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乔瑟发现狗儿从桌子底下晈出了一小包的苏打饼乾,它俐落的用前肢的利爪撕开了包装,喀啦喀啦的吃了起来。
两三下它就扫光里面的几片饼乾,它一脸意犹未尽的抬起脑袋,水蓝色的眼睛与乔瑟有些惊异的眼神对上,她第一次见识到狗儿竟然能这么伶俐的自己撕开包装袋。
「汪。」低吠一声,它甩动著尾巴,亲热的舔著她的手。
「小东西,我要搬回去几天,妈妈一向怕狗,我不能带你回去,现在该怎么安置你呢?」她有些头痛的想著。
「汪汪汪……」没关系,只要姊姊每天都带那种好吃的便当来给我吃就好了。轻摇著尾巴,它如是吠道。
不解它的意思,摸著它下巴柔软的短毛,乔瑟想了想道:「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我中午和晚上再帮你送吃的过来。」
决定好後,她起身上楼,回房收拾几件衣物。
知道狗儿也跟著她一起进来,但乔瑟没怎么留意它,将衣物放进袋子里,陡然听到身後传来一声碎裂声。
回头,只见搁在床头的一对水晶雕制成的天鹅摔在地上,惨遭分尸的碎成了几片,而那只肇事的狗儿却一脸无辜的站在她的床上。
「天啊,你干了什么好事!」乔瑟恼怒的盯著地上的水晶天鹅,那是紫岑哥在她十八岁时,特地从国外寄来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珍惜,如今心爱的礼物竟成了一地碎片。
「汪汪汪……」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叼起来,它们就掉下去了。狗儿吠道,水蓝色眼睛一瞥,见床头枱灯旁另搁著一只水晶球,它亢奋的扑过去,用前肢去构,滑溜的水晶球被它一推,滚下座台,咕咚一声滑落地板,再往前滚滚滚,溜出房门,顺著楼梯咚咚咚的滚下楼。
乔瑟气坏了,用不著去查看都可以猜想得出水晶球的下场如何,她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一把镜子,决定要狠狠修理这条顽皮的狗儿。
但她还没动手,狗儿竟哀哀的发出惨叫,仿佛承受著什么剧痛,满屋子又窜又跳,嘴里还发出尖锐的吠声——
「呜汪汪汪汪……」
乔瑟不知道是她手里的镜子反射出的光芒,照射在狗儿身上,犹如万针穿身一样令它疼痛不已,她娇叱,「你在干么?别以为给我装疯卖傻,我就会原谅你,你打碎了我最宝贝的天鹅,又弄坏了我的水晶球,你……」
话声顿止,乔瑟嘴巴张成了O字形,讶然的瞪著狗儿跃下了敞开的窗子,跳到树上,再从树上滑下去。
她快步走到窗边,瞪著瑟缩在树下仍哀哀低鸣不已的狗儿,一念闪过,她喃喃自语,「该不会是你把客厅和厨房搞得乱成一团的吧?」
见狗儿可怜兮兮的发出哀鸣,乔瑟不忍,放下手里的镜子,下楼查看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她蹲在它面前柔声问。
「呜汪汪汪……」好痛、好痛,坏姊姊拿镜子照我。它的吠声里带著控诉。
听不懂它的吠声,但从它神态里也看出它是在向她抱怨,乔瑟揉揉它的头。
「是你做错事弄坏了我最宝贝的东西,我才会气得想打你。」叹息一声,她缓下语气说:「算了啦,你又不是人,我跟你生气也没用。」
「汪汪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是它们太滑了。它的神态渐趋乎稳,睁著一双莹蓝的眼眸样子十分的无辜。
见状,乔瑟只觉得这只狗真是个鬼灵精,竞懂得查看她的脸色,不由得对它更加喜爱了几分。
「喏,你老实告诉我,客厅和厨房是不是也是你弄乱的?」说著,她好笑的摇头否定这个古怪的想法,「我想太多了,你那个时候在院子,当时玄关的门我记得有关,你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汪汪汪汪……」我可以进去呀,不信姊姊你看。吠了数声,它抬起前肢俐落的爬上了她窗前那株梧桐树,接著跳进屋里。
