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是个有毅力的男人。
“随便,反正不涂也不会死。”她冷冷瞥他,话锋突然一转。“不知道要涂什么,就用‘小护士’推一推,把瘀青揉散。”
她蹙起眉,可以想像,等他揉开瘀青,那张俊脸会变得比现在更可怕。
活该,他自找的!
“你揉了以后,最好别乱走动。”呿,不都说是他自找的吗?她的嘴巴干嘛那么好心,还提醒他不要出去吓人?
“你怕我昏倒?”他故意问。
历经过热血岁月的他,怎会不知道瘀青推散之后的“晕开效果”有多恐怖?
“我怕别人被你吓得昏倒。”她没奸气地应。“现在几点了?”
“三点五十分。”
“完了,我会来不及,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她撒腿就要狂奔。
他硬是把她扯回来,恰然地承受她杀人似的目光。
“我已经绕过去告诉老板,你大约会晚到半个小时。”
“你竟敢自作主张,替我请假?”她张牙舞爪。“这半小时的钟点费谁来给?”
“我。”
她想掐死他!“我又没为你做什么,干嘛要收你的钱?”
“你昨晚帮我的脸部肌肉‘马杀鸡’,光凭这点,你就值一笔丰厚的打工费。”
想起自己曾坐在他身上大笑,久久不止,还让他拉进怀里,被误以为是正在亲热的学生情侣,她心口就一阵不规律的跃动。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板起脸,装冷淡。
她的俏脸板得愈硬,他就愈有逗弄的兴致。
“我带这个过来给你。”他拎起手上的暗色物品,凑到她眼前。“我念书时的专用背包,用来赔偿昨天那个书袋。”
她愣了一下。
“这种东西晚一点拿来也无所谓。”反正她本来就没指望他会赔。
“你今天还是要赶场打工上课,没个坚固的提袋不方便。”
“我有塑胶袋。”
“但没有我的背包好。”他相当坚持。
就为了这点小事,他三更半夜不睡觉,特地跑到这里来堵她?
陌生的暖流淌过小初心头。她一时傻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他顺过她耳边的短发,轻触小巧的耳垂。“不必太感谢我。”
她像是被灼到,缩了下,他偏偏故意慢条斯理划过她的耳弧,才收回手。
他在挑逗她的感觉神经,但她也不会示弱!
“既然要送,干嘛不送个名牌包?现在不是有什么樱花、樱桃、鹦鹉包吗?”她用抱怨,掩饰刹那间语言机能的失调。“至少我还可以拿去拍卖换点钱。”
哪来的鹦鹉包?听都没听过!“如果我给你名牌包,你会收下?”
她顿了下,闷闷地摇头。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猜透她的反应了?是,她是缺钱的小穷鬼,但还没那么贪心,她不会见钱眼开。
她气得想踹自己一脚。可恶,都穷到快被鬼抓去了,还这么硬气,真是天生劳禄命!
“那不就结了。”他耸耸肩。“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背包,它虽然不起眼,不过耐重、耐脏、防水,最重要的是——它是ALL Pass的吉祥物。”
他拎著背包,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有这么神?”她挑高一道眉,非常怀疑。
“保证你大吃一惊。”
她呿了一声。 “不好意思喔,我不想太炫耀,不过我的成绩一向不错,All Pass对我来说,标准太低。”她都是靠好成绩来抢奖学金,贴补家用。
“你到底要,还是不要?”他俯下脸,眯眼跟她四目相瞪。
陡然拉近的距离,眼神相会擦出的火花,让她小小地惊喘一声,随即抑住。
“拿近点,让我看看。”她故作镇定,伸手摸摸材质。“跟你一样又丑又怪。”
他硬是抢过她手中的塑胶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进背包里,然后把她带转半个圈,动作看似蛮横,手劲却很轻柔—;至少她不觉得自己是被拉来扯去,反而像被舞伴带著旋舞。
“乖乖背上。”他动作俐落,三两下就把背带套进她手臂。
“喂!哪有人这样强迫中奖的?”
他再将她带转半个圈,捧住她的脸颊,凑近她。
“你慢慢会知道,我喜欢‘强迫你中奖’的事可多了。”他邪恶笑说。
这句话似有无尽深意,听得她胡思乱想。“强迫中奖”指的不是“那个”吗?
慢慢慢,她在想什么?她放著一小时八十块的时薪不赚,向来停空的脑子净在遐想些有的没的,而且还是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她一定是疯了!
“再见!”她往元气早餐店奔去。“不对,最好不见!”
“不可能不见的。”卫征海的誓言与笑意同时噙在唇边。
她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但他的“专用背包”却紧紧抵著她背心。不知道为什么,那感觉就像一直孤立无援的她,突然有了个能够安心背靠着背的对象。
何况,背包还有他身上的气味就像大树般安心宁定的清芬,仿佛他紧紧跟随著她,就抵在她身后,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不行!
“忘了他、忘了他、一定要忘了他……”她自我心理建设。
她一口气跑进元气早餐店,做起顺手的工作她保证自己仍可大声畅言,她不会把卫征海当一回事,但在心底某个隐蔽的角落,一个小小的声音固执地告诉她——
她难以招架他设下的温柔之纲,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不知道怎么办。
即便那男人看似无害,但她全身的危险接收器,皆因他而变得灵敏无比。
他隐隐散发的力道,绝对,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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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年会”是商场上,老将新秀互相切磋的重要场合之一。
这个宴会看似寻常,与会者却都是商场的个中翘楚。在此,除了礼貌拜会之外,达成的协议无奇不有,正经如企业结盟,花边如姻亲缔结,都在其列。
商业年会包下一个大宴会厅,与会者盛装出席,然而全场最耀眼的,非卫氏兄弟莫属。
卫展翼威仪如狮,趋上前交谈的,莫不是极具分量的大人物。
反观卫征海,风采翩翩,似笑非笑的神情拉近所有人的距离,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围过来与他寒喧。
他满场飞了一圈,用笑容拐来好几个商场情报,兄弟俩才又聚头。
卫展翼递给他一杯香槟,脸色有点沉,—不意他栘步到阳台交谈。
卫征海执著酒杯,看他神情:心思数变,待站定之后,抢先笑著开口:
“好消息!我们不正有意跟‘英伟集团’合作?我刚敲定一饭局,是直接跟主事者接触的好机会——”
“那些事,明天再说。”卫展翼瞪著他脸上的瘀痕。“你的脸怎么回事?”
他四两拨千金。“没事。”
“你还在跟那个‘小女生’搅和?”卫展翼的语气充满浓浓不悦。
卫征海收起笑容,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他们是亲兄弟,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他早知道大哥会找他“恳谈”,但他已经装傻,表明不想说,如果大哥还想直踩底线过来,他也不会示弱。
“你最近没把心思放在公事上。”两人之中,他看似较温和,但一旦被踩到底线,反击的速度与力道绝对更强悍。“你忙著泡那位记者马子。”
“她不是什么‘马子’。”卫展翼低咆。“她是我恩师的女儿。”
“只是恩师的女儿,何必对她心心念念?”卫征海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