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笑容满面的管叔,蓦然发现摊贩脸色没一个对劲,转身去看究竟,猝地清闲神情不再,蜡黄老脸难得出现震撼。「克云!」
管叔急急赶到代表区家骄傲的区克云身旁,看看艳阳天际,再愕视全身莫名湿答答的俊美总裁。「你怎么会变这样?」
「这句话我也想问那个人。」区克云一派冷酷,抬头一瞥大厦五楼窗口处,俊眸一厉,嘴角轻扬一抹商场上人人畏惧的阴狠邪笑。即便对方慌的快速躲回去,依然逃不过他锐利鹰眼的捕捉。
「总裁说的是哪个人?」大伙纳闷地你看我我看你。
「不知所谓的女人。」区克云低语,褪下沾上最多水分的西装外套,嫌弃地将它朝天一抛,并且朗声对部下提醒:「给我接着!」
围观女性不禁陶醉惊叹。区克云不愧为亚洲知名集团里的A级钻石抢手货,尽管惨遭大厦不明水柱淋洒,脸上的水珠却因炙热的阳光转为耀眼的点缀,衬托其出色。
可换作跟随深邃莫测的大王的区皇职员可就不同了,还搞不清到底要接什么,就一个比一个惶恐地摊开双手往上看,怕一个接不着,便轮到他们粉身碎骨。
「在哪里?」
「这里,我接到了!」
大伙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但是一抬头才发现──
他们的上司在抛下衣物的那一剎那,就已失去踪影。
第二章
住宅大门劲地甩上,即刻冲出衣着狼狈的女人。
快快快!
女人内心不断催促,且分别在两座电梯轮流狂按下楼键。
当它们发出叮一声的到达声响,电梯一开启,她便赶着进去,而这样慌乱急促的动作,和隔壁同时到达的电梯,以从容姿态走出来的男人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甚至不知,自己的背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早已落入深邃的俊眸里,似是邪魅阎王看着无知游魂在他眼下可笑奔窜,可裹着高级西装裤的修长双腿竟并未朝她追击,反倒像尚有另一个目标待他了解。
昂贵皮鞋的鞋跟在安静的长廊里,踩出稳健的声响。
最后,身高颀长的男子,停在刚关上不久的住宅门前,举起袖口略微湿濡的手,毫不迟疑地按下门铃。
面对屋主刚关上的大门,俊脸没有等待的不耐,而是以自信肯定的目光,锁定即将被里头的人扭开的门把。
下一秒,他笑了,似料准千万敌情的常胜军。
因为门把当真教里头的男性扭开了,对方还来不及问来人,就被门外男人给摄去大半魂魄。因那鹰的眼眸、视一切都为他囊中物一般的慵懒浅笑,和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曾削减的阳刚魅力。
这人是谁,他很清楚──
「高伟。」门外男人先他一步送出久违的笑容。
高伟抓抓头发,回送对方一记苦笑。「我果然没看错……」
这个人出色的委实很难让人看错眼。内敛的外表隐藏着邪灵的诡谲;在所有人发现那美丽眼眸拼出怒火杀机时,该死的人都早已横尸荒野。
畏惧他的人当他是王,惹不得,近不了。但高伟却拥有特权,以皇亲贵族姿态,朝令无数平民男女仰慕的区皇圣上泰然请安:
「区大哥,一年了,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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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贤昂着眼珠,怔视电梯灯号的死亡倒数,秀颜不禁布满焦虑。
坦白说,她认为在杀了高伟这扫把之前,不如顺便把自己也给干掉。
有没有人明明想去道歉却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有,就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可按照寻常人闯大祸的俗辣性格,谁有胆子伸长脖子专注认清对方的模样,同时再大方给下面观众深刻记住兼吆喝:「啊哈!原来就是妳这十三点!」
唯一有印象的是,当时人很多,而且是从未见过的西装笔挺人马,猜想大概是附近百货之类的高层干员,至于教她不小心泼到的男人是老是年轻,她更是模糊。
实际上,当对方做出向上看的举动时,她竟莫名感到一股高傲不得冒犯的霸王气势,促使她的脑袋缩得更快。
想及此,她决定临阵脱逃,怎料,电梯竟就在这时候到达一楼,且电梯大开,接着就是一群黑西装装束的上班族出现在眼前,使她傻住。
「小妞,按五楼,谢啦!」
「你们──喂!」姜玉贤大声抗议,来不及从电梯里走出来,窄小的空间就给他们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统统忍一忍,我知道有点挤。」人群中的老大郑重呼吁。
废话!姜玉贤被挤到完全趴在墙面上。
「五楼到了没?」开始有人没耐性了。
姜玉贤切齿。如果有转头的空间,真想看看是哪个猪头问的问题,他以为他们搭的是云霄飞车吗?
「小毕,你牵车回来时,有没有看到我们家白阳一跟过来?」
「×!」小毕趴在地上,屁股给同事踩来踩去,超不爽的,「不要提和你们一块从美国回来的那条低能贱狗。」
「他又干嘛啦?」几人不满回应,为了好友同仇敌慨。小毕是区皇军师关老爷的手下,虽不是同一个主子管的,但也不必这么没同胞爱。
「自己开车先走了啦!」
「妈的这只贱狗!」众人非常有默契地狠呸。
「你们全都误会他了。白狗是因为受伤跑去看医生。」一人神色凝重。
「他为什么会受伤?」所有人开始关心同事伤势。
「就是在你们忙着接主子的外套时,突然给不明落体K到喷鼻血──」
很好,不管那不明物体是什么,人家一致回应:「请当我们没问过。」
姜玉贤在他们雄壮身躯的包围下扭动娇小身子,就算他们是在动物保育协会做事,也该先关怀一下快缺氧的人类。
「那么多人搭一部电梯,你们都不嫌不舒服吗?」小女人跺脚泄愤。
「哇哩咧……」底下伤残人士比她还不舒服。
「小姐,我们的人手已经是经过调配的了,所以请妳忍一忍。」
「那还要忍多久?」她几度撞上硬梆梆的墙面,脸颊好痛。
「谁知道。」发言人按额头失望,「旧金山那边说台湾政治腐败、社会黑暗,我还不信,现在才体会到这里连电梯都烂到不行。」
后面的同事瞪着上方毫无变化的灯号,「真是拉不出屎怪马桶。」
跟着有人发现端倪,接力干谯:「你的猪脑比电梯还烂。从头到尾都没按电梯键,你在感叹社会黑暗个什么劲?」
姜玉贤听了眼睛发光,逮到出去的机会,「先别按,让──」
无奈,破烂电梯不负众望的上升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她想大叫,同时在意起那位陌生人,而且愈是想那模糊的湿濡身形,内疚就愈是因没有雏形而任意扩张。
「我们也有很重要的事。」主子行从杳然,苦等他主持会议的副总裁、总经理和军师爷铁定拿他们开刀,攸关性命大事怎么说都比她的严重。
姜玉贤再度撞回墙面上。
「到了到了。」
「喂!」姜玉贤又一次拉长声抗议。因为正要按下楼键回案发现场的她,竟跟着拥挤人潮一块出来。
好像存心要她平复不去内疚似地,当她转身准备回电梯去时,那群猪头奔往的方向,令她立刻顿住了一切举动。
「你们找这户人家要做什么?」姜玉贤大步接近他们,两眼定在某个人啄木鸟式的快速按电铃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