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他一眼就认出她,明白她是为了他才追来,知道她对他并非无意,所以他故意向她告白,想看她的反应。
结果,他从她口中听见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得到了一颗定心石,一时情不自禁便吻了她。可是,她却推开他逃走了。
怕吓到她,他没有立刻追上去,想留给她整理思绪的时间。但是他都隔了那么久才回来了,她怎么还一见他就想逃呢?
他替她倒了杯牛奶。「妳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比如说:刚刚你吻的人是我。
「谢谢。」
她低头吃蛋糕,看都不看他,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只有耐心继续拐着弯问。
「妳刚刚去哪里了?」
意芯怔了怔,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去哪啊。」她心跳又加快了。
「有吧?妳的脚踏车本来停在我的车旁,现在却搁在大门边。不是妳骑的,难道有鬼吗?」
糟糕!
意芯真想K自己一记,都怪自己太慌张,才会出了个大纰漏。
「呃,我是有出去啦……」她绞尽脑汁想去处。「对了,我的原子笔临时没水,所以去了书店一趟。」
还在装!
伯恺故作轻松地说:「是吗?我还以为妳临时反悔,偷溜去舞会了。」
「怎么可能!」她当然矢口否认。
「可惜了,那里有不少俊男美女可以认识的。」
意芯猜他大概是想到了「琳达」。一思及他竟然可以在舞会上随便捉个女人示爱、献吻,就算那个人是她自己,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哼,知道你这个色魔在那里如鱼得水啦!」
她醋味十足地揶揄他一句,却不知道这句话又泄了自己的底。
伯恺马上反问:「妳凭什么指责我是色魔?难道妳人在现场亲眼目睹我做了什么事吗?」
「我──」
明明理直气壮的她,才说了一个字就哑口无言。
就算不提她就是琳达,只要说她的确去了舞会,又要怎么解释她临时反悔的原因呢?
「我说过我没去。」她只好一口咬死不认。「不过我猜也猜得出来,那个佩姬看你的眼神就像想一口把你给吞了!她那么漂亮又性感,这种飞来艳福你一定也很乐意吧?而且主动投怀送抱的搞不好还不只一个。」
他吻的明明就是她,她还跟自己吃起醋来,打翻醋坛子的可爱模样在他眼里更惹人爱怜了。
「意芯。」他托腮凝视着她,故意逗她问:「妳有没有接吻的经验?」
「噗──」
正在喝牛奶的意芯被他这一问,心虚地呛得一口牛奶喷出,还好他眼明手快拿了搁在餐桌上的报纸一挡,才免了这场「水难」。
「你问这什么怪问题?!」
意芯难以置信地抽起餐巾纸擦嘴,深深怀疑他只是看起来清醒,其实骨子里已经醉翻了。
「这问题哪里怪了?关心一下不行吗?」
「不行啦!」
早就坐立难安的意芯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他,羞得立刻起身离去,完全没看到身后的他已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哈~~」
才跑上楼梯转角,意芯就听见伯恺放声大笑的声音。这还是他们俩认识以来,她头一次听见他笑得那么开心哩!
「他肯定是在发酒疯!」
她咕哝着,红着脸飞快回房。
第九章
昨晚失眠了一整夜,今天又恍神过了一天,意芯洗完澡躺上床,明明累得要命,偏偏就是睡不着。
早上她故意晚点下楼,果然伯恺已经先去上班了,但她也看见了他留下字条,交代自己会晚归,要她早点睡,不用等他。
「好奇怪喔……」
她瘫在床上喃喃自语。知道今天一整天都不用跟他碰面,她固然觉得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好失落。
一见他,她就会想起昨晚的缠绵热吻;不见他,她又会患得患失患相思。
真的好惨,她好像更爱他了!
只要他在身边,就算是像尊雕像杵在那里动也不动,她也觉得整个房间都在发光、充满温暖。他一不在,她总觉得温度计上的高温是骗人的,屋子失去热度,冷得让人打从心底发慌。
「在他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意芯忍不住想知道这个答案。伯恺说过绝不会把她当妹妹的,可是那时候他是因为反对两人父母的婚事才迁怒到她身上,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他也认了,对待她也不像先前不是把她当成吵架的对手,就是当成空气爱理不理的。
现在他会关心她、会照顾她,也不爱跟她斗嘴了,那是因为他已经接受她是「妹妹」的事实了吗?
完蛋了,如果他当真只把她当妹妹,那她不就啃香蕉皮啃定了?
十二点多,还在床上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的她,忽然在一片静寂中听见门外有人蹑手蹑脚接近的声音。
她正奇怪并未听见伯恺回来的车声,就从微弱的灯光中瞧见门把被缓缓转动。她猜想或许是他贴心地想来看看她有没有睡好,便淘气地跑去靠在门边,存心吓他。
「哇!」
门一开,意芯立刻按亮大灯、大叫一声,来人果然被她吓了一大跳,不但踉跄后退一步,还「锵」地一声弄掉了手上的水果刀。
刀……
「啊──」
意芯尖叫着,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不是伯恺,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白人男子,而且他还带着刀,她再迟钝也明白自己遇上什么事了!
「救命!救──」
明明已经使出全力想将门掩上,明明也只差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就能关门上锁了,但对方的气力大上她好几倍,不但将门推开,还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意芯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就咬,对方吃痛缩回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虽然痛得眼冒金星,她还是趁着空档想逃出门外,却被对方像捉兔子似的一把拎起往床上抛,跟着往她身上扑过去──
「不要!」
她吓坏了,拚着全身的力气抵抗,却止不住对方落在她脸上的吻。又恨又气又嫌恶的她被制住了双手,只能在对方将唇覆上来时狠狠咬上一口,但一记硬拳重重地击中她的肚子,痛得她倒抽了口气,只能紧咬住下唇,绝不让自己昏过去。
「放开我!救命──啊!」
意芯死命地挣扎、求救,睡衣被粗鲁撕开的同时,绝望与极度恐惧,让一向坚强的她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对抗的力气也快消失殆尽了……
但就在下一秒,那个歹徒突然瘫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啊──」
她飞快地把对方推下床,扯着棉被护住自己后放声尖叫,凄厉的高音终于让左邻右舍的灯光一一亮了起来。
「意芯!」
伯恺忍住想去厨房拿菜刀杀人的冲动,放下手中击昏歹徒的棒球棍,立刻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抱住声嘶力竭的她。
意芯完全吓傻了,伯恺也好不到哪去。
他一回家就发现大门大敞,冲进去立刻听见楼上传来不寻常的怪声,他随手拿了防宵小的球棒,才上楼就听见意芯的哭喊声,他冲进她房里一看,当场没浑身血管全爆,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狠狠一棒打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睡死了的邻居总算个个手执「凶器」赶到,一见到瑟缩在伯恺怀里哭成了泪人儿的意芯,和躺在地上的陌生男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报警的报警、绑人的绑人。没多久,警车和救护车全都来了。
等伯恺带着意芯做完笔录、看完医生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