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你好。”顺势从施丽茵的臂弯里抽身,齐少晏率先向她伸出手。
“你、你好。”瞪著他伸出来的大手,她心底一慌。为免在施丽茵面前失礼,她只得勉强伸出手轻轻地和他一握。
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不过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放开她。
“丁小姐,请坐。”他的语气带著一丝无法察觉的温柔。“以后房子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这是……我的荣幸。”低著头,她呐呐道。
“你放心。”施丽茵在一旁帮腔。“雨茹一定会全力以赴,当然我也会帮忙注意进度,保证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新房子住。”
“那就多谢两位了。”他轻声一笑,跟著转头对施丽茵道:“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投资案还记得吧?”
“当然。”怪了,他怎么这时候跟她提这个事?施丽茵满头雾水。
“我已经请那家生化公司的专业经理人到楼下的会议室,五分钟后他就会为你解说该公司的一切,我想你应该多少了解一下状况,再决定要不要投资比较好。”他语气诚恳地建议。
“可是我……”怎么会这样?她也想参与房屋建筑的讨论,那可是她结婚的新居耶!
不会吧?听他这么一说,丁雨茹不禁骇然。难道这个男人打算和她单独留在办公室里讨论房子的事?
齐少晏一眼看穿施丽茵的心思,他出言安抚。
“这个投资案对你来说十分重要,至于房子的事就交给我,目前你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事上。”
“那好吧!”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施丽茵只得勉强同意。毕竟把新都会建设的财务状况搞定是她当前的首要之务。
然而她的妥协却让丁雨茹暗暗叫苦。
噢,不要,她不要和齐少晏单独待在这里!
本以为有施丽茵夹在中间,多少有个缓冲,现在施丽茵—走,那她就得从头到尾独自应付所有的状况,那是何其的尴尬和难堪?要是他不识相地提起往事,她又该如何自处?
偏偏她完全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齐少晏将施丽茵送出门口。
“帮我送施总到楼下会议室。”
门外隐隐传来他交代秘书的声音。
怎么办?该怎么办?施丽茵这下真的走了。
丁雨茹心下十分不安,一双小手死命扭著腿上的裙子,当大门再次叩的一声合上,她险些跳了起来。
他、他进来了吗?
丁雨茹忍不住放眼偷瞧,就瞄见齐少晏正跨步向她走来。
突然间她有股想逃跑的冲动。
不!不行!
她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逃走,这一走只会显得她还在意他、在意以前的事,也一定会让这个曾经玩弄她的男人得意万分,并将她看扁。
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就把他当作一般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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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茹,好久不见了。”他的声音好似春风拂过。
看出她的紧张,他并没有立刻接近她,反而选择离她较远的单人沙发就座,希望藉著距离让她逐渐习惯自己的存在。
“嗯,好、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含在嘴里,小声得像猫叫。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变。”他贪恋不舍地凝视她清丽如往昔却多添几分成熟韵味的容颜。
“你、你也……”这个男人亦始终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英挺帅气,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多了几分自信的霸气。
天哪,她这是在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注意到对方,她警觉地闭上嘴,一个不小心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没、没什么……”她当然不会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对他的注意。
“不过……”他蹙著眉看她。“为什么把头发给剪了,还戴上那副眼镜?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遮住你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吗?”
“呃,我……”在美国读书期间,她毅然决然地将长发剪成清汤挂面头,然后摘下隐形眼镜换上普通镜架,不再以美丽的面貌示人。
过去那段感情伤她太深,她害怕自己的美丽会为她招来另一次伤害。
她完全没有勇气再次碰触感情问题,因而才会躲著凌海威、躲著其他企图追求她的男人。
三年前那道伤口虽然结疤,却一直无法愈合。这是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她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晓,尤其是眼前这个曾经重重伤害过她的男人。
“要怎么打扮穿著,那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的老板也不能管我,更何况你又不是。”她装得一副理直气壮,好掩饰内心的脆弱。
“是吗?”他不禁莞尔。“无所谓,不管戴几副眼镜,你都是我的茹茹、都是我最心爱的茹茹。”
“你——”讶异地听他吐露爱语,下雨茹的心头闪过一阵被羞辱的痛楚。“你说错了吧?齐董事长。”她咬著唇,尽可能平静地道:“你最心爱的人是施总,绝对不是我,请不要拿这种话侮辱我的智慧。”
他含笑依旧,全然没有辩白。“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有没有说错。”
齐少晏过去分明不把她当一回事,今天又来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不想明白。”她为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气愤。“我只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替齐董事长和施总两位打造结婚的新居。”
她立刻从手提包中拿出笔记簿和铅笔。
“请齐董把想要的Style告诉我一声,让我可以……”
“把东西收起来。”齐少晏骤然来到她身前,迅速抽走她手中的笔记簿和铅笔扔在桌上,跟著一拾腿就在她身侧坐定。
“你做什么?”他的靠近令她头皮发麻。
他倾身向她,英俊的脸庞离她的粉脸不到五公分。
“你,你……”虽然她力图镇定,身体却慌得向后退,纤手在挥动中竞将桌上的咖啡杯给扫下地板。
落在地毯上的咖啡杯发出沉闷的声响,深褐色的汁液洒得到处都是,包括她的左手和衣袖全数遭到波及。
“你还好吧?有没有烫伤?”他的笑容消失,眼眸闪现关心。
“我没事……”咖啡已经放了许久,早就失去先前的温度,问题足她整只手腕湿涤涤的,看起来好狼狈,偏偏桌上又没有面纸盒。
“来,我帮你擦擦。”就在她准备起身到洗手间清理时,他已经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在完全没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擦拭起来。
“你怎么……”她惊慌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却被他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别担心,手帕是干净的。”为了让她安心,他特地解释。
丁雨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才不是担心手帕的问题,她只是不喜欢被他握著。
这样的亲昵接触会让她想起过去,再次触及旧时的那道伤疤。
齐少晏却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他小心翼翼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擦拭著。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他的动作依旧,眼睛却瞟向她写满不自在的面容。
“当然是为了房子的事。”
“不只是这样。”他淡淡一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还、还有?
她有些诧异,却没有问话,只是疑惑地望著他。
“我想跟你道歉。”他柔声道:“请你原谅我当年让你把孩子拿掉的决定,虽然一切都是不得已,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