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惊险的经历,霍火儿突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为什么你会跑到沙漠里?那个地方不是很远很远吗?」她这辈子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山上,要不是这两个月追着夜离到处跑,被他带着团团转,她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四处游历这个大好河山吧!
夜离瞧了瞧她,像是无法理解她会问他这种问题。
「为什么我会在沙漠里?因为我居住的地方──黑鹰堡就位在大漠边缘的一个绿洲上,所以我会跑到沙漠去,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黑鹰堡在通往西域的大漠边关上?」霍火儿好生讶异,因为她完全不知道黑鹰堡位于何方。虽然她知道夜离是黑鹰堡的第二把交椅,可她从没费心调查过关于黑鹰堡的事,只依稀听闻黑鹰堡的势力惊人,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妳不知道?」夜离比她更讶异。「天啊!妳究竟是住在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呀?既然都把我锁定成敌人了,至少应该打听一下我的出身吧?」
他又不像她那么神秘,连名字都守口如瓶。要不是他今日跳崖救她,恐怕还没那个荣幸知晓她的芳名咧!
「祁连山,我住在祁连山里。」
霍火儿意外干脆的回答让夜离有些讶异,他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她居然乖乖回答了,这还是他们相识以来的头一遭呢!
没理会夜离一脸讶异的表情,霍火儿闷闷地续道:「我是个孤儿,自幼跟师父相依为命,我们一直住在山上,很少下山与人往来,但每回下山都会顺便打听祟锁的下落,我不知道祟锁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师父说那是非常重要、一定要找回来的东西。」
对于自己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内情,霍火儿也有些吃惊。但是这两个月在山下的生活,让霍火儿倍感孤单。
现在突然遇上一个对她好的人,霍火儿一直紧闭的心防顿时失守。
毕竟,他可是为了她一起跳崖吶!
如果这样的人还不能信任的话,霍火儿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
「找回祟锁?」夜离注意到她使用的字眼,霍火儿说得彷佛祟锁是她师父的东西,所以她才会如此执着地追逐他?「难道说祟锁是妳师父的?妳能够证明吗?」
「我无法证明。」霍火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从没见过祟锁,但打从我有记忆以来,师父就一直在寻找祟锁。我们找了十几年,却连半点线索也没有,后来,你拥有祟锁的消息传了开来,我师父也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我想找出师父的下落,可是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我想说,只要能从你身上抢到祟锁,应该就有办法找到师父,结果我在你身上耗了两个月,居然连祟锁长啥样都没见过。」说到这里,霍火儿难掩一脸倦容。
虽然霍火儿非常感激他接连两次的救命之恩,但唯有这件事,她说什么都无法释怀。在她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期间,如果师父有个万一,霍火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当然,她也不会原谅夜离。
夜离沉默不语──所以先前在山崖上时,她才会那么愤怒啊!
的确,他的行为对寻师心切的她来说,确实有点残酷。
现在他该为她做点什么事好呢?
忽尔,夜离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火儿,妳师父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如果妳师父是为了祟锁而离开妳,那他或许会像妳一样来袭击我。」夜离问道,同时努力回想过去这几个月,他曾经交手的对手。即使夜离对某些人的面容已然模糊,但他仍努力让自己忆起。
虽然来袭者众,但能直接面对面跟夜离交手的高手却寥寥无几。既然是霍火儿的师父,武功肯定不俗,这么一来,范围就缩小许多。
霍火儿瞪大眼,彷佛从来没想过要从夜离身上打听消息。
她真的是太笨了!以往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抢夺祟锁,却忘了如果师父真的是为了祟锁而下山,那他肯定也会去找夜离。
「我、我师父已经年过五旬,除了头发有些花白外,他很爱大笑,老是把人家当成小孩子看待。他不爱用兵器,偏好使用拳法……怎样,你有见过我师父吗?」霍火儿着急的问道。
尴尬了……夜离苦笑着。
一见到夜离的苦笑,霍火儿原本雀跃的心情立刻沉到谷底。
不对,她现在人已经在谷底了。
「你没见过吗?也对啦!毕竟我根本就不确定师父是不是为了祟锁下山。」霍火儿苦笑。「这下子,我真的得从头开始找了。」
「不是这样的。」看到霍火儿消沉的模样,夜离急急地解释道:「其实……我好像见过妳师父,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你见过他?!」霍火儿睁大眼,却又有些担忧。「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并不是。」夜离扶额,早知道那人是霍火儿的师父,他当时下手就应该轻一点的。「我刚刚之所以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原因,是我……我不小心把妳师父打伤了。」唉,这下糗大了。
「你说什么?」霍火儿难以置信。「你居然打伤我师父!」她激动得扑上前,完全不顾自己的脚还在痛,这么一个乱动,果然扯痛伤处了。
但霍火儿哪顾得了自己的伤势?她光担心师父的情况就来不及了。
该不会师父迟迟没有音信,就是因为他受了重伤,所以无法报信?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霍火儿就担忧不已。
「妳不要激动,先听我解释。」夜离把她压回原地,让她的伤脚重新泡在清凉的泉水里。「那大概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了,当时是白天,妳师父一出现就要我交出祟锁,我当然不答应,结果我们就当街打起来了。就像妳说的,妳师父是使用拳法,我们比试了两、三回,我就知道这一战是非常值得的。
加上我也想试试看自己的拳法如何,所以我也认真了起来。最后我们并未真的分出胜负,虽然我击中他一掌,但我自己也挨了他两拳,之后还休养了两日才能继续上路。我本以为妳师父一定会再出现,但我等了很久,却再没有见过他。」
夜离说完,抬眸就对上霍火儿狐疑的眼光。
也难怪她会怀疑,因为夜离也非常不解,他那一掌根本不会致命,或许会吐个几口血,但只要调养几天就没有什么大碍,应该不会让人就此退缩才对呀!
照霍火儿所言,祟锁是她师父追寻许久的重要物品。如果连身为徒儿的霍火儿都这么执着,没道理做师父的会轻易放弃啊!
「如果妳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比划几招当时他所使的笔法,不过我也只看过一次,或许没办法做到完全一模一样。」
说完,夜离起身摆出架式。他稍加思索一下,便挥拳开始比划。
他尽量挥出较具特色的拳法,但那已经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了,夜离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能记得多少。
直到最后一招比划结束,霍火儿已是泪流满面。
「火儿?!」夜离吓了一跳,赶忙回到霍火儿身旁。
「没错,那的确是师父惯用的招式。」霍火儿痛苦地闭上双眼,夜离描述的时间也跟师父下山的时间很吻合,所以他应该没有说谎。
徜若夜离说的是真的,那在两人交手后,师父又去了哪里?
受伤的他又能到哪里?
「火儿……」夜离心疼地叹息,却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