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不论要求什么?”
“是的,不论什么,告诉他,如果他要娶我女儿,我也会把女儿锁在房问里,只给她清水和白面包,直到她答应为止。艾丽,把他弄回来。”语毕就挂断了电话。
艾丽呆坐着,不论他要求什么……今天下午康恩说他要求什么?时间。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可以培养友谊、经营婚姻和家庭的时间。
换言之,他要的是较充裕的时间,出差行程不要太紧凑,或者根本减少出差。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如果不愿失去他,惠德应该考虑妥协。
仔细回想起来,康恩并不想放弃法律,他和她一样热爱这个行业,如果他能在合乎自己要求的条件下重返惠德……不论他要求什么……康恩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了。
艾丽伸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我们赢了!”现在她只要找到康恩,然后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第八章
到处部找不列康恩。从他那天离开艾丽后,似乎就消失在空气中了。电话没人接听,她开车到暖炉居去,法拉利也不在车道上。
他也许去买东西了,也许到沙滩上散步去了,或者只是开车到任何地方去清醒一下头脑。但等艾丽走到后门,发现门上了锁,立刻惊慌起来。康恩从没锁过门,他离开了?
她到费娜的事务所要求见费娜。
几分钟后,接待员带她到费娜的办公室。
费娜招呼她坐下后,问道:“你发现了一些有帮助的点子?”
“你的客户想不想经营一家卖二手车的店?”
费娜皱眉,“我想她大概没什么兴趣吧!为什么?”
“你看,”艾丽将遗嘱翻开,摊放在费娜面前,“看看第八节第十七款。为了孩子的幸福,在受托人必须供应给孩子的物品中,有一项是可靠的交通工具。”
“是啊,这没什么不寻常。”
“但这里说他必须供孩子一辆汽车,可是没有说多久供应一辆,或对已有的车辆该如何处置。事实上,你的客户可以到卖汽车那里牵一辆新车回来,再开到街上卖二手车的地方换成现金,然后再打电话给受托人要求另一辆车。”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当然,她也可以自营旧车场。而且照遗嘱条文来看,她可以出售所有的物品.如尿布、制服、单车等等。”
费娜戴上眼镜,“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一段。条文是说‘应该’而不是‘可以’,当然,这不算不道德……”
费娜顿了一会,眼光一闪,“当然,这是不道德的,我也不会建议她这么做,但我想受托人也不是笨蛋,如果我们暗示卖车的利润要拿来调查信托款的流向,也许会比较合理。”她伸手拿笔。“值得一试。”
“让我知道结果如何。”艾丽准备起身,“噢。顺便问一下,你知道康恩在哪吗?我一直在找他。”
费娜连头也没抬,“他到明城去几天。”
“一定是去把他的房子租掉。”艾丽注意着费娜的反应。
“他没提。”费娜的心思仍在遗嘱上。
费娜没有反应,这表示她也不知道康恩真正的动向。不论他想做什么,艾丽希望他不要现在回去惠德。否则康恩会丧失他这辈子最好的一笔交易了。
艾丽在仓库工作了一个礼拜,也很习惯这单调的工作。大部分的文件都很枯燥无味,她得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才看得下去。
这天,她看到一封杰夫写给朋友的信中有一段提到瑞福:
等我死了,事情就会完全改观,到那时他必须顾全体面。
但下一段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艾丽蹙着眉又念了一遍,康恩不是说瑞福住在贫民区吗?所以如果杰夫不是抱怨瑞福的生活水准超出他能力所及,那他所说的又是什么?
就这一段文字就足以让瑞福拿来大作文章的。
在这箱文件中没有任何信件提供更多的资料,艾丽一时也没法子找出杰夫写给同一个朋友的其他信件,那她应该立刻告诉伯尔吗?还是先咨询牟先生的意见?
她正举棋不定时,伯尔来到仓库。“嗨,进展如何?我想你大概需要休息一下,喝杯咖啡,我替你送来了。”
艾丽推开纸箱,决定暂停一下,反正伯尔在这儿,她也没法子工作。
伯尔递给她一杯咖啡,“进展很慢哦?我还是认为应该派两个秘书来帮助你比较好。”
艾丽放下杯子,“秘书可能会漏失了——”她突然地打住,然而基于职业道德的考虑,她还是决定先告诉伯尔,“我下午的发现。”
她把那封信交给伯尔。
伯尔看了看,眉头都纠结在一起,“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
艾丽作了解释,“可能还有其他的意思也说不定。”
伯尔耸耸肩,“可是我看不出有什么差别?遗嘱很详细,但这一段文字却很含糊——”
“重要的是,这样的一段文字可以阐释杰夫可能留了一份遗产给瑞福。瑞福可以用这段文字上诉,他甚至可能赢。”
“就凭这个?就一封信里几句含意不明的句子?瑞福可能根本不知道有这封信,他也不见得认识杰夫叔叔的朋友。”
“伯尔。那都不是重点,你无法证明他不知道。”
“听着,我就没听过杰夫叔叔有这个朋友。瑞福怎么可能认识他?”“我承认这只是有可能。文句含意的确不够明朗,但——”
“这是你今天说过的最合理的话了。”
艾丽假装没听见。“可是,一个好律师就可以拿这段文字,申请查阅所有杰夫的档案或信件。”
伯尔很快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所有的,”艾丽强调,“就像我现在正在做的。”
“而且像你一样——一无所获。”
“伯尔,你要打赌吗?没错,到目前为止,我只发现了一段值得怀疑的文字。但也可能有其他的,只要有足够的证据,瑞福就可以推翻遗嘱。”
伯尔低着头来回踱步。等他再回到她桌前时,他指出,“瑞福说他有证据,他的口气好像是他持有一份证明,而不是像你说的这边一段,那边一段的。”
“伯尔,也许他有,他甚至可能不知道有这封信。”
“你和杰夫的雇员谈过吗?”
“只有部分的雇员。但他们似乎都不知道任何事。我不知道瑞福有什么,但我确信他一定有证据。”
“你突然和瑞福站在一边了。”
“我不会受任何人影响,我自有判断能力。”她以尖锐的语气说:“我不和任何人站在一边,我只是把看到的事实告诉你。”
“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认为你该考虑和解。”
伯尔以不敢置信的语气道:“要我打电话给瑞福,告诉他我要给他钱?而这些钱是遗嘱上说明了留给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打电话给他可能是自找麻烦。瑞福可能以为我们找到的证据指示要将全部遗产都给他。那他便不会以小金额而满足的。但等他要求时,你最好不要和他打官司,最好和他协商、达成和解。”
“这种作法不对,他不可能赢的。”
“你不知道他有什么证据。”
“他只是吓唬人!”
“也许,但你和他上了法庭,这案子可能一拖就是几年。最后,打官司所花的钱可能超过和解所花的钱。伯尔。先是准备诉讼的花费,就够惊人了。光是上礼拜我在这儿,你就得支付我一万五千元的法律顾问费,而我到目前为止进行的还不到四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