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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了?”他眯起眼。

  “没这般黑啊……”她傻愣地自言自语。

  “哼,你可记得了!”虽说她的音量小若蚊鸣,但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终究还是想起来了,是不是?”亏他当初真是相信她,以为她要带他回家,没想到她竟不是带他回家,反倒是把他卖到男圈去……

  一开始,他不晓得以她小小的年纪到底懂不懂得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也曾想过她是不知之罪,但他回到京城已有一段时日了,毕府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现下回想起来,她当时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狠心。

  她现下总算是记起来了是不?如此一来,他也可以依计进行他的报复,把他当年所受到的耻辱全都加倍还给她!——

  “我又没说记得……”哎呀,不该贪杯的,喝了一整壶酒,如今酒力发作,再加上他强逼她想事情、害她现下头有点昏昏的,不舒服极了。“我只记得一张同你极像的脸,可那张脸没这般黑呀!……’

  “那你可记得你把那少年卖进了男圈?”他托起她的下巴,

  逼她非仰起头来不可。

  “咦?你怎么知道?”。她傻傻的笑着,“我同你说,那个乞儿很好玩,每次我经过市集时,他都会瞪我。瞪得我发毛、发火。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上前同他攀谈,骗他要带他回府里当长工,然后再把他带去卖掉,价钱不错,我卖了十两银子呢……不过,现下想想觉得有点可惜。倘若依我现下的功力,包准可以多赚一倍……”

  唉,卖了他又如何?

  那个小子手脚健全,瞧起来也挺结实的,没什么病痛,而他不去找事儿做、养活自己,反倒蹲在街边当乞儿,又老爱瞪着她,她自然要好心地让他明白,人是不可以靠乞食过活。而且,他的脸长得不差,像男人又像女人,在男圈肯定倍受欢迎,如此骁来便不需要再在街边乞食,岂不是很好?这算是好事一桩哪,算是她替她爹积阴德哩。

  男子闻言,皱紧了浓眉。手上的劲道不禁增了几分。

  “疼。你作啥这样掐我?很疼的……”她不禁皱紧柳眉。。

  气什么用?她卖的又不是他,犯得着一副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的凶狠模样吗?想比凶狠是吧,等她清醒一点.两人再来比。

  “你也知道疼吗?”如今,证明他当初并没有错怪她,她真是存心的……她为何这么做?

  他爱盯着她瞧,不过是因为觉得她……罢了,当初一定是他眼睛瞎了才会那么认为!

  如今她已是他的妻子了,所有的痛苦,他都要加倍还给她,让她后悔当初不该那般残忍地待他!

  “我当然知道疼啊?”废话,他拍得她都快要不能说话了,会不疼吗?“你放开我,要是我待会儿忍不住……”

  呜,不要再摇她了,她觉得有点想吐。

  “你打算如何?”

  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她该不会以为她挣:既得开吧。托她的相,因为有她的“义举”,才让他在男圈里遇到了贵人,将他带到洛阳,他才能有今日,要不然他还是个只能蹲在市集一隅的乞儿。

  “我……”别摇,他快要吐了……

  “如何?”男子用力地摇晃着她,仿若要把这些年来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毕纳珍开口便吐,不怕不倚地吐在他的喜服上头,然后再狼狈地往他身上一倒、双眼一闭,自顾自的梦周公去了。

  “你!”

  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醉倒在自个儿怀里,不由得有点后悔自个儿娶了她这个麻烦人府。倘若他要报复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迎娶她,但他仍然选择了这种方式,让他可以欺负她,欺得理所当然!

  “毕纳珍,你尽管题吧,等明天天亮雪你就知道自己已经回身陷地狱之中!”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喃,随即将她放倒在地上,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 x

  怪了,怎么有点冷……

  毕纳珍在睡梦中半编起身子,却感觉背上传来一阵痛楚,

  痛得她忍不住地张开沉重的眼皮往身后探去,却结结实实地撞上桌脚。

  “哎晴……”她痛呼了一声。

  该死,是哪个混帐把桌子搬到她的炕床上头?

  毕纳珍火大地坐直上身,正想要唤人来写一顿,却摹然发觉这儿并非她的闺房,,而是采结满室的新房……对了,她出阁了。

  不对,就算她出阁了。她的炕床上也不该有桌子的,是不?

  她微眯着水眸,发现自个儿并不是睡在炕床上,而是躺在地上……无怪乎她会发冷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躺在地上睡着了?而且她一身喜服也没换下……

  该死,该不会是昨儿个新郎情根本就没踏进新房吧?原本以为昨儿个便能瞧见他,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进房,既然不想见她,他又何必迎娶她?

  图她毕府的家产吗?真是个混蛋!

  她恼怒地爬起身,正想褪下一身喜服,却发觉自个儿的身上满是秽物,甚至连地上也有……

  “来人哪!”她大喊。

  混蛋,是哪个家伙如此过分?居然吐了她一身,别让她逮着,否则她非要那个人加倍奉还不可。

  怒不可遏地脱下喜服,自柜子里找了件衣服随意地往身上了抹了抹,再挑了件衣服罩上,端坐在镜柜前准备打理自己,却见着了一个疯婆子,吓得她瞪大了眼,无法相信铜镜中的疯婆子便是自己。

  “来人哪!”她不禁又失声喊着。

  然而等了半晌,却等不着半个人,她不由得火大地咆哮着:“人都死光了不成?这里是空城吗?”

  粗鲁地投去头上的发苍花花,将一头长发放下,她连梳头的兴致都没有了,撩起裙摆便准备到外头骂人。

  没人照她……哼哼,没想到这儿的下人比毕府的下人还要了得,她唤了这么多声却不见半个人回答。就算这宅邸中的下人不睬她,但她至少带了个婢女过来,她该不会睡死了吧?

  该死的丫头,她该守在喜房外等着伺候她的,如今却不见人影,好,她最好是能闪远一点,别让她逮到,要不然她会让她一辈子待在毕府做白工,辈子都别想领到钱用。

  不过,这座宅子也太怪了吧?

  她跑出喜房的院落,一路上只瞧见凉亭楼台,树木林立,但始终没瞧见半个人。

  怪了,天色虽暗,但她既然都已经醒了,想必时间也不早了,为何这宅邱会如此安静,活似没半个人在……昨几个明明很多宾客的,吵得她头都痛了,怎么今儿个却如此冷清?

  她没嫁错府吧?

  毕纳珍一边想着,脚步亦始终没有停下,凭着自己昨儿个的印象寻找大厅。她就不信连大厅也没人。

  很快的,她找着了大厅,远远地便瞧见里头人影晃动,让她更加笃定里头有人。她加快了步伐,快步冲进大厅里。

  “这宅子的问题就……”

  宫上衡正和管事商讨着该如何翻新宅邪,眼角却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冲进了大厅里。她的粉脸泛红,柳眉紧区,好似十分生气,教他不由得停住了话。

  白天瞧见她,果真与昨夜在新房时所见的有所不同。加上她昨几个根本就喝醉了,双眼迷茫、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自然与现下双眼炯炯有神的神态有所不同,而她一头如瀑的长发飘飞着,更教他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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