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俩的婚姻并不如想象中是那么糟的事,至少,这是他放弃理想投入家族事业后,首次有事情能引发他的高度兴致!
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不会再这般无聊了。
「再不出来,我就亲自动手帮你更衣了。」他若无其事地笑道,果真让孟音猛地翻身坐起。
「你、你说什么?」她红着脸儿有些不敢置信,眼前逗着她玩的男人,竟会是几个月来与自己冷战的任翔。
「快换衣服吧,免得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深谙逗弄猫儿该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转眼成了担忧妻子病情的好好丈夫,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乖乖接过了他递来的休闲服。
「你先换装,我去看林妈的粥准备好了没。」
「林妈?」她疑惑。
「嗯,林妈在任家主宅已服务近三十年,我特别请她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受委屈了。」伸手轻抚过她乌黑的长发,任翔忽然发觉,自己对这细柔的触感爱不释手。
察觉他眼底的了然,孟音有种被人看透一切的困窘。
难道……他都知道了?
「别多想,快换衣服吧!等下喝完粥还要服药,别想故意拖拖拉拉逃避吃药,否则我会亲自喂你吃,知道吗?」他活像教官似的口气,惹来孟音怀疑的眸光。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咕哝,觉得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
「我当然知道。」
掀了掀眉,他由上自下打量起她隐藏在睡衣底下玲珑有致的娇躯,意有所指地低笑,惹得她再次涨红了娇颜。
「你、你快出去啦!」羞得恼了,她想也不想地拿起枕头朝他坏坏的笑脸丢去。
当软软的羽毛枕自手中抛出时,她真的愣住了。
她、她在做什么?
向来冷静低调、不想引人注意的自己,竟然沉不住气地出手「攻击」任翔,她难得回家一趟的丈夫!
讶然的半张着红唇,她瞪着飞出的羽毛枕,安安稳稳被他接个正着。
「哗!小音,你想谋杀亲夫吗?」他的一句玩笑话,再次引爆孟音双颊的红云。
他、他刚刚唤她什么?!
惊愕得说不出话,她只能看着他笑得愈发迷人却又有些刺眼的俊颜,缓缓往门外退去。
「不过,这么点力道会让人以为你是为了不吃药而在撒娇哦!」
任翔话声方落,另一只枕头已飞过来,适巧打在他迅速掩上的房门,功败垂成地黯然落地。
「哈哈哈……」
门外,传来男人清朗笑声;房内,她却躁红了脸儿,不敢相信自己竟又再次被他激得做出这种粗鲁又无礼的举动。
神奇的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好吧,说实话是有一点点后悔啦……
后悔没有精准砸中那张笑得有些可恶的脸孔,
带着些羞恼以及莫名悸动的心情,孟音开始换起衣服,然而,一想到此刻滑过肌肤的衣物,是他特地为她所挑选的,她的心竟不受控制地狂跳失速。
而她的唇畔,始终带着连自己也没察觉的浅浅笑意。
向来冰封的秀致脸庞也缓缓染上暖意,以及属于春天的甜美气息。
第五章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轻轻洒落。
房内流畅的乐音飞扬,盂音端坐在古典黄花梨木钢琴前,素白纤细的十指灵巧地在琴键上弹奏出优美的乐曲。
轻阖上眼,她粉嫩的娇颜上有着淡淡的微笑,愉悦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自从上次病愈后,任翔与她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变,而这样的变化,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颇为不习惯。
该说是受宠若惊吧?她想。
过去只要见着她就怒火上扬的任翔,自从亲自照顾了生病的她后,就突然像变个人似地,在态度上好转许多,还处处为她设想,不但请来了新的帮佣打点生活起居,就连他自己也搬回了阔别数月的家,同时大方地给予她极大的空间与自由,这也是为何她现在能在此弹琴的原因。
「真像在作梦一样呢!」她轻笑,指间飞扬的音符更为轻灵。
现在的生活,不就如同自己过去所渴望的一样?
简单、平实,没有争吵与暗斗,她所渴求的也不过就是如此呀,
带着满足与愉悦的心情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孟音,直到琴房门口传来一阵赞美的掌声,才蓦然发现,她的丈夫任翔和另一名陌生男子,不知已悄悄站在那儿多久了。
「哗!没想到小嫂子的琴艺这么好,翔,这下子你们可以夫唱妇随了。」
何净东的话让孟音有些羞窘,为他大方的赞美,也为那个陌生的称谓。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朝男人颔首致意,她静静地走到任翔身旁,不太习惯面对陌生人。
「看你弹琴弹得专注,所以不想打扰你。」勾起唇角,他对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依赖感到高兴,抬手揉了下她的发。不知何时,这在外人眼中看似亲密的小动作已成了他的习惯。
「你朋友难得来,我去准备些吃的,你们慢慢聊……」
有外人在,孟音为他不避嫌的举动羞红了双颊,转身想找借口溜走,但这点心思自然被任翔摸熟,快一步地拉住了她。
「别急,我和净东是特地回来接你的。」
「接我?」她睁大了美眸,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对,今天我朋友学成归国,办了场下午茶会邀大家一起庆祝,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闷坏,所以想带你一起出席,如何?」虽然是问句,但任翔的提议似乎不容她拒绝,「我还帮你准备了套洋装,在你房里,快去试试合不合身吧。」倾身在她耳畔低语,他刻意的亲昵举动,正如一对甜蜜小夫妻的耳鬓厮磨。
孟音羞得红透了脸儿,想到一旁还有外人在看,就忍不住想跋腿躲回房内不再出来,但她终究还是力图镇定地朝客人点点头后,才踩着自认平静的步伐离去。
「看不出来,这个孟家女孩其实挺有趣的。」身为一个出色的摄影师,以何净东敏锐的观察力,自然看出了佳人的羞赧与不自在。
「当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任翔眼底带着的笑意,自然也逃不过好友的眼睛。
「翔,你该不会……」页的喜欢上她了吧?
何净东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他给打断。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般看待。」瞥了眼好友,他道。
「妹妹?」怪叫一声,何净东回瞪向他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信任。
「不然呢?别忘了,她才多大年纪。」
「十七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花样年华,怎会嫌小?只可惜已经嫁作人妇,不然……」何净东调侃的一拐子击向任翔,不太认真地开玩笑道。
只可惜,他的小小玩笑不太受人青睐。
「不然怎样?」危险地眯起黑眸,任翔瞪向好友的目光有着十足的威胁感。
「没没没,朋友妻不可戏,这点道理我这粗人还懂得。」举手作投降状,河净东正色道。
「那就好。对了,我去看她衣服换得如何,那件白色雪纺纱洋装应该很适合她,你先下楼等着吧。」丢下友人,任翔挂着一脸浅笑朝孟音的卧房走去,满心期待着即将看到的成果,因而完全忽略了所谓的待客之道。
呻!还说只把人家当妹妹看?
瞧他这副认真模样,一听有人意图染指他的娃娃妻子,就六亲不认地露出那种杀人目光,活似公狮子发觉地盘教人给侵占了似地,怎么可能只是将那个女孩当成「妹妹」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