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瞥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引发他的驻足。
他的心是冷的,对任何事都是默不关心,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这女人……竟然勾起了他埋在内心深处最不愿回忆的部分。
伤痛的心早已麻木,原以为活著只是一具躯壳,没想到还有事物可以再次引发他的悸动。
盯著眼前的陌生女子,白衣男子的冷眸先是震愕、不信,而后又在迷蒙涣散后转为欣喜,还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柔情。
因为她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他冰封多年的心仿佛转瞬间融化,再也冷不起来。
当封锁的回忆挣脱了束缚,曾经逝去的痛如潮水般澎湃地涌现心头,也因为如此,他发现了自己的脆弱。
一种失而复得的渴望,令他起了私心,曾经失去,如今老天又还给他,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然而,也许是练过功的关系,睡梦中的花飞云警觉到有人站在她附近,本能的睁开眼要看清楚是何人,却冷不防地被点了穴,她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没料到女子会突然醒来,白衣男子情急之下只好点了她的睡穴;这时他又听到数道疾行而来的脚步声,无暇多想,他一把抄起她,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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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
金烨望著床上的陌生女子,虽然不顾一切的将她掳来,但他不后悔。
他不失温柔的为她拨了拨落在她娇容上的几缕青丝。
纵使他的动作轻柔,花飞云还是像赶蚊子般的抬起手挥了挥,皱皱眉鼻,口中喃喃的发出嫌恶之语,然后又抓抓脸才继续她的好梦。
看著她娇憨随性的举止,金烨一向漠然又生人勿近的面容,奇迹式的有了笑意。
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让他对人一向很冷漠,从来没有人可以令他真诚相待,也没有人可以真正温暖他的心房;只除了那惹人怜爱的小东西之外。
然而,他在这陌生女子身上找到了相同的身影。
为了弥补他所失去的,他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想起还有事必须打点,虽然不放心留著花飞云一人,金烨还是先离开房间,心里想著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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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花飞云悠悠转醒。
她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睡得又香又沉,习惯性在睡醒时要动动手脚、伸伸懒腰,却同时传来铿铿锵锵的声音。
好奇怪,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钳制住,非常的不舒服。
她抬起左手,仿佛千金重,微眯的眼见到自己手上挂著好大的手链;她见过山下的姑娘会把一些叮叮咚咚的东西往身上戴,但这么大的链子……
她一定是在作梦!
可这硬硬又扎实的东西,冰冰凉凉的触感好真实,她再眨眨眼看清楚自己的手腕,这下花飞云的瞌睡虫全跑光了,她猛然惊醒过来。
她识得自己手上的东西,它的名字叫铁炼,她顺著铁炼拉拉拉……
不一会儿铁炼就与她呈垂直状,原来链子的另一头绑死在床柱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飞云不解地想著。
她不是在树下睡觉吗?怎么一觉醒来场景就变了?
她怎么睡著睡著就睡到了屋内?难不成师父的死是她在作梦,她也没有下山,可是手上多的这条铁炼是怎么回事?
还是师父根本就没死,下山来把她捉了回去,为了惩罚她,用链子把她拴住?
也不可能啊!这里又不是那间破茅屋。
花飞云搔搔头,摸不著头绪,也满腹的疑惑。
这时,房门咿呀的开启,一个人模人样的男子走进来,手上还端著一碗食物。
见她醒了,他冷然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快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觉得进来的男子很眼熟,好像在睡梦中见过。
难不成是这男人绑了她?可是她才刚下山,没没无名,一点绑架的价值也没有,他为什么要绑她?
面对这个意图不明的男子,花飞云可没那么好性子,她龇牙咧嘴,用戒备的神情瞪视著他。
金烨捧著的碗中食物,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而他正用筷子夹了一块要喂她。
「吃!」简单、扼要、明了!仿佛这一个字就能解释他所有的行为。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他要喂她吃东西,难道她就该像嘴馋的哈巴狗一样,挂著口水、喜孜孜的乞求他的喂食吗?
天啊,她才不要!
金烨见花飞云无动于衷,又将筷子移近她的唇边。
她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喂食?她又不是小狗!
花飞云打定主意,绝不接受这种非人的对待。她开始拗起性子,先是打翻他手上的碗,然后对著床板又敲又踹,就像发了疯似的手足舞蹈,十足像个任性的小孩。
闹了好一会儿,她也累了,想想应该也达成她的目的,因此得意的仰起小脸。
怎样?怕了吧,经过她这么一闹,他一定吓到了。
咦?没有!花飞云难以置信。
他不愠不火的瞅著她,盯了她好一会儿,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转用怜悯又心疼的眼神瞧著她。
为什么?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这男人……不是傻子吧?花飞云瞪他一眼。
「乖、乖!」金烨把她揽了过来,抱在胸前安抚著。
花飞云霎时傻眼了,这个陌生男子有病啊!
明明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乖乖的?
可是他怀中有好闻的气息,令她忍不住贪恋的吸取著。她还以为男人都会有一股臭酸味呢,没想到他的胸膛窝起来却很舒服……不对、不对,现在她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花飞云恼怒的推开他,「你是谁,干嘛把我绑来?」
「我叫金烨,从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我会照顾你。」金烨很有耐性的说著。
「我不用你照顾!」她一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犯不著别人的照顾,也不需要。
「你的名字叫什么?」金烨不理会她的抗拒问道。
他干嘛文不对题的问话,就算要问人家名字也该客气一点!「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理会花飞云的气恼,金烨仍自顾自的问:「名字?」
「你!」好吧,既然他执意要先问名字,那她就先告诉他名字,再来讨论其他的事。「我姓花……」
姓花?真巧,这又令金烨陷入回忆里。「小花……连名字都一样!」冷峻的面孔出现一抹伤怀,失神的念著这个名字。
「我姓花,不叫小花!」花飞云抗议著。
像是没听见她的抗议,他又擅自作主的说:「以后我就唤你小花。」
什么?能不能不要啊?他凭什么帮她决定?都跟他说她不叫小花了,他还硬要叫她小花,有够俗气的小名,好像在唤路旁的阿狗阿猫。
可是看他不像是会接受别人意见的男人,他实在太过为所欲为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花?」
「死了,被马车撞的。」金烨眼里流露出哀伤。
「死了!」真惨!人死不能复生,她好像触到了他的伤心事,可见得那个叫小花的在他心目中一定极有分量,但那又关她什么事?「就算小花死了,你也不用绑我啊?」
「因为你让我想起小花。」
「我?我哪里像了?」花飞云气急败坏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