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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如何,事情成了没有?」她哪里听得下他累赘的废话,劈头就吼:「事情若没办成……」

  等等,她得好好想想,看要如何整治这该死的奴才。

  是该剥他的皮,还是要鞭他的身?或者干脆把他卖给一些喜好娈童的人?要不然直接把他交给皇兄处理好了,皇兄严惩人的方式多得不胜枚举,交给他处理最为恰当。

  「奴才办妥了,已从恭亲王那儿借来一百两。」惠安闻言,连忙将藏在怀里的银票取出。

  璧玺睇了他一眼,取走他手上的银票。

  算她聪明,还记得皇兄这阵子也来苏州,否则这下子她要如何离开这里?倘若再不离开,莫非要她天天受端弋这般诡异的骚扰?她会疯掉的。

  决定了,今儿个先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儿个再离开。

  要不到杭州之前,先到皇兄那里去一趟好了,至少也要先去感谢一下皇兄,而且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了,出去吧!」她收下银票,便合衣躺下。

  「嗄?」要他去哪儿?

  「本宫明儿个一早再沐浴,现下你出去吧,本宫要睡了。」她疲惫地躺上床榻,拉上被子便打算要睡了。「你去守在门外,别让任何人打扰本宫。」

  惠安噘嘴睇着她,很无奈却又很认命地道:「喳。」然后很快地往后退,退出房门。

  夜深了,入春了,但仍是有点冷。

  呜,当奴才的只能待在这儿吹风……

  ※※※

  一早,天未亮,还来不及沐浴、来不及逃走,璧玺已被近在眼前的俊脸吓走三魂七魄,很窝囊地拔声尖叫。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被端弋带上街。

  「走吧,照我原定的计画,我先带妳去拜访我的朋友,然后再到苏州一些地方走走,等明儿个咱们再一起上杭州。」温柔的嗓音述说着他霸气的决定,端弋径自拉着璧玺直往苏州岸边胡同尾的行馆走去。

  「可是我……」

  什么叫作他的计画?那根本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

  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最恼的是,她压根儿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碍于自己假扮的身分,她又不能拂逆他。

  导致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就是跟在她后面,比以往看起来更畏缩的那个家伙──小惠子。

  要他守在门外,他倒是守到睡死了,居然连那么大的人影晃进房内也没察觉;倘若不是她自个儿习了一点武,感觉比他人较灵敏一些,说不准连丢了清白也毫不知情哩!

  「怎么了,不满意我的安排吗?还是要延个几天下杭州?」端弋侧首问道。

  无论她有怎样的意见,他都能接受。

  「不是,是……」她支吾其词。

  眼看着就快能脱离他的魔掌了,孰知……而她更不能对他提起,她身上已有银两,那只会自掘坟墓。

  可是不能和他再耗下去了,她不想再见到他,恨不得能快点离开他,受不了无法拒绝他的窝囊。

  她是公主,是皇阿玛捧在手心疼爱的玉尘公主耶!

  「那就走吧。」他笑着,占有性地握住她纤柔的手。「我的朋友,说不准妳也见过,说不准也曾在宫中见过妳。」

  这是另一个试探,而且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宫中的公公岂止上千,而我不过是个小公公罢了,将军的朋友不太可能会见过我,即使见过也不会记得。」她说的是真心话;待在宫中时,她确实是见过许多人,不过她相信没有人会认得出她,毕竟她那时脸上还罩着面纱。

  不过,她现下没心思理会他的朋友到底是谁,反倒比较在意被他握在手中的手。

  他为什么要握她的手?这样子会令她很难受。

  那是种很古怪的感觉,她感到自个儿的手心微微地渗出汗,感觉到一阵温热,连带的脸也热了。

  是天气暖和了,还是他的手心太温热了?

  「小璧子……」惠安在璧玺身后,很小声、很小声地喊着。

  呜,他实在不太敢这样污蔑公主的名讳,可事情迫在眉睫,他不得不赶紧提醒她;倘若他现下不说,保证待会儿公主对他又是一阵臭骂。

  「有事吗?」璧玺果真是耳尖地听到惠安细微的声音,冷着一张俏脸转过头来瞪着他,彷佛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再往前走的话是……」呜,端弋将军就在一旁,真要他说得那么明白吗?

  公主是不曾到过京城以外的地方,但她总该知道皇室的行馆总是占尽了每一个州县最佳的地点吧!

  「你在说什么?」她不耐地喃着。

  真是的,小惠子的性子怎会如此畏首畏尾的?

  「那个……」见公主面色一冷,他便更不敢说了,而且端弋将军又凑得那么近……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能见招拆招了。

  「到了,进来吧。」

  端弋虽听不清楚他俩到底在嘟哝什么,不过或许他很快便会知道了。

  璧玺回过头,一抬眼,瞪着赭红色的大门上头挂着的一块匾额,匾额上头题着「万涛苑」。

  倘若她没记错,这里应该是皇兄在苏州的别馆,而且这块匾额上头的字应该是由皇阿玛所题才是。那么,端弋的朋友不就是皇兄!?

  这可恶的小惠子,居然没有事先知会她!

  她恶狠狠地回眸瞪着以缩在一旁的惠安,紧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逃过这一劫。

  昨儿个没同小惠子问清楚,不知道皇兄知不知道她要下嫁一事,不知道皇兄知不知道她逃婚了,更不知道皇兄晓不晓得端弋便是她该下嫁的额驸?倘若他全都知道的话……她岂不是完了?

  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晕了那么久的船,想不到结果还是一样。

  即使她现下很想逃,手也被身旁这个卑鄙的男人握得死紧,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握住她的手了。

  定是他对她起疑了,为了防止她半途逃跑,遂紧握着她的手。

  唉呀,这该怎么办?

  璧玺表面上虽是十分镇定,然而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不断地思忖着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对了,就连皇兄也未曾见过她,只听过她的声音,倘若皇兄见到她也无法认出她来。

  不过,小惠子昨儿个才来借银两,他应是认得的,一见到小惠子,皇兄势必会想起她。看来,她只能碰运气了。

  端弋紧握住璧玺纤嫩的小手,她则傻愣地直盯着他的手。

  「端弋,怎么了?不进来吗?」

  突地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璧玺不禁怯怯地抬起眼。果真没错,出声的正是他。

  他俩到底是什么交情?皇兄竟亲自在门口迎接他,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我可是特地来见你的,怎么可能不进去坐坐?」端弋笑着。

  「这两位是……」恭亲王胤禨勾出淡笑睇着端弋,见到他身旁作男装打扮的玉丽女子和后头的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是……」

  端弋指向璧玺,正欲介绍她时,却见她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奴才小璧子见过亲王,亲王万福。」

  反正处境一样为难,她不如先发制人,倘若皇兄愿意帮她,自是绝不会戳破她的谎。

  「妳……」胤禨一时会意不过来。

  「奴才小惠子见过亲王,亲王万福。」惠安见状,连忙也跪下。

  胤禨一瞧,霎时明白,原来她就是他的皇妹璧玺!

  「免礼,先到里头吧。」

  胤禨唇上冷着抹戏谑的笑意,特意牵起璧玺的手,拉着她起身,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随即带着端弋走进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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