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的唇勾起一抹笑。「你可以呼吸了。」
呼吸?她一呆,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在憋气,忙不迭深呼吸了一大口,觉得自己真的糗毙了。
一个吻而已,她怎麽表现得像是十七岁女孩的初吻?竟然被这个吻搞得忘了换气,难怪她觉得头好晕,原来是缺氧。
「你没接吻过啊?」他好笑的看著她的一举一动,唇边的笑意带著嘲弄,还有一丝丝得意。「还是我接吻的技术真的太好了?嗯?」
她瞪他,心还在狂跳不休。「你少自以为是!」
他不在乎的耸耸肩。「答案呢?」
「什麽答案?」
「你真的没接过吻,还是我的吻技太好了?」他好心的又把问题复述了一遍,好整以暇的等候著。
「我的男朋友有一打,怎麽可能没接过吻?」她蓦地起身,懒得再理会他,转身想走。
「那就是我的吻技太好喽?」他在她身後不死心的扬声追问,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不理他!不理他!涂善亚笔直的往前走。
「你的男朋友真有一打那麽多,又何必去牛郎店找牛郎?」他环著胸,三言两语的便打中她的罩门。
涂善亚停住了脚步,深呼吸好几次,告诉自己忍住,不要理他就是了。
「而且,你还是个处女。」
她全身一凛,觉得自己深深的被冒犯了,可同时,他的话也点中了一个可悲的事实——一个女人交了男朋友,竟然还把处女之夜献给牛郎。这样的事实真的有点可笑。
「处女……有罪吗?」她不想反击,但本已结痂的伤口又汨汨地流出血来。
他以为她会对他的嘲弄给予一贯的怒吼、咆哮,她却冷冷地背对著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就因为我把第一次不小心给了你,所以你一直耿耿於怀?」
不可否认地,是有」点。
但,他对她的心情绝对不只有这样。他是因为想抱她,所以才伸出手臂去抱她,他是因为想吻她,所以才情不自禁吻了她……不过,他不认为自己需要跟她解释这个。
骆君焰瞅著她僵直的背影,下意识地想将她勾进怀里抱著,可是他忍住了这个冲动。
「你可以不必这样子,那一夜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你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要为那件事负责,还有,我错把你当成牛郎,真的很抱歉,我以为踏进牛郎店的每个男人都应该是牛郎……」而她,只是错以为他是牛郎堆里极品中的极品。
「我想……不管那一夜究竟算什麽,其实你也没有吃亏……所以,我希望从今以後,我们就只是饭店经理跟客人的关系,请你……不要再像刚刚那样对我,我之所以会去找牛郎,就是希望一夜过後,彼此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跟牵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他懂,怎能不懂?她把话这样大刺地讲明白,他真要不懂就是白痴了!
「你放心,我不会缠著你。」凉凉地开了口,他从没想到他骆君焰会有开口说这种蹩脚台词的一天,真的没想到呵。他自嘲的一笑。
突然很庆幸刚刚没有一个冲动之下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告诉她,也没有贸然的将她拥入怀中,否则,此刻的他就真的一个台阶也没得下了。
她咬了咬唇,挺直了背脊,不想让心里那股突然汹涌而来的悔意给击倒。「别忘了你亲口答应我的话。」
「你不必担心,我真的饿得要命的话,会去找最正统、高级的正餐来吃,我的胃口很大的,光是点心一定吃不饱。」
他的意思是,她只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道点心罢了?
「是啊,你饿的话就该去找唐可薰,她才是最正统、高级的正餐!」酸溜溜的话就这样从她唇间逸出。
闻言,骆君焰眯了眯眼。「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当然不是,请你不要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涂善亚一脸镇定,心,却跳得出奇地快。
她吃醋了吗?她为什麽要吃醋?没这回事!她只是觉得他很帅、很迷人而已,她才不会喜欢一个小心眼又爱整人的家伙。
骆君焰咬牙,微笑,尽可能的保持他的翩翩风度,道:「放心,我不会的,只要有点审美观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唐可薰才是最正统高级的正餐,谢谢你的提醒。」
听他这麽说,她的心像是突然被挖了一个洞,空虚得让她全身不舒服。这真的很莫名其妙,她为什麽要在意他的话呢?他只不过是一个饭店客人,和一般客人比较不同一点之处,也只不过是这个男人不小心成了她第一个男人而已。
「不客气。」涂善亚轻轻地笑了,心却莫名的揪成一团,鼻间一股酸意涌上,她忙低下头去。「另外,关於今天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替我跟饭店解围?」
他微眯著眼,不解。「什麽意思?」
「我打你这件事传了出去……不会又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吧?」她希望他否认,也不想相信这一切是他做的,但,除了他会说出去,还有谁会说?
「你怀疑是我跟媒体说的?」在她眼中,他骆君焰竟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吗?该死的!
「不是吗?」她幽幽地望著他,唇瓣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
为了整她,他连丢掉剧本这样的谎言都编得出来,那麽,今天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发生。
「目的呢?」她的眼神似乎早已定了他的罪。
「不就是为了整我吗?暗地里当坏人,明里当好人,我真的差一点就要感激你了。」今天他在媒体前面公然的英雄救美,定成佳话。
寒霜染上他的眼眸,骆君焰勾唇冷笑。「你当真以为我这麽闲?」这种无聊的戏码,得浪费他多少的宝贵时间?
「承不承认是你的事,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还为那一巴掌耿耿於怀,那麽,你现在就可以要回去。」说著,她仰起脸,微微的闭上眼,等待著他给她一巴掌。
好一会儿,大掌才抚上她细致无瑕的脸庞,她轻轻颤抖著,等待磨人得很,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用力还她一掌,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那修长的指尖正温柔的在她光滑的脸上游移……
因为他的亲昵抚触,因为他吹在她颊畔的温热呼息,她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不自禁的抖颤……
「你确定你能承受我一掌而不会有事?」他哑声问著,目光流连在她那倔强得十分迷人的小脸上,指尖触摸她颤栗的身子,让他兴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爱怜,想纳她入怀狠狠亲吻。
她竟抖成这样,当真以为他会动手打她吗?他失笑。
「是男人就乾脆一点。」她睁开眼睛,气呼呼的瞪他。早死晚死都是死,他非得这麽折磨人不可吗?
「你这个喜欢捋虎须的家伙……」他沈吟,又气又好笑。「罢了,我放过你,你回去休息吧!」他松了手,却开始留恋方才指尖的滑腻触感。
不会吧?他再度失笑。
他是不是太久没有女人了?竟然会对这个老是对他凶巴巴的女人产生留恋?啧,见鬼了。
「你自己放弃权利的喔,可没有下次机会了。」她提醒道。
「我知道,你可以走了。」他坐回书桌前,打算开始工作,他已经为这个女人延误了很多进度。
涂善亚静默的站在他身後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记住,我是让你回去休息,不是让你去帮别的客人做事,明天我有私人行程,你不必跟来,可以在家再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