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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他以前也向我们班上一个女孩子送过康乃馨,”毕群淡淡地笑。“还有人说她收过韦成烈的玫瑰花!”

  “真的?!”她叫起来。“这家伙岂不变成大情人了?”

  “不,有些人叫他花王。”他还是笑。

  “笑死人,韦成烈是这样的人吗?”她哈哈大笑。“外表倒是看不出哦!”

  “你看得出我是个风流鬼、大浪子吗?”他半真半假,似笑非笑的。

  “你是吗?”她完全不介意的笑。“我倒希望你是啊?我可以见识一下。” 他抓往她的手,又轻又温柔的打一下。

  “我是追求爱情的人!”他说:“永远如此?”

  她没有深思他的话,不!她根本不是个深思的人。

  “毕群,你不喜欢韦成烈可是——嫉妒?”她小声说。

  他微笑凝视,半晌才说:

  “你不以为我只是个平凡的男孩子吗?”

  “那又怎样?”她反问。

  “我当然嫉妒。”他轻叹一声。“有时我好矛盾;世界上若是没有你该多好?那我不必担心这个男孩,又担心那个男孩,但是我又那么幸运,在世界上找到了你,卓尔,拥有你是件好幸福的事。”

  “但是——我并没那么好,我们班上的男孩子甚至不怎么看我!”她天真的。

  “因为他们知道有我。”毕群傲然地说:“他们自己明白不是我的对手!”

  “你有足够的自信,又何必担心韦成烈?”她问。

  “他和你青梅竹马。”他说。

  “青梅竹马能表示什么吗?”她摇摇头,小小的笑脸儿很认真。“他只是韦薇的哥哥!”

  “安慰我吗?”他笑起来。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对我要有信心!”她说。

  他摇摇头,再摇摇头。

  “你这几天对我的态度,令我完全没有信心,”他盯着她看。“你好像在避开我!”

  “怎么会呢?你原来是这么敏感的人!”她说。

  她可是在避开他?有一些是真的吧!

  “是我敏感?或其是如此?”他不放松。

  她想一想,还是承认比较好。

  “我承认章玲的事对我有点影响,”她叹口气。“因为我发觉 — —毕群,我完全不能了解你的内心!”

  “了解是需要时间的1”他说。

  “我知道,”她摇头。“还有一点,我——说不出,你好像是很虚浮的人,我完全不知道你的背后有些什么,你的嗜好、你的家人、你以前的事,所以——我有时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人?”

  “你——真这么想?”他皱起眉头。

  “真的!”她肯定的点头。

  他想了好一阵子,才下定决心地说:

  “好!星期天我把一切讲给你听,我是个真实的,有血有肉,有优点有缺点,有感情有欲望的人!”

  卓尔坐在阡陌间望着沉默了好久、好久的毕群。他的眼光落在好远的空间,但看得出来,他没有看任何东西,他只是在思想。

  卓尔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真的,一点也看不出。只知道他脑上线条温柔,眼光也柔和。

  她忍不往轻轻推一推他。

  “你在想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她问。

  “可以,当然可以,”他伸手轻拥她的肩。“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在欣赏和吸收。”

  “欣赏和吸收什么?”她好奇的。

  “阡陌间的美和灵气,”他摇摇头。“你不知道,在此地真令我心灵宁静。”

  “你说要讲你自己的事给我听!”地说。

  “是,我会把属干我的一切完全告诉你,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是吗?”他温柔的笑。

  是了,为什么他显得比其他男孩子动人,就是因为他温柔,温柔得不同于任何人。

  温柔是动人的;

  “我想——”卓尔想说晚饭前赶回去,她并没自把韦氏兄妹的约会改期。

  “你想我快些说;是吗?”他又握住她的手,“好.这就告诉你。”

  卓尔吸一口气,他真是不想她见韦成烈?她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或者——到时再说吧。 她凝望着他,她以为他会立刻说——但是,只看见他脸色渐渐改变,温柔消失了,变得严肃,变得阴沉,变得——很不开心。

  “我从出世就不是个开心的人,”他摇头。“我这一生得到的痛苦比快乐多,这二十多年——我觉得比别人的四十年更多经历和沧桑。”

  他说沧桑,他脸上、身上,的确有这两个字的影儿。

  “我父亲是个上海世家子,母亲嫁给他之后才知道在自己之前他已有好几个太太,母亲是受新教育的,不能接受这种事实,结婚一周就带了丫头越墙逃走,那的她并不知道腹中已有我。”他慢慢的,可以说是沉重的:“母亲逃到台湾,在陌生的环境中生下我,然后——她再婚。我没有叫过那人爸爸,我一直只叫他叔叔,他也是富家子,但个性懦弱,不善理财,生意被人骗了,家财也散得差不多,后来,他死了,没吃到苦,留下来吃苦的是妈妈和我及两个不同父亲的弟妹。”

  “怎么情节好像民初的电影一样呢?”卓尔笑起来,她以为他在说笑,现实中哪有这样的事呢?

  “事实如此,”他苦笑摇头。“幸好妈妈是精明能干又独立坚强的女人,她把家撑起来,她把我们都养大,她——做了很多事。”

  卓尔皱眉,这是很普通的事啊!他为什么一直要隐瞒,好像很神秘似的。

  “我跟妈妈和弟妹之间并不融洽,我们的思想不同,看法不同,所以很早以前我就离开了家,课余之后做点工作来供养自己,后来又提早服兵役。兵役服完,妈妈找到我,要我继续念书。她说,家中总要有个念书人,弟妹都不争气,她的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我也无所谓,念书、做事都只为生活。我要生活下去,就念书吧! 尤其还有妈妈的希望。我不喜欢她,她却总是妈妈。我念书的所有钱都是她给我的。”

  “你们哪方面的思想、看法不同?”她忍不往问。

  “这——很难讲,总之——她做很多事是我不能同意的,”他犹豫一下。“无可否认,她对我很好!”

  “对你好就行了,和妈妈之间讲什么思想。看法呢?真莫名其妙。”她摇头。

  “你不明白,我是个很坚持原则的人,”他笑起来。“不只对妈妈,对你,我也坚持原则!”

  “对我——”她指着自己鼻子。“我有什么原则要坚持?我们思想、看法不同?”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下去。

  “我有很多朋友,各种阶层,各种等级的朋友,”他说:“我们之间——很讲义气。”

  “我没有见过你的义气朋友,”她好奇的。“你一天到晚都在学校!!’

  “我们很少见面,但心灵相通,”他又微笑,脸上有种奇异的——类似自得的神情。“有时,几个月也只通一次电话,但我们交情很深,是那种可以共苦难、共生死的交情。”

  “是不是你当年离开妈妈,自己独立时结交的?”她很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正是!”他赞许的拍拍她。

  “那一定是些黑社会啦,太保太妹的,”她笑。“那些人才口口声声的讲义气。”

  “不只是口讲,是真的!”他认真地说。

  “无论如何我不敢跟他们交朋友,那很可怕。”她说。

  “可怕引你怕我吗?”他笑问。

  卓尔呆愣半晌,他——也是那种人?

  “你看不出,你和他们不同,”她立刻说:“你不是那种人,你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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