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指她合上钢琴盖夹到妳的手的事,而是她约妳吃饭的动机。」弦佐辙皱起了眉头。他在想,也许真正想约黑雨蝶吃饭的人,并不是那个吴佩雅,而是阿发。
「她应该真的只是想跟我道歉,才会约我吃饭。」黑雨蝶没想太多,可能是自己态度太冷淡,才会让吴佩雅觉得自尊心受损,因而发脾气。
聊到约吃饭的事,黑雨蝶突然倒抽了一口气。「几点了?糟糕,冰冰还在餐厅等我!」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妳不能去了,所以她也跟着离开。」
「她没生气吧?」
「没有,为什么要生气?再说,冰冰不是爱生气的人。」
「说得也是,回去我再打电话给她。」黑雨蝶看他一眼,莫名其妙又脸红。「谢谢你送我来。那,我先回去了。」
「妳就这样回去?」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搭公车或是坐捷运。」
弦佐辙瞇起黑眸,凝视着她,徐徐地吐出一句:「我真的想不到妳是一个这么没礼貌的人……」
「嗄!?」干嘛这么说她?
「我载受伤的妳来医院,现在正好是中午,妳就不能表达一下谢意,请我吃个饭吗?」
「我……」
「再说,有件事妳一直还没向我道歉。」他两手环胸,睨视着她,「庆功宴那晚,妳曲解了我的好意,还踢伤我……到现在我还走不出那个残暴的阴影,那真的很吓人耶!」
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她羞得脸红成一片,连耳根子都涨红了。其实,她有想要跟他道歉,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时机。
不过,他干嘛大剌剌的说,害她好想钻地洞躲起来!
「喔,还有──」
还有!?她倏地抬头,瞪大了眼,盯着他直看。
「不要用那么惊吓的表情看我,我又不会把妳吃了。」他嘴角扬高的笑容,充满揶揄意味。「我只是想说,上回我应该算是救了妳──」
闻言,黑雨蝶呆呆的望着他。
她跟他的交集还真多咧,可是为什么好像都是她在欠他的情……
「我是应该请你吃顿饭,但是,我没带钱……」方才急着到医院来,她的钱包忘了拿。
「喔,这样啊!」他了然的点点头,「没关系,反正我对妳的恩情,也不差多这么一回,今天,我请妳吃饭。」
吃一顿饭,也算恩情!?
望着他嘴角愈扬愈高的笑容,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天使和撒旦在他嘴角的最高点一起共舞,跳起优雅的华尔姿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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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弦佐辙带着黑雨蝶来到一间很有欧洲古典风味的餐厅,坐在餐厅里特别设计的地中海风格区,整个人心情都变得开朗,手好像也不会那么痛了。
「我来帮妳。」因为她的手受伤,弦佐辙想帮她服务。
「呃,不用,我自己可以。」就算左手受伤,她还有右手。
肉质鲜美的波尔多小羔羊排就在眼前,拿起刀叉,她迫不及待想品尝鲜嫩的滋味,孰料,一刀一叉,左右失衡,叉子老兄一个失控的演出,美味的小羔羊排未精准的落在她嘴里,反倒往他身上穿的LV紫花衬衫冲去,弹到他衬衫的第二颗钮扣,再落入他的盘中,safe着陆。
弦佐辙看着羊排以他衬衫钮扣为跳板,再以完美之姿跳进盘中,盯着那个越界的家伙一眼,抬头看到她惊骇的表情,他没生气,反倒莞尔一笑。
「妳请人吃东西的方法,很特别。」
他促狭的话语,令黑雨蝶脸一红,当场顿时陷入羞窘的泥沼中。
「对、对不起。」
掏出她随身携带印有彩绘风格图案的手帕,起身,身子微倾,她帮他擦拭衬衫上的污渍。
「妳手受伤,我自己来。」
「没关系,我右手没受伤。」她坚持亲自帮他。
弦佐辙的黑眸微瞇起,因为她倾身的同时,圆领上衣跟着微倾,胸前一片雪白落在他眼底,再望去,两团被蕾丝胸罩裹住的浑圆呼之欲出──
依他目测,三十四C,绝对不会错。
美人的柔荑在胸前揉搓,凝脂的浑圆在眼前微晃──
如果说没有欲念,那他就不会在这里陪她一起吃羊排,而是该躲在深山吃野菜过日子。
「怎么办?好像擦不掉。」
细眉微颦,轻咬唇,这些动作,该死的诱人。
「可以了,没关系。」他轻轻抓她的手。「不用擦了,除非妳存心想逼我发疯。」
她纳闷的看着他,旋即在他视线的引导下,望到自己胸前坦荡荡地和他的目光交流。
反射性地压住自己的衣领,坐回原位,她脸颊红得像火球在滚。
羞窘之余,忽地听到隔壁桌有人在喊:「我的皮包不见了。」
在众人全望向那方向之际,黑雨蝶抬头,正巧看到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正拎着一个完全不搭调的粉红色包包,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以她的第六感直觉认定,是那个男人偷走了包包,于是她急匆匆起身,一个滑步下压动作,她飞快的逮住正要溜出门的男人──
「妳的皮包在这里。」
黑雨蝶朝方才大喊皮包不见的女子望去,未料,男人的力气颇大,挣脱了她的箝制,反推了她一把,还恶狠狠的咒骂了几句三字经,旋即快步想溜走──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下。」
弦佐辙一手搂着黑雨蝶的腰,一手拎住小偷的衣领,低沉喝令。
「我的皮包,那是我的皮包没错!你这男人,大白天的你也敢偷人家的皮包,真不要脸你!」失主气得猛打偷她皮包的男人。
弦佐辙松手,一心只想看看黑雨蝶有无受伤,未料贼儿趁机跑了──
「他跑了!」
黑雨蝶急喊,闻声想追小偷的弦佐辙,看到小偷的侧脸,愣了一下,忽地停下脚步。
「他跑了,你怎么不追?」正义感沸腾的黑雨蝶,焦急的想自己追出去,太激动,脚一扭,痛得她一跛一跛。
弦佐辙拦下她,面有异色的说:「跑远了,别追了。妳呀,受伤的人,还爱逞强!我先送妳回家。」
在接受餐厅经理和差点丢失皮包的女子道谢后,弦佐辙扶着手脚都受伤的黑雨蝶离去之际,心头因为方才那小偷的脸,而浮上一层纳闷──
第七章
将近半个多月,黑雨蝶发现一个名叫弦佐辙的男人,几乎无所不在。
晚上,不管她是出门倒垃圾,或者买晚餐,他总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有时候帮她提垃圾,更多时候是帮她提晚餐要吃的牛肉面。
一开始几天,他说她手受伤,不放心想过来看看,可她手伤好了十多天,他仍是不时地出现,他说,他是怕她手又会受伤──
每每想到他这么说,她总忍不住低头傻笑,同学见状,总爱追问她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这样算是吗?
他们没有接吻过,倒是有很多回意外的……肌肤之亲……
甩掉令人害羞的画面,快步地拎着当晚餐吃的泡面,从7-11走出来。
站在7-11大门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不见他的人影,她的心中竟有种失落的感觉──这感觉比拎着垃圾站在路边,迟迟等不到垃圾车到来,郁闷上十倍。
她想,他是个大总裁,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每天都来看她,今晚,或许他有事不能来了。
「借过。」
路人的声音传进耳膜内,她赫然惊觉自己愣呆呆的站在门口处,挡到别人的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