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爆的剧情一幕接着一幕出现,高潮迭起、曲折百转,众人瞠目结舌,又呆了呆。
好啊,芙亚竟然用这种方法复仇,太过分了!
关秋水一听,泪水自动停住了。她和劳勃对看一眼,既欣慰又不安。
依芙亚的个性来看,的确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关秋水把脸偎到劳勃胸前,低声说道:“我累了。”女儿把大家耍得团团转,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
劳勃立刻道:“既然只是虚惊一场,我们就先回房去了,内人身体不太舒服。”劳勃硬着头皮朝人家道歉:“各位,不好意思害大家担心了,待芙亚回来我会严加管教,要她向各位致歉。”他朝众人点头致意,扶着柔弱的妻子走向屋子。
众人互看几眼,无奈地苦笑,正想散去时,欧拉夫人却发出怒吼。
“你们这么轻易就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手指着咪咪,怒目射向四方。
大家全被她硝烟味十足的声音吓住了,连劳勃夫妇俩都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看。
“欧拉夫人,我真的没有害芙亚。”咪咪见欧拉夫人不放过她,不禁生起气来。
“妈,咪咪怎么敢杀人呢?”拓尔忍不住反驳。
“我知道,老太婆总是惹人赚。好,我们就看看芙亚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她永远回不来,你们大概就会相信我这个老太婆的话了。”欧拉夫人气冲冲地转身,朝她房间所在的左翼走去。
拓尔敛敛眉,他望望母亲的背影,又望望一脸委屈的咪咪,心里又烦又乱。
昨夜,当他抬起头时,窗上的黑影已迅速逃逸,光是那一声,实在不足以判断偷窥者是不是咪咪。不过,咪咪经常陪他运动,身手矫捷倒是事实。
可能吗?拓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幽暗的拱廊中出现一道纤细的人影,她在高耸空旷的长廊上迅速移动,乌黑的瞳眸在挂满肖像的墙壁寻寻觅觅,仿佛在寻找什么,终于,她在一幅肖像前停了下来。
画中的他穿着一套宝蓝色的军服,闪亮的金徽和笔挺的服装衬得他更加英挺动人,他那温柔又多情的蓝眸笑盈盈地瞅着她,一如二十几年前那个非常的夜晚。
“拓尔……”关秋水眸中有泪光轻颤,纤细的身影在空旷冷清的拱廊中显得单薄孤单。“念你、想你、怨你、恨你……
我如何都想不到,你竟然在那年秋天就走了,而且,你仍然没有离婚……”
他曾经承诺过她,要以自由之身来接她,然而一直到死,他都不曾离婚。
拓尔对她到底有多真心?逝者已矣,纵然放不下纠缠二十多年心结又能如何?
“戴维斯夫人。”空中忽然响起一记低沉的声音。
关秋水慌张地回头,欧拉夫人正朝她踱了过来。“你一定对这个古老的家族感到相当好奇吧?”欧拉夫人一身灰色骑马装,褪色的金发上还戴了一只防风的骑马帽。
“嗯……”关秋水不由后退几步。她曾经抢过这名老妇的丈夫,每次见到她,总是心虚惊慌,好怕她会发现自己心底的秘密。
“唉,像奥丁家这种充满传奇与灾难的家族实在不多见,每一代都有荣耀,相同的,每一代都有不幸,如今奥丁家只剩拓尔这血脉,我希望不要再有什么灾难发生了。”
“嗯。”关秋水抿紧唇瓣,心如刀割,大家都不知道,不幸已经发生了……
“喔,对了,戴维斯夫人,我想告诉你,千万别被咪咪骗了。我很担心芙亚的安危,你一定要叫拓尔逼咪咪说出实情。”
欧拉夫人忽然握住关秋水的手,一脸焦急地道。
“谢谢。”关秋水吓了一跳,连忙缩回双手。
“喔,好,那我先走了。”欧拉夫人微微一笑,并没有被关秋水突兀无礼的举动激怒。
在她眼里,东方女人总是有点古怪,
“嗯。”关秋水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怯生生地点头。
欧拉夫人从容离开。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关秋水不禁悲从中来。
倘若拓尔还活着,如今也是发鬓霜白的老人了。她不自禁地站到窗边,居高临下望着花园广场。
午后的广场冷冷清清,拓尔和劳勃都到海岸去了。他们虽然觉得芙亚恶作剧的成分很大,然而从长计议后,为防万一,还是继续在海上搜寻。
一名马夫赶着一匹美丽的白马缓缓踱到喷泉旁,关秋水想,那必定是给欧拉夫人骑的。
果然,欧拉夫人从屋里走出来,她从马夫手中接过缰绳,随即敏捷跳上马背。
关秋水不禁大感佩服,维京女人果然勇猛,欧拉夫人都已经六十几岁,身手竟然还如此俐落,可见,她平日一定经常运动。
欧拉夫人呼喝一声,白马应声狂奔,像一道白色的风呼啸而去。
第九章
瑰丽的夕阳洒满北国的长空,拓尔站在广场的草坪上眯眼仰望矗立在夕霞中的灰石城堡,心头乱得理不出头绪。
芙亚仍然没有回来,海底搜寻一无所获,他曾经潜入龙船内,却找不到蛛丝马迹。
芙亚究竟在哪里?拓尔皱皱眉头。
阵阵狂乱的马蹄声打断拓尔的冥想,他转向大门的方向,白马正以疯狂的速度朝他奔来。
拓尔用力拉住缰绳,不知它为何独自从外面归来。
只见白马前腿不断仰跳,呜声不断,仿佛想要告诉他什么。白驹一向温顺,拓尔觉得它的反应太不寻常,便跃上马背,白马立刻转向大门,狂啸而去。
阴冷潮湿的空气在她肌肤上流动,阵阵木头的霉味扑鼻而来。不远处有些微的声响,停停落落。芙亚被刺骨寒气冻醒,被蒙住眼的她什么都看不见,灵活的手脚也被绑住,无法自由活动。
谁?究竟是谁从海底绑架她?目的何在?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地感到后方有人接近时,一回头,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敲昏了。
那人一定对她下了迷药,否则,她不会感到如此难受,芙亚知道自己正全身赤裸地躺在某个由木板制成的台面上。那名歹徒为何脱光她的衣服,把她丢在这里?如果她不想办法挣脱手脚上的束缚逃离这里,再过不久,她就会活活冻死。
不远处又有停停落落的些微声音,芙亚仔细一听,那声音仿佛是松果掉落的声音。
这么说,她被带到山上来了!她震惊地想。还有,周遭的木头潮味如此地熟悉,仿佛在哪里闻过……
“上帝……”荚亚猛然想起。木造教堂!她在似塔又似庙的木造教堂里。
寂静的空气中忽地响起脚步声,芙亚注意聆听,脚步声似乎是由下面传上来,一声比一声清晰,终于,来到她的身旁。
芙亚静静躺着,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已醒来,否则她的生命会有立即的危险。
耳畔响起一记打火机的点燃声,一丝烟味逸入鼻息,芙亚悚然一惊,浑身打了个冷颤,难道歹徒想烧死她?究竟是谁想要害死她?她并没有和人结怨啊。
由种种迹象研判,这歹徒应是奥丁神堡中的人,否则不会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也不可能把她藏到位于深山的教堂。
谁?谁会恨她恨到想置地于死地?
也许她该引诱对方开口,以免死得胡里胡涂。
柴火燃烧的气息愈来愈浓,虽然被蒙住眼睛,芙亚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一圈柴火包围住。蓦然,那人的衣角拂过她的脸庞,这么长的衣服,似乎是袍子之类的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