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苹避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手贴上他的胸膛,头靠往他肩头上。
“片子快杀青了,我向经纪人争取到半个月假期,正好你的宣传期结束,要不要去旅行,就我们两个单独相处?”辛苹提议。
他不答,满脑子想的是殊云,是她出门时的虚浮脚步。
他不说话,辛苹了解,对这话题他不感兴趣。
松开发夹,将头发撩到胸前抚媚,辛苹坐到他腿间,热烈的吻封上他的唇,对于性爱情事,她经验老道,常常,她认为自己最能吸引他的部分,就是这个。
贴上他的耳垂,轻轻吮舔,她的身体贴上他的昂藏。用唇舌一颗颗挑开他的扣子,湿滑的热气喷上他胸口。她尽力了,但他并不投入,她竭其所能挑逗,他飞散的心思,绕在殊云的纤细背影间。
她不是月月!
这句话,劭飏一说再说,他清楚明白,她不是月月,了解她无从取代月月,心情却仍然……无法从她受伤的眼神间离开。
第三章
殊云早起,买了牛奶三明治、包子豆浆、稀饭小菜,她不确定劭飏喜欢什么,只好中式西式,每种都准备一点。
她没做家事经验,拿著袋子锅子,光是铺铺排排,也花掉不少时间。
门铃响起时,她刚好把碗筷布齐。打开门,门外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江子健。
“子健哥哥早。”
他喜欢她的声音,轻轻的甜、轻轻的柔软,就像她整体给人的感觉,不浓不烈,恰到好处。
今天她穿了一袭白色洋装,腰背后绑著大大的蝴蝶结,这年代很少女生这样穿著。她梳了公主头,及腰的长发如飞瀑,奔泄在背后,随意的轻微移动,背后便掀起阵阵发浪。
苏伯伯说的没错,她的父亲把殊云当成陶瓷娃娃在养。
“早,我闻到早餐香味,管家不是下午才会到吗?”
“我出去买的,买很多,子健哥哥要不要一起用早餐?”
“好啊,你去把劭飏叫起床,我先到餐厅等你们。”子健说。
进他的房间……可以吗?她犹豫地看著子健。
“你的眼神是叫我去喊他?不!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做。”
他猛摇手,什么事都好商量,独独叫劭飏起床这回事,千万别编派到他头上。
“可是……”
“去吧,你去叫他,有事情我负责。”他拍胸脯打包票。
“嗯。”开心没用虚伪遮掩,她轻快地走进劭飏房里。
目送她,子健笑开,十七岁的少女,天真烂漫得让人好喜欢。
进入劭飏房间,干净的白,干净空间,全套的白色系列,让人很难想像这是男人房间。
走近床边,他的手支在后脑间,沉睡的面容少了平日的严肃,浓墨的双眉斜飞,那是两道张扬的黑。
在歌坛红了几年,听说他赚进好几亿金钱,听说他的投资理财观念让许多艺人钦佩,听说他几次想退出歌坛,远离镁光灯闪烁,但那位梦中情人阻止他的心意。
是江子月吧,那位梦中情人,不管天上人间都全心相随的女人,她的离去关闭他的心,让他再见不到好风景,享受不了人间温情?这样深刻的爱,对人们而言是幸福或者伤害?
易地而处,她成了月月,她希望他过这样的日子吗?有钱有名有才华,要什么有什么,却无法放任自己享受生命?不!若她是月月,她会不舍,舍不得他的心为自己折磨。
幸好特例出现,命运将辛苹送入他的人生,感激上帝呵,关上门后又为他开启一扇窗。
她推推他的手。“起床了。”
劭飏理都不理,睫毛不动。
“起床了,子健哥哥在外面等你。”
他翻身,避开她的声音。他早清醒了,在她进门前,只不过他习惯赖床,习惯在晨曦间回忆自己的青春岁月,习惯在半梦半醒中复习月月的容颜。
“真是好累对不对?昨天夜半醒来,发现琴室的灯还亮著,你一定工作到很晚,要不,我去问子健哥哥,若没重要事情,等你醒来再和他联络好不好?”
哼,坚持度不够的女人,要是换了安妮,没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绝不甘心,虽然不高兴,但精神一旦恢复,理智会告知他,安妮是对的,多年来,他换过无数个助理,只有安妮有本事准时把他从床上挖起来。
闭眼,他倾听殊云的脚步声,出去,半晌,又进门,他知道她回来了。
“你恐怕得起床,子健哥哥说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讨论。”
还是不理她。早在她出门之前,他已晓得子健会坚持。
“每次我累得起不了床,又想睁眼时,那种力不从心感觉真的很糟糕,我会想,糟了,我是不是快死掉?要是再也爬不起来,那么多我想做的事还没做,怎么办?慢慢的,起床对我意义改变了,我想到还能下床,还能开启一天的新契机,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从此,下床对我而言不再那么痛苦。”
她自顾自说话,不管他是否听见,能在他身边叨叨絮絮,好幸福。
他听进去了,不过,没有感动,有的是不耐,那么会说道理,怎不写几本心灵鸡汤,拿去卖钱,还比较有意义。
他缺乏反应,她认定他尚未清醒,更大胆了。
“不想起床,是不是因为你的梦中情人尚未回乡,她还在你的梦里,陪你一次一次回忆,一次一次重温过往甜蜜?”
她的问话教他心惊,她听说了什么?
“你的梦中情人漂亮吗?肯定是吧,漂亮的女生总让人深刻。”
不!月月不够漂亮,长相不算特别,曾经他们一起出门,有人批评她是一朵牛粪插入玉瓶,气得月月当场翻脸。他并不擅长甜言蜜语、安慰人心,于是,他走近,对批评月月的女生说:“请离开我们远一点,牛粪小姐。”
女孩走了,他用力拉起月月,买五根霜淇淋塞到月月手中,让她忙著舔食甜蜜,没时间伤心。
“她一定温柔聪明对不对?她会说笑话惹你笑,会为你唱歌跳舞,让你的心情天天留在夏季。”
错,月月很笨,念个烂高中,还要搞到补考,那年暑假,他拿起书本追在她屁股后面,逼她把重点背进脑袋里。月月心不在焉,看花看鸟,就是看不到重点,气到他想拿扫把打人。
月月唱歌荒腔走板,跳舞比机器人难看,可她老爱说:“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唱歌,老公会唱就行,要听好音乐,我们家有一台自动点唱机啊。”
想起月月,他的赖床时间更形温馨。突然间,他不讨厌身边啰嗦不停的女人,不讨厌她一说再说,不停打断他的私人时间。
“我很喜欢你写的毋忘我,那是为你的梦中情人做的对不?你爱她,无奈命运分离你们的人生,她是你的宝贝,爱她千千万万遍,你无怨无悔。那首歌我常唱,慧姨说我唱得很不错呢。”
说著,她朱唇轻启,唱起歌。
想你 一分一次 念你 天天日日
宠你 刻刻时时 爱你 切切实实
哦宝贝 看著你沉睡容颜 声声句句唤不回
哦宝贝 毋忘我天上人间 愿追随无怨无悔
插上千朵玫瑰 系上万缕思念 等你盼我 再次相恋
听著殊云的歌声,劭飏回到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他的唱片大卖五万张,他和月月共骑一部机车,出门庆祝。他骑得飞快,月月在他身后乱哼乱唱,唱一些乱七八糟、难听到底的歌曲,月月很开心,一路不断大叫──我的男朋友是大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