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姐……」
「哼!」戎巧仙重重哼气,站起身,懒得理会绿儿那讨好的巴结。心烦意乱的皱著眉,绷著脸。
「小姐,什麽事烦心,说来听听,好让绿儿替你分担一些。」
[你想听?」巧仙挑眉盯著绿儿淡问。
「当然。这是奴婢的义务。」她也只在此时会谦卑的称自己是「奴婢」。
跟着戎巧仙这么多年,她们俩的感情早超越了主仆的间隙。反而多了份姊妹情。绿儿对戎巧仙的心是感激的,是以她一切皆以戎巧仙为优先。
戎巧仙怎会不知绿儿此刻的心思。嘴角一扬,吊足了她的胃口,才道:「不说。」
「呃?」绿儿张大嘴,错愕的看著戎巧仙不屑的撒过头,背对著她。「小姐?」
「唉——就跟你说我不说的嘛!」要说什麽?连她自个儿都还理不出头绪来,要怎麽说呢?
绿儿一步踏前,正想开口,戎巧仙却无预警的一个大旋身,惊得她又急退了一步。
「对了,绿儿。方才我进门时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戎巧仙虽然仍烦忧於戎抚天的事,但她会想这脑袋就愈纠杂,她向来对这类理不出结论的问题,只烦半往香的时间便暂且抛到脑後。反正再钻脑也无济於事,明儿个直接问大哥便成。
烦忧一抛,她那骨碌碌的大眼又恢复狡黠的淘气。虎视眈眈的直瞅著绿儿问。「呃?没,没什麽东西啊?」绿儿刷白脸,明明惊慌失措还佯装镇定地两手挥舞著,乾笑答道。
「是麽?」巧仙眉梢子一扬,探明了不相信她的话。点点头,在绿儿来不及挡身前,拔腿冲出去。
「啊——小姐!」缘儿赶忙跟上前,但仍晚了一步。
「这是什麽?」巧仙紧揪著眉问,撇著嘴不解的问。她狐疑的盯著大口喘著气的绿儿,「这是男人的鞋底耶,你要绣给谁?」
「我——」绿儿又急又恼的羞红脸,伸手抢回鞋底。
怎知戎巧仙像被什麽东西吸引住目光,伸手就在她的竹篮里东翻西找的。
「小、小姐!」
戎巧仙抓出一只绣荷包,仔细审视。这荷包红底金线绣著花鸟图。绣功是生涩了些,自是比不上「云织坊」的绣品,可却也是令人眼羡的荷包。
戎巧仙歪著头,一脸惊异地望著缘儿,好似不认识她了。语气有些诧异地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绿儿点点头,放弃向巧仙抢回荷包,没好气的坦言:「是啊。二夫人教我的。我才刚开始学做一些时候,绣法还有些不纯熟。」
戎巧仙真个觉得眼前这女子,不是同她长大的同伴了。锁眉疑问,「这——好玩麽?」
绿儿一脸灿笑,巧仙就是这孩子性情,凡事皆以好玩为起头。不假思索,她重重点头答道:「很好玩的。」
倏地一个念头闪过脑际,绿儿诱哄的道:「小姐你也该学著做些女红了。二夫人说,女孩子长大了都该要习这些的。小姐不一直气恼大夥老当你还是个孩子麽?学做女红,定没人会再笑你小了。」
「是麽?」
做女红真个是长大的表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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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戎抚天的书房聚集了冉靖、徐兆宏、邢昊和战武等人商讨事宜。
「你这回离开牧场多日,不单是为了逃婚一事吧?」戎抚天凝神对著一脸惬意,啜著热茶的冉靖问道。
冉靖口里含著热茶,听他这一问,眉梢子一扬,眼里含笑的将杯子放下,摇摇头,这才答道:「什麽事皆瞒不过你,是不?」