乔瑟在底下看傻了眼,赶紧走回屋里,看到狗儿从二楼下来。
这下她几乎可以肯定客厅和厨房真的是它干的好事了。
从它刚才在她房间的反应来看,它似乎极喜爱琉璃和水晶类的物品,难怪她客厅里琉璃和水晶的收藏品会全都遭殃。
找出凶手,看来她也用不著搬回去了。
回到客厅正想打电话给邵紫攸,恢复了活泼的狗儿扑过来和她嬉戏著。
「不要闹了啦,先让我打个电话再跟你玩。」转眸看到不远处裂成两半的水晶球,她放下话筒,赶紧过去捡了起来。
这是邵紫攸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她一直很喜欢这颗水晶球,因为它不单只是水晶球,还会发出美妙的四季奏鸣曲,那是她最喜欢的曲子。
就这样被弄坏了,乔瑟心疼不已的狠瞪了惹祸的狗儿一眼。
「以後你不准再给我捣蛋,再弄坏我的东西,小心我扒你的皮。」她拧眉警告狗儿。
「汪汪汪汪……」姊姊,我会很乖啦,跟我玩。玩兴大发的狗儿再度缠上她,在她身上乱蹭著,痒得她发出咯咯的娇笑声。
「如果让你留下来的话,我要先帮你取个名字才行,叫什么好呢?」
「汪汪汪……」姊姊,我叫洛狄哦。
「不行啦,哪有狗叫汪汪汪的。」抱著狗儿毛茸茸的身子,乔瑟一边跟它玩一边想著,「叫哈利的话太普通了,小乖又有点幼稚,米奇怎么样?」
「汪汪汪……」不要,难听死了。它很不满意这个名字。
「你不喜欢呀?」瞄见桌底下收起来的一叠报纸,上头的两个字映入乔瑟眸底,「那叫总裁好了,怎么样?既威风又气派吧。」
狗儿摇动著尾巴吠道:「汪汪汪汪……」总裁?听起来好像不错。
见它似乎也很满意的样子,乔瑟弹指决定,「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总裁。」取妥名字,忙了一夜,她累坏了,沐浴过後,狗儿又缠著她玩了一会,玩著玩著,一人一犬就这样在床上睡成了一团。
忘了有个人正等著她十一点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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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狗类该有的警觉,床上睡瘫了的哈士奇犬浑然不知房间走进来了一个陌生人,翻著肚子兀自睡得香甜。
而忧心忡仲飞车赶过来的人,在房中明亮的灯光下,一眼就觎见床上那睡死的一人一犬,不禁又气又怜。
「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不是叫你立刻回来吗?你竟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很想用力吼醒床上让他担心了一夜的女人,但瞥著她憨甜的睡容,却又不舍得吵醒她。
伫足床畔凝视著睡梦中的人半晌,邵紫攸将目光栘到那条睡姿不雅的狗身上。
「这条狗也太扯了吧,睡成这样,从我进来到现在居然连睁开眼睛看一下都没有。」瞄见它竞把头枕在乔瑟的腹部,他几近粗鲁的拎起它扔下床去,狗儿却仍是没有醒过来。
「真离谱,这只狗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还不醒?」若不是瞥到它胸口的起伏,邵紫攸会以为它真的睡「死」了。
撵走它,邵紫攸拉起薄被,替床上的女子盖妥,有丝涩然的低语,「如果是大哥说的话,你一定会立刻赶回来的吧。」
沉睡中的人无法回答他,替她将房中明亮的灯光切成晕黄的夜灯,邵紫攸离开房中,迳自走到隔壁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