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问号。”劳勃也想不通,“如果船上装有监视摄影机,也许就能找出答案,可那已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了,那艘船又是私人游船,应该不会装设监视摄影机。”
“摄影机?爹地,有一台录放音机!”她抓住劳勃的手臂,激功地嚷。
“我看到那台录放音机了,不过,录放音机和录放影机相差太多了。”
“我知道了。”芙亚拍了额头一记,猛地站起。“我知道这封情书的末句代表什么意思了。”
她忙从睡衣口袋中掏出那封泛黄的情书,打开来念给父亲听:“在这漫长的航程中,除了写信之外,我还要以情歌和声音表达我对你的仰慕、尽我所能来感动你的心。”
劳勃伸手接过情书,低头看了起来。
“爹地,我终于明白老拓尔的意思了。”芙亚偎到父亲身畔,眉开眼笑地喊。
劳勃的双颊微微动了动,内心波涛汹涌。
“老拓尔一定长得很帅吧?”劳勃读完后、抬头望望美艳绝伦的女儿,苦苦一笑。
“嗯……”芙亚搂住父亲的颈子,像孩子般赖在他身上。
“老拓尔既魁梧又英俊,我想,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英俊的男人了,连拓尔都略逊一筹呢。”
“喔?这么出色?”劳勃的眼里有一抹苦涩。
“他不但有出色的外表,还有成熟迷人的风采,是那种会令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
“从这封信就可以窥见一二。”劳勃愈听情绪愈低落。
“而且,很奇怪耶,爹地。”芙亚嘟嘟唇,露出迷惘的神情。“不知为何缘故,当我第一次看到老拓尔的相片时,内心有着奇妙澎湃的感觉,我无法真切形存出那份感觉是什么。但它是那么的强烈,这种感觉我从不曾有过。”
“这是自然的反应。”劳勃怔了一怔。
“自然的反应?”芙亚不解,皱了皱眉头。
“哦!”劳勃回过神来,他双手捂住面孔,仿佛非常疲倦。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正在调查他的死因,脑海里盘旋的全是有关他的事,自然会与他产生一份特殊的感情。”
“应该是这样,没错。”芙亚想想,接口答道。
“芙亚。”劳勃忽然唤她一声,脸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嗯?”芙亚抬起偎在父亲肩上的头。
“你看过老拓尔的照片之后再看到我,会不会觉得我面目可憎?”
“爹地,你怎么会这么问呢?”芙亚瞪大眼睛,诧异地嚷。
“我是说,老拓尔不仅英俊高大、家世显赫,而且还是个谈情高手,和他一比,我这个平淡无奇的人可能会令你感到倒胃口吧!”
西方男人大都高头大马,偏偏他却长得短小精悍,身高也不过才一七十公分而已,再加上一张普通平凡的脸孔,外表实在不起眼。
“爹地,你今晚究竟怎么了?”芙亚又气又心疼,忍不住亲亲父亲的脸颊。记忆中,父亲从不曾对自己的外表感到自卑,怎么一看完情书人就变得奇奇怪怪、多愁善感了?
“虽然老拓尔拥有几近完美的外在条件,可他怎么能够和你相比呢?你的忠实、顾家、慈爱、和善等特质才是人性中最珍贵的元素,我一直以当你的女儿为荣。”
“真的?”劳勃双眼闪开发亮。
“当然。”芙亚搂紧父亲的颈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父女俩紧紧相依,不再言语。
沙……沙……门外隐约掠过悉嗦之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芙亚和劳勃对看一眼——
“妈咪醒了。”芙亚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向门口。
“妈咪,我在这里!”
然而,一打开门,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半条人影都没有。
“没人?”劳勃山走到门门张望。
“可是,刚刚我们两人都听见了……”
“看看妈咪在不在房里。”劳勃提议。
芙亚打开自己的房门,母亲依然好端端躺在床上,不像醒来过。
“奇怪!”
“会是谁呢?”劳勃也觉奇怪。
“啊!我知道了。”芙亚恍然大悟。“一定是她!”
第八章
翌日,风平浪静,万里无云。
芙亚趁爱德华调度船只的空档四处寻找咪咪,想找她理论。
女佣告诉芙亚,咪咪在桦林中散步,芙亚怒冲冲赶往桦林。
“你果然很有表演的天分。”
踏进桦林,芙亚便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
她愣了一愣,原来咪咪并不是单独一人。
“为了三百万美金,当然得卖力演出了。”
“哈,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事情已经走到这种地步,我也不必继续装淑女了。”
“这才坦白。”
芙亚彷如触电般,脑海有几秒钟的空白。
整齐美丽的桦林生长得极为茂密,虽然看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可对话清晰可闻,芙亚知道他们就在附近。这段对话实在太奇怪了,芙亚不由自主地躲到较隐密的树丛后,凝神聆听。
“再过几天,三百万美金就会自动汇入你的帐户,不过这两天我们还得合演几场更劲爆的戏,好好治治那个高傲的女孩。”
“什么?你还不打算住手?”咪咪倒抽一口气, “她已经很可怜了。”
“我得彻底‘教育’她一番才行。”
“当心一点,万一弄巧成拙可就不妙。我看得出来你爱上了她。”咪咪不由叹了一记。
他沉默片刻,没有立刻回应。
“反正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这笔帐她迟早会跟你算,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你要我怎么做,我就遵照你的意思。”咪眯又说。
“我们晚餐时再详细讨论一次。”他的决心似乎有点松动,声音显出微微的犹豫。“她待会儿要出海,我去看看事情准备得如何。”
“拓尔,你真的爱上她了,对不?”咪咪既羡慕又有些惆怅。
“也许吧。”拓尔耸耸肩。
“上帝,这是你生平首次承认你爱上了女人。”她勾住他的手臂,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好好利用那笔钱投资个稳当的生意,你后半生就有着落了,不必再看男人的脸色过活。”拓尔驻足捧起咪咪芭比娃娃似的脸孔,关心地说。
“拓尔!”咪咪的蓝眼泛起泪光。“认识十年了,我从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她感动万分,双臂不禁缠上他的腰。
“呆瓜,如果我不关心你,会把你留在身旁这么久吗?”拓尔又好气又好笑。
“像你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走到哪里都只有被骗的命运,为了不让你沦落到更悲惨的命运,我只好收容你十年,如今你已经二十五岁,人也聪明多了,我可以放心地让你走了。”
拓尔亲亲咪咪的额头,眸中蕴满柔和的光芒。
她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女伴,然而,荒唐的昨日必须结束。
咪咪把脸偎近他胸前,紧紧抱住他。“原来,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
“你会回巴黎去吧?”拓尔揉揉她的发丝,关心地问。
“嗯,我想在香榭丽舍大道上开一家高级时装店。”
“我会帮你找一个可靠的经理。”拓尔抚抚她的背脊,然后轻轻放开手。
“我想散个步。”咪咪知道拓尔急着要走。毕竟,新欢总是比旧人重要。
“好,我先进屋。”拓尔摆摆手,像风一般洒脱。
咪咪怔怔立在原地,望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树影间,心头有恍惚,也有安慰。毕竟,他并没有亏待她,三百万美金呢……
“咪咪!恭喜你啊,价值三百万美金的女人,世界上并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