吗?只有不懂世事、不解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才有本钱同人逞一口气!

  她居然笨得相信,或许有一天他会有所不同。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吉祥?”见她浮现在唇角的冷笑,包悦泽不禁打了个寒颤。

  吉祥面无表情地走上拱桥,端着的茶盘里头却不是茶,而是酒……就见她像没事般地走过文字慎的身旁,放下一壶壶的酒。

  “咦?这不是你家的丫鬟吗?”酒过三巡,王敬带着几分醉意突地擒住吉祥的手,对着文字慎道:“这不就是你家那个会偷人的丫鬟吗?怎么她就不来偷我?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个偷法哩。”

  话落,除了文字慎以外,其余一干人皆哄堂大笑,笑声震耳。

  吉祥没说什么,只是拿一双冷眼望着不发一语的文字慎,唇角隐隐浮出自嘲的笑意;真是笨,居然还奢望他能够替她解围。

  “公子,吉祥想偷也是会挑人的,就可惜你入不了我的眼。”她冷淡地道。

  想等人救她,倒不如自力救济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意思是说我配不上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听到身旁同侪哈哈大笑,王敬挂不住脸,直扣住她的手腕拉扯着。“你不过是个小小丫鬟,我要你,是我瞧得起你,要不你还以为自个儿是出自大内的公主啊?”

  “你……”吉祥吃疼地抿紧唇,见文字慎颤了一下,身子也动了下,但依旧没起身,不由得又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突地,有另一只手扯掉抓在她腕上的力道。

  “悦泽?”

  “公子请自重。”包悦泽冷凛着俊脸。

  “哎呀,你又是谁?”王敬眯起醉眼,半晌才道:“你有几分面熟,该不会就是这丫鬟的姘头吧?”

  闻言,包悦泽抡起拳头,但还未来及得落下,便见着一个人已经跳上石桌,一脚往王敬的脸上踩下。

  “全都给我滚!”文字慎忍无可忍地道。

  想要闹,好歹也得要先问过他吧?

  今儿个不论吉祥到底做了什么事,可只要他没休妻,她依旧是他的妻子,他岂能眼见她遭人欺侮而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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