戎抚天面色未改,等著下文。徐兆宏等人亦凝神想探个究竟。
冉靖瞧瞧这又瞧瞧那的,这才哈声一笑,正色开口。「你们大夥可曾听闻*暗蝎子*?」
战武收了平时嬉闹的态度,一手抚著下颚,皱眉道:「是苗疆一带颇具恶名的杀手集团。那帮里的杀手个个以手段凶残为名,而且喜以下蛊,迷惑人心来达成目标。再者,听闻那帮杀手接生意,不以钱财交易,而是提出要求来作买卖的。要求的条件很是千奇百怪。」
战武在「龙神堡」负责探查一务,对於各方资料皆有龙神堡北六南七,十三省各处计有二百七十三个分舵处及秘密分社所搜集而来。
冉靖眸里闪著赞赏的目光。「龙神堡」不愧是当今最具规模的帝帮,戒律森严不说,集聚的精英份子才是最令人颤寒之处。他非常庆幸自己与「龙神堡」是为友之势。
冉靖点点头,一脸的严肃「战武的情报非常正确。前些时候我得到一个消息,*暗蝎子*原只在苗疆一带活动,虽手法凶狠,倒也没在江湖上引起什麽风浪。只不过,近日来,*暗蝎子*有一举进占中原的动作。江南一带已有六个帮派的首脑先後遇刺,且皆是当场身亡。」
徐兆宏梳把著虬髯胡,脸色静沉道:「嗯。俺最近也听到一些风声。年前咱们在长江下游的生意就曾被那帮人破坏。虽然捉了两名探者,可分社传回来那两名探者却自残暴毙,所以也就无法探出原由。那帮杀手冷酷无常,且不惜玉石俱焚。」
戎抚天眉头紧皱,心思百转的静默了半晌,这才沉声开口,「传闻*暗蝎子*的首脑是名心狠狡诈,刀法诡异的高手。最早便是名身价极高昀杀手。而他最常对买家的要求便是奉上一名绝色美人。这人生性嗜血,连对女人的手法亦极为凶残,往往在春宵过後,便将女人凌虐至死,死状皆奇惨无恍。」
冉靖点了点头,又道:「这*暗蝎子*原只是出价买通的杀手帮派,而今竟野心勃勃的犯进了商场来。而且由*暗蝎子*的举动来看,恐怕是盯上*龙神堡*来了。抚天,你们可得小心谨慎些。」
戎抚天嗤声一笑道:「人的欲望本就贪,想那*暗蝎子*恐是不甘只是出价买命的杀手。*龙神堡*是块肥肉,那蝎子自想夺取。」
静默在旁的邢昊听闻此言,忽地鼻哼出声,满是不屑地冷笑。「简直是痴心妄想。」
徐兆宏和战武两人,亦同是自信极高地点头附和。
冉靖深知「龙神社」的力量,是以他们有此自傲的豪气,打心底敬佩。
戎抚天对於「龙神社」的力量自是极有把握,心中了然这三位同他打下江山的夥伴的想法。
但他仍正色诫言:「小心谨慎总是上策。万万别小觑了任何一名对手。创业时咱们自是不免树立了不少敌人,而今在*龙神杜*下活命的弟兄数万人,咱们不得不更加严守所有防线。」
戎抚天虽贵为一方霸主,非但不自满轻敌,反而更加沉稳严谨,对手下的弟兄们更是识才守才。在战场上,戎抚天永远是第一个冲上前对抗;而当战绩胜利时,戎抚天更是体恤赏功。是以众家弟兄莫不对戎抚天尊敬忠诚。而这也正是冉靖敬佩的地方。
徐兆宏等人听闻魁首的训诫,皆颔首谨记在心。
「魁首,咱们三人这趟南下之行探回了一些情报。」战武沉色的禀告。
「说来听听。」
「中原近几年发生几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而这些人皆是死於*夺魂掌*下的。」
「夺魂掌,那不是——」冉靖睁大眼惊喘出声。
戎抚天一脸沉静无波,但眸中聚集的冷冽寒光今人不寒而颤。
冉靖英眉蹙拢,神色沉若的疑惑问道:「周霸?可他不是在十年前於索命崖上被抚天擒下时,见大势已去便纵崖自毙了吗?难不成他没死?可是,索命崖百丈高,尖石飞瀑,武功再强如抚天纵使坠崖也难保全命。更何况那日周霸内伤深重,即使没坠崖恐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