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谁,现在男女平等,你若是还想用那套男权至上的古老把戏,我可没兴趣陪你。”芹诗才不怕他的恶声恶气。
天魉将双手从小龟蛋脖子上松开,暗自打量这女人,不懂她有什么权利可以讲话这么大声。
“喂,我是受害者,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你是不是该低声下气,将姿态摆低一点?”
“我是想低声下气啊,是你自己看到我就大吼大叫,没礼貌的人是你!”
“搞清楚,是你害我变成这副样子,你说声对不起不为过吧!”他心火直旺,不解好看的玫瑰为什么都多刺。
芹诗将饮料拿给小龟蛋后,才慢慢踱到天魉面前。“你自己回想看看,你为什么会被我踢?”
“是……”他怎么会不清楚她那一脚从何而来,正心烦气闷时,却看到小龟蛋津津有味地喝着茉莉蜜茶。“小龟蛋,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正喝着茶的小龟蛋莫名地被点到名,只好摸摸鼻子赶紧退出病房。
“别气别气,男人的嘴本来就很贱,你吃我豆腐,我踹你一脚,这样算是扯平,我们言归于好,好不好?”芹诗笑逐颜开,一副颇有善意。
“你别忘了,我是为了救你一命,要不是我,你早被货车给撞死了。”
“好,你怎么说都对,你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这总行了吧!”
芹诗的态度判若两人,特别是在小龟蛋走后,她的行为就显得怪异,天舾觉得那种笑容似乎隐藏着一种深不可测的计谋,令人不寒而栗……“要不要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她拿起带来的苹果,熟练地削起果皮。
“你……你……你想做什么?”他看着她手上的刀,不安的问着。
“削苹果给你吃啊!”
“你……你不觉得你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吗?”
芹诗停下削果皮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你这男人也太难伺候了吧,我顶嘴你嫌我没礼貌,现在好心削苹果给你吃,你又怕我有阴谋,喂!人都是有脾气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走过五大洲、三大洋的天魉从没看过这样阴晴不定的女孩子,他缓缓拉起棉被怔怔的看着她。
“呐,吃块苹果吧!”她将苹果切片递到他嘴边,却碰到一张死蚌嘴。
“喂,你下巴脱臼啊,嘴巴不会张开吗?”
要不是天魉亲眼目睹她削苹果的样子,他发誓绝对不敢吃上半口。
他咬着苹果片,甜甜脆脆的滋味让他口腔盈香,嗯,他从来不晓得苹果会这么好吃,上头还有这女人淡淡的小手香味。
“你是不是付不起医药费,才会对我这么好?”天魑想知道芹诗态度转变的动机。
一听到医药费,她就想到保育野生动物的那笔经费,但她不知要如何开口。
“是不是真的付不出医药费?”他看她迟疑不语,想必是被他给蒙对了。
“我……我是真的付不出来啦,我奶奶得了癌症,还欠医院一屁股医药费,我哪来的钱赔你呢……呜呜……”狗急跳墙,芹诗只好乱编个理由。
“什么,你……你奶奶得了癌症,是什么癌?”
“是……是那个……那个乳癌啦!”
“那为什么不去开刀呢?”天魉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可下半身却动弹不得。
“是因为……是因为……她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医生,不忍看她的病人受苦,才不去开刀,她现在……就算开刀也没有用了。”她低着头,继续瞎编台词。
“那她现在……”
“医生说她只剩一年生命,可是……庞大的医药费和诊所的经费都没着落,况且人手又不够,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难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来帮你。”天魉天生爱出风头,这下总算可以让他大显神威。
“是真的吗?那我需要……”芹诗将五根手指头比出来时,忽然想到,万一这么快就表现出死要钱的样子,一定会露出马脚,故随即将手指头缩起。“那怎么好意思,我对你那么凶,而且你现在又受伤,我没替你付医药费就已经够歉疚了,哪还能接受你的好意。”
“你还算是有诚意,看在那颗苹果的份上,我就既往不咎了。”天魉一得意,便把和她结下的“仇恨”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吗?你真的既往不咎,还愿意替我奶奶付医药费和医院的所有经费?”
她得要问清楚,不能打迷糊仗。
“等我能走的话,我还义务当你们诊所的义工,这够意思了吧!”
“够、够、够,我就知道你人很好,来来来,再多吃点苹果,还有梨子要不要吃,我削给你吃。”原来男人这么好哄,稍微对他们好一点,就可以让他们挖心掏肺,连尾椎都翘起来了。
“不了,我不想吃了,来,替我按摩按摩腿,好酸喔!”天魉乘这机会过过皇帝命,他非要让这女人对他甘拜下风不可。
为了那些可怜的小羚羊们,芹诗只好放下身段,当起按摩女郎;而一想到北海世家那个可恶的败家子,她告诉自己要暂时忍气吞声,壮大自己后,才有力量去和他对抗。
等着吧!她不会让那些杀羊的凶手逍遥法外太久的!
第三章
“完了完了,我们北海家的子孙根没了,要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啊!”
神农一踏进病房,见到天魉下半身里得跟木乃伊一样,他老命去了一半。
“这下可是寡妇死儿子,焉有啥希望可言!”燧人摇着头说道。
“我想,到时候可以让我们东方世家过继一个小孩给天魉,反正天魑这孩子精力旺,允荞的屁股也挺翘的,应该很能生才对。”有巢则将北海世家将来的血脉,先做了初步的规划。
“不不不,我们南宫家的娜娜才会生,要是她肚子里的这一胎蹦出两个带棍的,就过继一个给北海世家,否则到时候天魉一旦蒙主恩召,没人继承怎么办?”
伏羲直觉不妥,反对有巢的看法。
四位总管一进病房,便开始为争夺北海世家的财产做准备,一点也不体恤天魉内心的感受。
“你们全都跑来做什么,农爷,我不是吩咐小龟蛋要你不能将这件事讲出去的吗?”天魉这下已无力回天,传出去铁定是个大笑话。
“谁晓得小龟蛋打电话来时我们四人正好在打麻将,不可能不被听到。”神农脸上挂着歉意,时机不对他也莫可奈何。
“天魉,敢情你是把我们这三个爷儿当陌生人,要不然何必怕我们知道?我也没给你到处乱传,只是跟天魍和娜娜说而已。”伏羲持着白须,两鼻孔气得一抽一吸。
“什……什么,你……你跟天魍和娜娜说了?”他快昏了。
“是啊,你燧人爷和有巢爷也跟他们家那小俩口说了,我为什么不能说?”
伏羲爷一派振振有词。
“那……那意思是说,连天魑、允荞、天魅、笥侬……全知道了……”天魉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时运不济。
燧人和有巢相互点了点头,不明了天魉的双眼为何泛着泪光,空洞无神。
“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走了。”即使行动不便,但就算是用爬的,他也要爬出这医院,否则他那票哥嫂一来,他恐怕连个葬身之地也没有。
“你……你要去哪里?”神农压制着想起身的天魉,其他三位爷爷更是压住他的四肢,不让他起身。
“我已经答应去当义工,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敢泄露我的踪迹,就别怪我不懂敬老尊贤。”他对着四张鹤发鸡皮脸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