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鹰对于“海洋”这个身分,向来只有厌恶跟不耐,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嫉妒,嫉妒自己的分身……
“你……你当我是什么?”裘心嫒才想骂他,但转念一想,却吞下了本来要出口的话,赌气道:“哼!我就是想跟海洋上床,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
“想怎么样啊?夏先生!大老板!说啊……”
面对著她挑衅的语气,夏晨鹰眼睛眯了下。
既然如此……奸!他低下头,在她耳畔道:
“我想……我会让你如愿以偿!”一说完,他陡地放开她,然后转身,朝小货车走去。
“啊?!”裘心嫒错愕地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上车,然后小货车发动,倒退,开走。
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啊?
如愿以偿?她有跟他说了什么样的愿望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慢著!难道……他说的如愿以偿,是要帮助她跟海洋……
喔!一想起刚才那些脱口而出的气话,她就忍不住想找地洞钻。
开什么玩笑啊!她又不认识海洋,怎么可能……
天啊!他该不会真的是气到等一下叫海洋来跟她……
不不不!她猛地摇头。她把海洋当偶像是一回事,跟海洋之间发生什么事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那是她之前的渴望,但现在……她愕然停住思考,停止脑里的碎碎念。
她现在竟然完全不想跟海洋这个摆在她心中近十年的偶像,发生任何关系……除了公事以外?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突然不喜欢海洋了?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在她生命中出现了几天的大胡子?!
喔!不……她得去找他道歉,解释清楚今天晚上这种尴尬又诡异的误会才行!
第五章
他这辈子还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欲望过,而偏偏……该死的她想要的竟然是“海洋”!
好!如果她想要海洋,那他就给她海洋!那很简单,只要一把剃刀跟剪刀就可以了!
当上了床,她得到“海洋”以后,他对她这种不正常的欲望,应该就会消失,到时候,彼此拍拍屁股走人,谁也不欠谁!
夏晨鹰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但还是有一股无法化散的怒气,始终积在胸口。
小货车急煞在森林牧场的主屋门口,他下车,才想甩上车门,房子玄关处的大灯突然亮起,雕花木门打开,灯影中出现了一大一小的身影。
夏晨鹰一愣,虽然心中还是隐含怒气,但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因为,每次见到她们,总是能抚慰他的心灵……尤其是最小的那一个!
他关上车门,张开双臂,向前大步走去,迎向其中那小小的、朝著他急奔而来的身影。
“爹地!爹地!”今年才五岁的夏贝贝,欢天喜地撞进他宽大的胸膛,然后立刻被他向上抛起,接著,再紧紧地抱住。
“咯咯咯……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夏贝贝那红通通的小脸蛋涨满喜悦,缠著他再来一次。
“好!”夏晨鹰又抛起她。
“哇……哇……”夏贝贝笑咯咯地又叫了老半天。
边跟孩子玩,夏晨鹰边看向另外一个身材娇小的金发美女,“安妮,怎么突然跑回来啦?”
“哼!别说了,还不是那个猪头害的!”安妮气呼呼地说。
“怎么啦?”夏晨鹰问。
“我们才到东欧,他就突然跟我说,俄罗斯临时有个重要的实验要他去协助,叫了三个保镳来跟著我们,要我们母女俩继续去玩……气死我了!所以,我就干脆带著贝贝先回来了,哼!”
安妮·德兰是夏晨鹰的好友,而她的丈夫夏果深,则是夏晨鹰十八岁在美国念书时遇上的一个好友,他是个学者,专精在物理的研究上。
夏果深之所以能娶到安妮,夏晨鹰是最大功臣,所以,当他提出要“借用”夏贝贝时,夏果深想说不都不行。
“唉,他就是那样。那你们为什么不继续去玩就好了?”
“这样不就失去家庭旅行的意义了吗?实验也不过就是工作而已,他明明答应我们要去玩的,结果却……喔!我不想说了啦!”
“好!宽宽心,我叫爱玛帮你们弄点消夜吃好吗?”
“嗯!你比我那个老公有心多了,他每次一做起实验,就不管我们两人的肚子了。”
安妮是个股票营业员,在纽约证交界小有名气,不过……结婚后,除了生小孩以外,煮饭打扫全都是由老公包办。
“是吗?呵呵……贝贝想吃什么?”夏晨鹰问著怀里那个一直玩著他胡子的娃娃。
“巧克力火锅……”听到吃,贝贝眼睛一亮,最先想到的就是巧克力。
“是吗?好啊!让我们来看看爱玛能不能变出巧克力火锅喔!”
夏晨鹰笑著提起在主屋里万能的管家爱玛,然后一手抱著贝贝,另一手则揽住娇小的安妮肩头,三人一起往屋里走。
“哇……好棒!”
“对了!听说……牧场来了一个特别的小姐!”走往屋子的途中,安妮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
“嗯?!”夏晨鹰身子突然一僵,之前的怒气跟那一直盘旋在心底的异样感,再次浮上心头。
“哇!真的很特别喔!”安妮讶异地看著他,认识夏晨鹰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他这么错愕的神情。
“你胡说什么?她只是还不错而已。”
“不错?哪种不错?”安妮更好奇了。
“就是上床还不错而已!”夏晨鹰一说完,就迳自抱著贝贝走进屋子里。
“啊?”安妮吓到了,她从没听过夏晨鹰说出这么贬低女人的话耶!哇……这个新来的东方女人,一定很特别!
想归想,但是已经惹夏晨鹰生气,她只好放弃追问,跟著跑进亮著温暖灯光的屋子里去。
而同时,就在距离主屋约一百多公尺的地方,有辆刻意把车灯熄灭的轿车,车里的人看著眼前的幸福戏码,呆愣著。
裘心嫒心底有一种沉重到几乎无法呼吸的痛,没有理由的痛。
她开著临时跟人家借来的车子,本来是来找他道歉的,叫他不要把今晚的误会当真,不要让海洋以为她有别的企图,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以为她还喜欢著海洋。
然而,当她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时,她却知道……
她已经不在乎了!无论是什么样的误会,解开也好,没解开也罢,反正现在……她凄凉地自嘲一笑。原来那个吻,真的只不过是他X的、可恶的、该死的一个晚安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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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夜无眠,所以今晨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可是,跟以往不同的是,看到这样丑不拉叽的自己,她竞没有尖叫,也不觉得慌张。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过去,她只要感觉到沮丧,就会化美美的妆跟穿好看的衣服来振奋自己,但是这一次,她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模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那不过是个……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猛地缩了下,但她依然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个单纯的晚安吻而已,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单纯的晚安吻,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呢?
对!那只是一个晚安吻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
她对著镜子里的自己说,她不要待在这种会让自己变得怪里怪气的地方,她要去逛街、去买衣服、去振奋精神,一个来自那个不修边幅大胡子的吻……不!是晚安吻,根本不能代表什么!管他什么公事,她的心情才重要!她要去逛街,再多买个两双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