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仓熏这场感冒来得莫名其妙,除了她之外,大概也只有浅仓惠知道它的由来。其实那就是被她害的,以指控野间崎南的罪行逼迫浅仓熏洗冷水澡洗出来的结果,她要浅仓熏生病得无法到学校去上课,让浅仓熏无法再与野间崎南见面或互通有无,她要完全切断他们俩的连系,直到野间崎南向她低头为止。然而十天过去了,他没来向她低头也就算了,竟然完全失去了踪影,连浅仓熏生重病酿成肺炎差点死掉,他都没理,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会不会他们俩老早就有串通了什么,而她却不知道呢?
“起来!”一把抓起脸色苍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的浅仓熏,浅仓惠也不管她是不是睡著了,便粗鲁的用力摇晃著她叫道:“你老实跟我说,野间崎南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十天来他都没来找你,你老实告诉我!”
睡梦中被吓醒的浅仓熏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加上被浅仓惠用力摇晃的结果,她除了头痛之外,对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所措。
“说话呀,野间崎南躲到哪里去了,你一定知道,告诉我,你别想骗我!”见她醒来睁开眼睛,浅仓惠一把将她推回床上,警告的朝她叫道。
“崎南……”即使头痛欲裂,野间崎南的名字依然能畅行无阻的钻入浅仓熏的脑袋里。
“他在哪里?”
茫茫然的看著妹妹,浅仓熏好一阵子才听进浅仓惠的问题,“我不知道。”她喃喃自语的说道,他在哪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想他,好想见他。
“不知道?你想骗谁?”
痛苦的摇著头,浅仓熏不想与妹妹争执也无力争执,现在的她所有精力投注在支持虚弱无力的身子,不让它牵引自己再度昏睡,投注在抵抗欲裂的脑袋,不让它的疼痛影响自己的思绪;还有投注在思念他的身上,他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还是在怪她,他……
“你不说是不是?” 见她闷声不响,浅仓惠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对她说:“那事情更简单了,我一通电话请警方帮我找,我就不相信他能躲到哪里去。”说完,她立刻转身朝房门外走,目标当然是客厅中的电话机。
“不要,惠!”不知哪来的力量让全身乏力的浅仓熏跳下床,一把拉住向外走的浅仓惠,“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拜托你不要对警……”
“走开!”浅仓惠用力甩开她,浅仓熏立刻跌撞倒在地上。“你既然不能提供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我为什么不能依照我想的方法去做?我就偏要去打电话给警方,我倒要看看野间崎南他能躲到哪里去!”浅仓惠盯著跌倒在地上的浅仓熏说道。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惠!”浅仓熏仆倒在她脚边,紧紧的捉住她小腿哭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逼迫我?我已经听你的话离开他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甘心放手?我……”
“滚开!”浅仓惠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她,“你问我你要怎么做我才肯甘心放手?哈哈哈,如果我真的说出来你做得到吗?”浅仓惠冷冷的看著她说:“我要你们俩痛苦一辈子,永永远远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我要他娶我.然后每天面对以泪洗面的你。我要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看著你所爱的他痛心疾首。我要折磨他、折磨他、折磨他,然后看你为他痛苦,让你们俩在这世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说著,浅仓惠突然发疯似的仰头狂笑了起来。
“惠,你为什么会为变得这么恐怖、这么残忍?你……”
“住口!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恐怖、残忍?我以为你比谁都清楚!”浅仓惠突然倾身靠近她咬牙说道:“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想把野间崎南杀人的事…,,
“他没有杀人!”浅仓熏叫道。
“哼,他有没有杀人,我们俩心知肚明。”浅仓惠险冷的笑道,“其实我~点也不想看他被警察捉去关或者被处以死刑,我比较喜爱看你们俩在我眼前受苦受难,痛不欲生的模样,但是他既然这么不愿意合作,硬是躲起来让我欣赏不到他痛苦的可爱样,我也只好免为其难的选择另一条路,让他和警方谈谈,也许他会觉得更加听话,可爱些。”
“不……”
“你根本没有资格替他说不,除非你知道他躲在哪里?”她眯著眼看,“你知道对不对?”
浅仓熏呆滞了一下,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还想说什么?我看我还是请警方……”
“不!”浅仓熏慌乱的打断她叫道,“我可以找到他,我发誓我可以把他找出来,你不要找警方好不好?我发誓我可以找到崎南的。”
“真的?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可以找到他。”
“什么办法?”
“我……我结婚,如果我结婚的话,他……我想他一定会出现的,不管他现在人在哪里,只要他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他一定会出现的。”
“哼,你倒是很有把握的呀!”
“你最终不是要看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痛苦一辈子,让他因为永远得不到我而痛不欲生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何不就利用这点将他引出来?这样一举两得,对你不是省事得多吗?”
“你心里在想什么?”浅仓惠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怀疑的问。听她这么一讲,浅仓惠亦觉得那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只是即将成为受害者的她为什么会给自己这种建议?那对她没有一点好处不是吗?除非……“你想等野间崎南一出现,两人就趁婚礼的紊乱情境私奔逃走是不是?你以为我会这么笨,中计吗?”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应该知道,如果他成为警方的通缉犯,我们俩根本无处可逃,而且我不会拿他的性命与我们的将来做赌注,我只要他能自由的活著,我只要他能活著……”她抽噎得再也说不出声。
“哼,我量你也不敢耍我。”浅仓惠似乎对她的话感到很满意,脸上竟缓缓的扬起了笑意”好吧,就用你的婚礼来做引子吧,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爱你,看你嫁给别人时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为。哼,不过我可先警告你,当天我一定会叫爸妈邀请松泽警官等,和曾为我的案子奔忙的警官到家里作客,以慰他们这阵子的辛劳,所以你最好能安分、乖些懂吗?”
浅仓熏麻木的点头。
“好,很好。”她咧嘴点头,“爸妈那边由我来说,至于你就乖乖的等著做新娘就行了。哈,我真是太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我真想看野间崎南那张脸上的表情……哈,老实说,我真是等不及了,哈哈……”
浅仓家在大皈地区虽不算名门旺族,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浅仓熏的婚礼却办得热闹非凡,其最主要原因是其夫婿才贺龙一是才贺家之独子,才贺老爷又曾经为官中央,认识不少官官阁员,遂其独子娶妻当然得办得有声有色。
只不过室外喜气洋洋、贺声喧天,室内人儿却是热泪满眶。浅仓熏坐在化妆镜台前,瞪著镜中新娘盛装的自己,思绪一片苍茫与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