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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趁热把这碗鸡汤喝下去!”杏姨朝柳湘依缓步走去,浓郁的鸡汤味飘满整个客厅。

  “杏姨,这鸡汤不是外婆要给我补身子的吗?你怎么可以……”李欧面有难色的问着,香喷喷的鸡汤味已从他眼前慢慢飘远而去。

  “那一大锅你吃得完吗?身体壮得跟牛一样,也用不着补太多,没瞧见这小姐虚弱得很,分人家一碗会掉你一块肉吗?”杏姨才不管他,将鸡汤端到柳湘依面前坐下。“趁热多喝点,厨房还很多,千万别客气!”

  “谢谢你,我还不……”才说着,她眼前突然出现白雾花纹,这几天精神耗弱得凶,刚刚又和李欧唇枪舌剑交锋,晕眩情况更是严重。

  “唉呀呀,看你脸色白成这样,听杏姨的话,把这碗鸡汤喝了,晚上就在这住下来,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告诉杏姨,杏姨一定替你做主。”

  “喂,杏姨,你还要让她住下来呀?”李欧急得直跳脚,这不就等于是放颗定时炸弹在家里吗。

  “空着七八间房不给人住,等着养蚊子啊?”杏姨端起长者之风,这屋子里她最大,说了就算。

  “不用了,我来找他只是想请他帮个忙,事情紧迫,实在不方便打扰。”心系着哥哥的冤情,柳湘依一刻也无法等下去。

  “有什么事也用不着急于一时,听话,乖乖把鸡汤喝了,不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杏姨都会替你做主。”

  就像葳葳和芙儿也是她做主要她们留下来的,多点人多点选择,她也可以居中帮李欧出主意啊!其实杏姨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杏姨,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也不能好过头,做好事还把别人拖下水。你这是在借花献佛,你知道吗?”他极力的阻止杏姨留下她。

  “你要没做什么亏心事,人家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别忘了葳葳和芙儿,当初你是怎么甩掉人家的……”当李欧还要开口辩驳时,杏姨己加大分贝喝止道:“好了,去厨房替我把火关小一点,别再罗嗦。”

  “杏……”

  “不想再吃到我煮的东西了吗?”

  “好、好,我去就是了!”

  李欧满腹委屈地走进厨房,他现在满脑子乱哄哄,当他知道柳湘依的身世后,便知道太平日子即将终告结束。当初就是不愿和奈得那票毒虫结梁作梗,生怕那班小人会三天两头找麻烦,才昧着良心出庭作伪证,加上他和柳皓为没什么交情,实在没必要因为他而搞得必须提心吊胆过日子。

  如今这件事已在时间的冲淡下慢慢被遗忘,他也准备在适当时机重返法国,过着在上流社会与美女周旋的生活,哪晓得半途杀出个程咬金,这柳皓为的妹妹竟然找上门来,非要他当侠义之士,为她伸张人类的正义公理。

  他一边搅动着鸡汤,沸腾的汤汁不停地从锅边溢出……

  这件事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况且那个叫柳湘依的女人根本不知奈得是个天字第一号的狠角色,凭她一个弱女子要跟他斗,不如替自己先买份高额保险还来得实在。

  不成,绝不能让这件事有了开端,否则到时想收尾可说是难上加难。

  “杏姨,我想想还是不妥……”

  推开厨房木门,嘴边的话还未打上句号,客厅的沙发上已多出一位中年男子。

  “干爹?”

  “老橡树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都等着你杏姨去高歌一曲,我就知道你杏姨一定又忘了。”毕诺斯年约六十,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魁梧的身材配上浓密的翘胡子,看来有点像是北欧来的圣诞老人。

  “你干爹不说我倒忘了,光顾着和湘依讲话,都忘了要办正经事。”杏姨仓皇站起身,走过李欧身边时还不忘对他耳提面命着,“好好款待人家,湘依身世够可怜,你可千万别再欺负人家了。”

  才短短几分钟,怎么杏姨就已被她收买了?他淡瞄了柳湘依一眼,发现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是一种指责,更是一种轻蔑。身心俱创的她,千里迢迢地前来请求相助,没想到这薄情寡义的人不但不帮忙,还想用欺瞒的手段骗她离去,幸好杏姨深明大义,心怀恻隐之心,才没让她流落街头,饱尝人情冷暖。

  “那我带你杏姨走了,我说李欧啊,男人风流可要有个限度,一口气三个……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日操夜磨啊!”毕诺斯呵呵笑着,虽是玩笑口吻,但也让李欧听得极不舒服。

  “干爹,谣言止于智者,我希望你会是个有大智慧的贤者。”他立即正色道,真怀疑干爹的痴呆症是不是提早来报到。

  “晚上若是太晚我就不回来了。记住,要提醒葳葳喝四物汤,还有提醒芙儿别再吃减肥药,脸都瘦得不像话了……”杏姨拉拉杂杂地交代一堆便和毕诺斯出门了。

  李欧根本没听进耳里,他直想着该怎么跟柳湘依沟通,好让她放弃追查柳皓为的真正死因。

  “杏姨说你会帮我。”柳湘依在和他互视几秒后,将杏姨交代的话说出来。

  “那是她说,不是我说。”他硬是推得一干二净。

  “杏姨说你是好人,为人乐观又风趣,而且天天把笑容挂在脸上,无论找你帮什么忙你都会帮。”柳湘依刻意把“杏姨说”这王牌挂在嘴边,就是要对方买账。

  “我面善心恶,我的心跟墨汁一样黑,守望相助,敦亲睦邻都与我无关。”摆起一张脸谱的李欧咬牙说道,他要一一推翻杏姨的理论。

  “杏姨说你能容许两个前任女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舍不得赶走她们,这是你宽宏大量的一面。”其实她才不苟同。

  “那是因为她们脸皮厚,撵都撵不走。找个时间我会轰她们出去,要是她们再不滚,我会找人把她们拖到沙滩去埋起来。”他说得脸红脖子粗,整张脸看起来像是快冒烟的红腊烛。

  “杏姨还说……”

  “别再杏姨说了,她说的都不准。”李欧双手掩住双耳,暗忖着,他真会被杏姨给害死。

  “可是杏姨真的还说……”她得说出最后一个重点,因为这与她有切身的关系。

  “我不想听,如果杏姨那么会说,你就请她帮你的忙。小姐,我事情多得很,没空陪你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一听到这话,柳湘依不禁顿住了,心想,要是李欧真的狠下心不帮忙,那何处才是哥哥的昭雪之处啊?!

  “呜呜……”一想起可怜的哥哥,她的心就酸了起来。

  要命了,阵阵哭声像几千支锥子从四面八方刺向他的全身,当初葳葳和芙儿也都是用这种可怜样来逼他就范,也不知是这女人天生爱哭,还是杏姨教她的锦囊妙计,总之,女人的哭声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把万能钥匙,纵使他锁上几百道门也全都没用。

  “喂、喂,心狠手辣的人是不吃这套的。”纵使有着万蚁蚀心般的难受,他仍说服自己得忍着。

  “我是哭我哥哥死得冤枉,你放心,我不是哭你不帮我,你不用对号入座。”她抽抽噎噎地说道,边说还边从包包里拿出柳皓为的照片。“哥,还记得你小时候带我到溪边去抓小虾的情景吗?你替我编竹篓,还在溪边教我唱儿歌,我们把脚泡在冰凉凉的溪水里,一起陪着蝉儿高声唱……”

  “够了,到我书房里来,把详细情形说给我听吧!”他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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