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仍是八风吹不动、无事可惊扰的态度,陆少诚觉得很泄气,小声嘀咕:「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感受到大哥对你的好?」她很幸福,幸福到连他都有些一嫉妒。
不想在老问题上打转,韩妤蝶对陆少诚一个颔首,自他身边越过。
坦白说,她是知道陆少东对她算是不错,但那又如何?她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男人了。
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又一次的打击。
来到书房,韩妤蝶见陆少东正忙著,于是守在门外等候他的差遣。
陆少东一看见她,就将她唤进来。
「你该多睡一会儿。」盯著她苍白的容颜,陆少东皱著眉头道。
韩妤蝶微微低下头来,没接腔。莫名地,她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接触他的目
昨夜她竟然会在他怀中卸下心防睡去,让她好意外、好震惊,就连面对简易平她也不曾这样子过。
陆少东对她不愿看著自己的举动并不在意。她并不是头一回不正眼看他,只是这回他竟然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她低头不语的模样像是一位初尝情滋味,含羞带怯面对心上人的少女。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为何他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关系?
眼前这名女子带给他的震撼感觉,实在超乎他的想像。
「回去再休息一下。」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一些。
韩妤蝶微感讶异,他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些什么。
不自觉地拾起头,她恰好对上他温柔而深情的眸子,心头一震,大眼直勾勾的望著他。
她迷茫的双眸有著奇特的吸引力,让人看了就会不自觉陷进去。
陆少东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正要贴上她娇嫩艳唇,一句杀风景的呼唤硬生生打散了暧昧的气氛。
「大哥!」
陆少东扬起眉,怒咒了一声,心头有一股想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韩妤蝶粉颊羞红,像是正快乐吸著蜜汁的蝴蝶被无礼人士惊扰,仓皇飞离。
陆少诚看到这暧昧的一幕,暗自叫苦。他什么时候不闯进来,怎会在这紧要关头进入?
「大哥。」他小心的喊著。
陆少东冷下脸,「有重要的事?」
「也没有啦。」呜,他只是来串门子,哪知会碰上这种情况。
闻言,陆少东浓眉一扬,「少诚,我看你镇日都很闲。」
「没有,绝对没有!我很忙很忙的。」陆少诚边说边后退,通常大哥只要板起这副阎王脸,就代表他会被整得很惨很惨。
「将木材行的帐本全给我整理出来,三天后我要看见。」在陆少诚偷溜前,陆少东冷冷抛下这句话。
陆少诚的俊颜当成变成苦瓜脸。他怎么会知道他们俩正在恩爱?怪不得他呀!
韩妤蝶捧著甜点,踩著碎步往书房走去。
自从那一日后,她有好些天没再见到陆少东。
最近他很忙,不知在忙些什么,她又不好意思去问其他人,尤其是陆少诚。这家伙自从上次事件后,碰到她时,都会露出暧昧笑容,仿佛她和陆少东已走到情人的地步。
不可能的!她对陆少东一点感情也没有。
可,话虽如此,此刻她的心为何像是在期待些什么的想去见他?
摇摇头,她拒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和陆少东一点不该有的关系也没有,她不该让陆少诚那暧昧笑容及话语乱了她的心。
在她决定要走出新的人生时,她对自己发誓不再对男人动情。她的人生出现一个负心的简易平就够了。
韩妤蝶以为这样告诉自己就能够定下心,却没想到她已经管不住她那颗驿动的心。她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越接近书房,她的脚步也越加快。
再差几步路就可抵达书房的韩妤蝶,突然被陆少诚这急惊风吓著。
「二庄主。」
「小蝶,快跟我走。」
「有事吗?」
「你跟我走就是了。」陆少诚急得快跳脚,要不是她是大哥的人碰不得,他早一把拉著她就走。
「很重要吗?比送甜点给大庄主还要重要吗?」她抬出陆少东来,希望能够吓阻陆少诚。
「当然。」陆少诚一把拿下她手上的甜点,随意搁在石头上,催促韩妤蝶往大门口走去。
韩妤蝶很少见陆少诚这么紧张,好像真的有要紧事,只好随著他走。
来到大门口,韩妤蝶才知道陆少诚所指的重要事是指简易平;她脸色当场沉下来,掉头欲走,却被陆少诚拦下来。
陆少诚以眼神指著简易平,要她转头瞧瞧。
她不想理会,故意装作没看到陆少诚的暗示。
简易平一见到韩妤蝶出来,马上扑了过去,只差没跪在地上。
「妤蝶,求你救救我!」
韩妤蝶被简易平哀求的语气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去,这才发现简易平的脸上少了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焰,如今的他反倒像是只可怜的落水狗。
她万分不解地转头看向陆少诚,只见他嘴角扬起一抹她从未见过的冷笑,她顿觉有异。
「妤蝶,是我不好、是我出言无礼,求求你去跟陆庄主说一声,请他放过我吧。」简易平在大庭广众下跪下来请求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易平顿时涨红脸,不知该怎么解释。
此时陆少诚开了口,他以著看戏的口吻说:「你求小蝶做什么?她只不过是我们陆家庄一名小婢女,人微言轻,哪有什么分量能够为你说情?简少爷,你会不会找错人了?」
韩妤蝶愣了一下,不太能够理解陆少诚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但这话听起来嘲笑简易平的成分居多。
韩妤蝶的目光转向简易平。
简易平因为陆少诚的话,脸色倏地转为铁青,神情也变得不自在,看起来狼狈极了,但她的心却连一丝丝怜惜或不忍都没有,只有觉得可笑。
一旦失去了权势的靠山,简易平只不过是个可怜的人,他根本不懂得要如何从挫折中再站起来。
「对不起,二庄主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不能帮你什么。」韩妤蝶冷冷拒绝,再说她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更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妤蝶。」简易平唤住正要转身离去的旧情人,大喊道:「你非得那么无情?一定要让我走向死亡之路吗?」
韩妤蝶停住脚步,转过头看著他,「你在说笑吗?」
简易平摇了摇头,「我被知府大人赶出来了。」
讶异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逝,「那又与我何干?」
「我的妻子是醋坛子,她无法忍受我们那段恋情。」
韩妤蝶盯著简易平心虚的表情,直觉他在说谎。
陆少诚冷笑了一声,「是这样吗?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你上青楼玩,又想纳小蝶为妾,才会惹得知府千金大动肝火把你踢出府。」
「我……你胡说!是你陷害我的。」
「天地良心,我哪有陷害你,你上青楼一事在京城早就众所皆知,还有那一日你说要纳小蝶为妾时讲得那么理直气壮,街坊都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才会传到知府千金约耳中。」
「是你造的谣!」简易平怒指著陆少诚。
「你别含血喷人。」陆少诚一副「我才不会做坏事」的表情。
从他们的对谈中,韩妤蝶已经听出端倪,若不是有心人加以渲染,事情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日时间传到知府干金的耳中。
她看向一身狼狈的简易平,淡淡地道:「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什么。」语毕,她毅然转身进屋,不想再和简易平这种人有所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