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喔,不好意思,我失神了。」他从堂哥滔滔不绝的话中回过神来。
她,不是精灵,是一个人,一个名叫巫楼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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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楼涤抱着大包小包,吃力地在街上走着,而因为她一身典雅的黑色套装及黑色大衣显得有点狼狈,所以更加引人侧目。
因为实在不放心娜娜,所以她特地请了几天假,想全心照顾娜娜;也怕她在医院无聊,怕医院的伙食不好,所以她买了一堆东西,又从公寓里替她带来可供消遣的事情做。
昨天去告假时,所有听到她要请假的人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蠢相。她的秘书小蔡甚至还眼眶泛泪,伤心欲绝地问她是不是得了重病。让她不禁要怀疑,她平常真有那么努力工作吗?只不过是请个假而已,竟可以让这么多人露出彷佛看到鬼的表情。
「小姐,你需不需要……」
「不需要。」巫楼涤直接回绝不知道是第几个自告奋勇要帮她忙的「好心人士」。实在不是她要质疑他们的好心,只是她怀疑,如果今天她有个猪头脸,那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好心人士来帮她的忙?
她只需走到车子那边就行了……眼看着她向宏晔借来的车就在不远处,她用尽力气地想早一点到达,把手上的东西全甩到车上,不幸的是,脚下一个踉跄,让她连人带物往前飞去。
完蛋……她有多少年没跌过跤了?
正当她绝望地看着地砖与她的距离不停地拉近时,一只又手臂突然搂住了她的腰,止住她下坠的身势。
该死!居然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让某个登徒子得逞!
巫楼涤连忙顺着力道站起身,完全不相信对方只是好心扶起她,所以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谢:「不好意思,谢谢。」
「不用客气。你对救你一命的人口气都这么差吗?」
「摔个跤是跌不死人的,阁下用不着夸大自己的功绩。」她很小心地拍了拍身上大衣的灰尘,连正眼都没瞧救了她的人。
他很意外,没想到她会这么和他针锋相对起来。「你其实不冷淡嘛。」不符合她身边的人对她的观感。
闻言,她上止即警觉起来,盯着眼前英俊又带着优雅气质的男人,搜索脑中的资料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你。」他微笑着澄清。
她偏着头回想着。这声音,很熟悉。「不对,我一定认识你。」
他看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很配合地修改说词。「某一方面来说,你是认识我没错。嗯,其实应该说,我们互相认识。」
听他多说了几句话,她脑海飞快闪过那个模糊的轮廓,再对照上去——
拜托!请告诉她是她搞错了。「你……是那个……吗?」那个「他」?
那个是哪个?
知道她已经认出了他,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这件大衣对你来说是太大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穿着它。」
果然。她在心中哀叹。
天啊,怎么会这么巧的在这里碰到他?台北说大不大,怛说小也不该小到这种程度吧,怎么他们两个就这么刚好碰在一起?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认命的接受这个几天来一直在她脑海萦绕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的事实。「对不起,谢谢。」这次的道歉和道谢都很诚心。
「为了什么?」王邑曦替她将掉到地上的袋子和物品,连同从大衣中滑落的皮夹捡起。
她也连忙蹲下来一起捡。「谢谢你上次借我大衣,也谢谢你刚刚帮我的忙。然后,把你的大衣穿走。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你下次不要用彷佛要杀人的口吻跟我道谢就好了。」他调侃。
王邑曦眼尖地发现了一样东西,于是不动声色地将它装回袋子里,也愈来愈想了解这个冷艳女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被调侃的巫楼涤很想用一贯的冷言冷语反驳回去,但一看到他的脸,她就无法像平常一样。「对不起,谢谢。」她又说了一次,深深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我先走了。」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他其实知道,只是为了看看她不知所措又气恼的模样。他敢打赌,世界上看过她这模样的人大概没几个。
她的颊上果然染上了气恼的红晕。心想,他非得要逼她一件一件说清楚吗?
巫楼涤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对不起之前对你的口气这么差,谢谢你帮我捡起这些东西。再见。」为今之计,只有潇洒退场才能维持她的形象了。
「等一下。」他一把将她拉住,俊雅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笑意。「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还有,虽然你好像很喜欢『我的』大衣……」特地强调一下,感觉他们好像有不寻常的牵扯。「但我还是打算要回来。」
「你……」她不知道应该遵从身体的自然反应对他微笑,还是听从理智的建议怒骂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邑曦将他和她手上提的东西全放入车后座。「我想请你喝咖啡聊天,所以这些东西就暂时放在这里好吗?」
语气虽有礼又温文,强制性却没少半分。「说完名字我就走。」
「没问题。转角就有Starbucks,我们过去吧。」
巫楼涤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愤怒,等到进了咖啡厅,在他对面坐下的那一瞬间,全化为怀念及安心。
这真是太奇怪了。纵使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她也不应该会有这种感觉才对。这样,她怎么对得起娜娜?
「你要喝什么?我去点。」
「焦糖玛奇朵。」她不假思索地念出娜娜喜欢喝的咖啡。
「焦糖玛奇朵?」他惊奇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喜欢喝这么甜的咖啡,我以为你喜欢喝黑咖啡之类的。」
她惊醒。「喔,不是。对不起,我一时反应太快……我喝卡布奇诺。」
「好。」他将疑问放在心中,起身去点咖啡。
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碰到这男人,她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挫败地将掉落的刘海勾到耳后,刚好被回来的他看见。
「你有心事?哪里不对吗?」
「没事。」她连忙将情绪藏起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再以公事化的口吻开口。「先生,请问您尊姓大名?」
她才问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奇怪,他们明明才见过两次,为什么她觉得两人熟悉到现在才来问对方的名字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你有认识的人喜欢喝焦糖玛奇朵吗?」他没回答她,却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我室友。」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过分老实的舌头。「这千你什么事?!不要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室友?我以为你一个人住。」据他所知,她在公司应该是属于孤僻的人,比较有来往的也只有一个叫纪宏晔的同事而已。
「很抱歉,你猜错了。我们同居在一起很久了。」为防他再问下去,也避免他误会,于是她再补上一句:「我的同居人叫娜娜,喜欢喝焦糖玛奇朵的就是她,所以我刚刚才会脱口而出。」
还好是个女的。他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为了自己刚刚居然因为怀疑纪宏晔而想杀了他的念头感到可笑。
他愉快地开口:「巫小姐……我可以叫你楼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