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媛斜睨他一眼。
“喂,你讲个道理可不可以,我也是人,而且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呀!”一头雾水的聂翔,不希望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两个腮帮子鼓得高胀的苏媛,听到聂翔说这句话后,才抬起头来正视着他。
“你没对不起我?”她咽完最后一口食物,慢慢走到他面前。
“你……先把刀子放下。”
苏媛这时已冷静许多,身为知识份子的她,也知道不该用暴力来解决争端。
“好,我要是有理,就不怕站不住脚。”
当两人眸子再度交会时,苏媛对他竟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情愫,为了怕自己被他那双要命的放电眼给搅乱心湖,她直接开口质问。
“我问你,你……不是,我们两个怎么会同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我想昨晚的事你一定忘得一干二净了。”
“昨晚?”该死的记忆,为何哪段往事她都记得住,偏偏就是昨晚……而且为什么头痛得要命,像是有人用锄头一直在敲着她的太阳穴。“我想可能是我玩疯了,但你也应该有义务送我回“我”的饭店,并且……喔,对了,我那朋友紫虹呢?她跑到哪去了,为什么一整晚都没在找我……”
“等等,你问那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呀?”
“好,那你先回答我,昨晚……我们有没有那个过……”
“很多事情如果是在两情相悦,真情流露之下……”
“下流,我就知道你这种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果真是不能相信的!”一颗苹果从聂翔耳侧轻轻削过。
“你冷静点,我话都还没说完,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冷静个鬼,你如果没对我怎样,我身上的这件睡衣会自动跳到我身上来,连……里头的那些……”
“内衣裤!”
“对啦,连内衣裤也都长脚跑到我身上来吗?”一世清白就这样被白白糟蹋,苏媛越说越觉得身世悲凉到了极点。
“我就说叫你听我把话说完,OK!”聂翔看她鼻红眼也红,着急得不知该要怎么安慰她。
“还说呢……反正你现在一定会说你要负责,到时候回台湾你就来个避不见面,要不然就给我一个假手机号码,让我找不到你,最后我还不是要当个未婚妈妈,独自扶养小孩子,等到她长大,又会被社会歧视,然后她一定会像连续剧一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妈妈的……”苏媛不知怎的,心慌地把二十年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全都先朗诵一遍。
“你还真是有丰富的联想力,没当编剧实在太可惜了……”
“我都快要气炸了,你还在说风凉话!”一粒葡萄柚从聂翔脸上飞来,正好砸中他那高挺的鼻子。
“痛……痛死我了……”聂翔捂着被敲疼的挺鼻,蹲在门后不停哀鸣着。
“痛死活该,这就是给你们男人最好的教训。”
才说完,突然大门敲了两声后便咿呀开启,一名女服务生拿着一叠衣裤进来,亲切地看着苏媛道:“你是苏小姐吗?”
“我……我是,你……”
“喔,这是我帮你洗好的衣服和内衣裤,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你丈夫说不习惯替老婆做这种事,所以就麻烦我替你换了下来,瞧你老公也真是可爱,都已经和你结了婚,还把你当成未娶进门的女朋友一样,想必他一定很疼你喽!”女服务生边说边把衣裤整叠搁在衣橱里。
“是……是呀,他……他是很可爱……”苏媛越看窝在墙角揉着鼻子的聂翔,罪恶感越是加重。
“而且更可爱的是,你们两个都是夫妻了,他还跟我们要一张小床睡,怕你睡着时会翻来翻去压到他不好睡,唉,我家那死鬼要是有你老公那么贴心,我就算少活十年都值得……”女服务生怀着羡慕的眼光看着苏媛,更加让苏媛无地自容,手里不停拿着葡萄柚把玩。
“这……这是你的小费,谢谢你了。”苏媛递了张一百元泰铢给女服务生,立即将门给紧紧关上。
前后几分钟的变化,快得让苏媛不知该如何来调适心情,她慢慢走到聂翔旁边,正要开口时,聂翔却先抢话说。
“你……你手上那颗葡萄柚能不能……”
“喔,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苏媛吓得将葡萄柚往餐桌下丢去。
“那还好,否则我的鼻子一定禁不起第二次的摧残。”
“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样,会不会痛?”苏媛怀着歉意来到聂翔面前,她蹲在他身边,默默地望着他。
“痛呀,怎么不痛,那颗葡萄柚跟棒球一样大,那种突然飞过来的画面,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其实疼痛感早已消失,可聂翔却宁愿让自己再痛久一点。
“不然我找个医生来给你看看,你等等喔……”
苏媛才要站起,聂翔便一手将她抓住。“不用了,轻轻揉一揉就好了。”
“那我帮你揉……”苏媛一说出口,便见聂翔的双眸像划亮的火柴,整个亮了起来。
“好哇好哇!”
“你是真的痛……还是假的痛?!”
“不管真痛还是假痛,只要是你的手摸过,什么痛就一定会消失无踪。”聂翔也不知道,为何当他深情的望着苏媛时,说起话来就变得恶心。
这话听在苏媛耳里,有点觉得聂翔过于油腔滑调,但……不知怎的,却一点也没厌恶的意味,反而有种甜蜜的芬芳。
“是这里吗?”她轻轻搭在他的鼻梁上。
“嗯。”聂翔陶醉在她指间柔顺的抚触。
“会痛要说哟……”
聂翔早已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徜徉在苏媛细心温柔的关爱上,曾几何时,他已不知何谓亲密关系,即使是那位即将过门的莳雨,也未曾这样贴心地呵护过他……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我小时候念过的一本童话故事中的女主角。”近距离的凝视下,聂翔才发现苏媛的脸是精致又娇小。
“可别跟我说是白雪公主,我最不喜欢太帅的白马王子。”外表好看的男人最俗气,她一向不列入考虑。
“不是,我也不想当白马王子,因为白马王子不可能爱上拇指姑娘的。”
苏媛一怔,不解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说我是拇指姑娘?”
“因为……如果你是拇指姑娘,我就可以把你小心地放在我的口袋中,天天保护你,天天照顾你,不让任何危险碰触你,好好地爱你一辈子。”聂翔的肺腑之言,倒让苏媛有些局促不安。
“我看你的鼻子应该是好了,我要赶紧回去找紫虹,这小妖女,一整晚也没来找我,看我回去怎么修理她。”
聂翔发现她似乎不理睬他所说的话,正要进一步追问时,她早已将女服务生送来的衣服穿好了。
“我先回去了,对了,以后要对我示好不要订这么贵的房间,摆阔对我来说是一点用也没有的。”说完,便一溜烟地离去。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你……”聂翔追到门口,发现对方早已溜得无影无踪。
她是刻意在逃避吗?
聂翔有些懊恼,好不容易脱离一段不美好的感情,原以为可以在这普吉岛上觅寻新缘,但照这局势看来,似乎……
八字也撇不上一撇!
“潘紫虹!你为什么放我一个人不管……”甫一推开门,苏媛便急得再将门给关上。“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一身狼狈的苏媛,踩着断了一支跟的高跟鞋,一跛一跛走回原来的饭店,谁晓得才一开门,便见到一位留着西装小平头的帅哥坐在床缘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