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意识不清。”芙亚的脸红得像苹果。
“哼……”拓尔冷笑,蓝眸瞬息万变。
“哼,你这个大色狼,滚开!本姑娘要起来。”
芙亚被他盯得怪心慌的,她边用力推他,边挪挪身子,准备逃离他炙人的视线。
上帝,好丢脸啊,她竟然向他吐露了那么多的心事,她往后如何做人!
出乎她的意料,这次拓尔竟然相当配合,二话不说就移开身体,从她身上下来。
芙亚转身要跑,然而,她才刚跨出一步,整个身子就被他凌空抱起。“放开我!”芙亚反射地尖叫。
拓尔把她牢牢抱在怀中,双臂像两条钢筋,紧紧钳住她的身子。
“大色魔,放开我!”上半身动不得的芙亚用双腿猛踢拓尔。
“喔,可怜的芙亚,你为何不肯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硬要戴着面具抗拒我?”拓尔怜惜地望着怀中苦苦挣扎的人儿。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月光,芙亚不由一怔,忘了挣扎。
“不……你在耍我,待会儿你又会嘲笑我。”芙亚努努嘴,幽幽地凝睇着他。
“宝贝,我从没嘲弄过你,我们刚才不是都讲清楚了吗?一切都是误会,你不要再逃避了,不要非得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时,才后悔抱憾。”拓尔低头亲亲她的小嘴,心疼地道,“刚刚……”芙亚抿抿唇,眼波轻轻流转,她还记得自己方才多渴望再见拓尔一面。“你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腼腆地问。
“句句属实。”拓尔挪出一只手,温柔地摩挲她的脸庞。
“宝贝,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真的?”芙亚的蓝眸闪闪发亮。
“我不是说要带你搭那条小木舟吗?我的卖鱼女,你是我唯一想要带上木舟的女孩。”拓尔点点她小巧的鼻头,怜爱地说。
“哼,你好坏,竟然骗人家你是个捕鱼郎。”荚亚不禁露出恋爱的人才有的娇态,双臂也自然而然搂住他的颈子。
“我不过顺着你的反应开个小玩笑而已,可不是蓄意欺骗你。”
“奇怪,你堂堂一个大伯爵,干嘛去捕鱼呢?”芙亚好奇地问。
“那是我冷静思考事情的方式。”拓尔的蓝眸亮了亮。“独自驾着一叶小舟泛行于曲曲折折的峡湾上,心情也会变得开阔平静,正是思考事情、拟定决策的最佳时刻。至于捕鱼,则是我训练体力和脑力的方法,渔获不过是附属的报酬。”
“听起来好有智慧。”芙亚崇拜万分地望着他。
“跟在我身旁,你可以学到很多事。”拓尔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崇拜。
芙亚噗哧一笑,上帝,这才是拓尔。
“芙亚,这里太冷,我们不能待在这里过夜。”拓尔望望窗外。
“我们回城堡去?”
“不,我们离城堡太远了,外面又下着雪,回城堡太危险了。离这里不远有间木屋,那里有柴火,我们还是到那里去,别留在这座老教堂中,免得冻伤。”
“教堂?这座奇怪的屋子是教堂?”芙亚诧异地低嚷。
“嗯,这种木造教堂建于基督教刚传人北欧的时候,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目前挪威只剩寥寥几座而已,相当珍贵。”
“可是,祭坛上摆的是古维京人的偶像……”
“那是我的祖先,也是奥丁家族的建立者。”拓尔望望洋洋得意的木偶,自豪地解释。
“什么?你们把祖先的雕像摆在祭坛上,当成上帝膜拜?”
芙亚虽然不是虔诚的教徒,倒也被奥丁家族的作风吓着了。
“有何不可。”拓尔耸耸肩,不以为意。
“上帝!”芙亚咋舌。
“此时能救你的不是上帝,而是我。”拓尔纠正她。
“难怪外界对你的评语会那么糟。”芙亚终于碰上一个比她还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懂得分辨是非与谣言。”拓尔一言带过,洒脱不已。
然后,他一手牵起白马,一手抱着芙亚阔步迈向门口。
门外那只体格彪悍的黑马一见主人接近,立刻昂头踹步,雄纠纠地嘶鸣几声。
拓尔抱着芙亚,跃上黑马,两人两马朝暗夜森林奔去。
风劲雪急,暗夜森林充满危险的讯息。被雪压断的枝桠与藤蔓不时从空中掉落,幸亏有拓尔高大的身躯蔽护,芙亚方能毫发无伤。
雄壮的黑马在荒凉原始的树林中践踏前进,白色骏马则紧跟在后。
最后,黑马在一间宽敞的木屋前停了下来。拓尔立刻抱她进屋。
屋内空气相当清新,毫无潮湿的霉味,芙亚直觉认为,拓尔一定常到这儿来,否则位于深山中的木屋绝对无法保持得如此洁爽。
“我来生火。”放下她之后,拓尔随即走向前去,壮硕的身影没入灯光不及的暗处。
“你看得见吗?”芙亚擎灯向前,边走边问,尚未走到拓尔身旁,一盆烈火便燎烧开来。
跳跃的火光照亮木屋内的情形,芙亚眼波流转,眼睛所见皆是精致高雅的家具,橡木地板上还铺着厚软的地毯,漆成淡紫色的木墙上错落挂着几幅颇富东方神秘气息的彩画,整间屋子充满细腻雅致的女人味。
芙亚的眸光落到壁炉上方,那里有一幅照片,照片中共有三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乍看像是一幅全家福照片,仔细一看,又觉得怪怪的。
芙亚被这幅照片吸引住了,拿起照片来看。
照片中清一色是金发蓝眼,三人的长相有着不可思议的相像。照片中的中年男子不但长得英俊挺拔,浑身散发出一股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他那双澄蓝如海的双眸闪着震慑人心的光芒,芙亚心头一震,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她血液中奔窜。
“怎样?我小时候很可爱吧?”拓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芙亚被他的声音惊醒,反射性地回头,拓尔正站在她背后笑着,他的手里还拿着铜锅和茶具。
“这是你?”芙亚指指照片中的小人儿,唇瓣忍不住逸出一抹笑。
童年时的拓尔岂是可爱二字可以形容?顶着一头金发的他仿佛天上小天使下了凡尘,光看照片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他、亲亲他。
“我五岁的时候。”拓尔蹲到壁炉前,把铜锅吊在熊熊烈焰上。
“五岁?”芙亚喃喃念了念,眼光不由自主落到那个英俊慑人的男人身上。“这么说,这个中年人应该是你父亲了?”不知怎地,她的心突然怦怦直跳,浑身轻轻颤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老拓尔的相片,她为何会产生如此奇怪的反应。
“对,是我和爸爸以及艾薇拉姑姑的合照。”拓尔忙完手边的工作,高大的身子朝地板一坐,松懈了下来。
“她就是艾薇拉?”望着相片中美艳动人的挪威美女,芙亚的脸色不由一变。
“怎么了?”拓尔把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你好像很惊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他偎在她脸畔,轻轻厮磨起来。
“艾薇拉真的是你的姑姑吗?她看起来很年轻、很漂亮、很动人。”
听到这么奇怪的问题,拓尔不由皱了皱眉头。
“艾薇拉姑姑是我父亲的堂妹,从小就在奥丁神堡长大,她比我父亲小了十六岁,因此父亲非常宠她,他们俩的感情比亲兄妹还要亲,这间木屋就是父亲为她建造的。艾薇拉姑姑每年都会回挪威一次,每次回来都会住到这间木屋来。她总是说,这间木屋装满了她一生当中最精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