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杰看着她那悲伤倔强的脸,心底真切的感到痛。但他脸上却看不出异样,依然笑着问:「我睡不着,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鸿钰无言的跟着他来到客厅,两人沉闷的喝着酒;最后,鸿钰索性将整瓶酒拿起来灌,然后抹干脸上的泪,张着泛红的眼睛大声问:「你不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杰不语。
「我被那个男人甩了,他说我没一样比得上他今晚搂着的那个女人。真是个该死的混帐!四年的感情耶,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完,鸿钰突然想吐,她冲进浴室里大吐特吐,想起自己发过誓,绝不为陈志周掉眼泪,她转开莲蓬头开始淋浴。
不久,只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乔杰帮她泡了一杯浓浓的热茶,但许久都不见她出来,唤她几声也没听见她应答。
乔杰怕出意外,急忙走过去把浴室的门打开,只见鸿钰穿着衣服站在莲蓬头下任凭冷水往她身上淋,她则躲在水幕里哭得非常凄然。
乔杰把水关掉,她又叫又跳的和他抢莲蓬头,甚至不惜和乔杰打起来。乔杰把她强拉出浴室,她低头往他手臂上用力一咬。
乔杰忍着痛把她拉回房里。鸿钰一见到床,马上扑上去,用棉被死命盖住自己,只见棉被抖着抖着,等到不抖了,乔杰把棉被拉开,鸿钰已经睡着了。
乔杰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她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惊觉她冰冷的身子,赶紧用热水帮她把身体擦一擦,再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帮她把头发吹干。眼见床单已经湿透,他只好将乔宁和鸿钰搬到他的大床上。
乔杰端详鸿钰睡着的脸庞,那总是带着戏谑的表情不见了。他看她看得专注且认真。心想,那男人看来很平常,鸿钰为何偏偏对他这般在意?想到这儿,他胸间忽然有种陌生的干涩。她真这么爱那男人吗?
乔杰想起吻她时,她那惊慌失措、青涩如处子的模样,看来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过去的感情让他有点困惑。
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灯熄掉,拨好她垂在眉心的一撮发丝,衷心希望她能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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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乔杰早早就起来了。他把面包放到烤箱烤,然后煮一壶咖啡,当咖啡的香气在屋里弥漫时,觉得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他在琴室里弹琴,享受一下古典音乐带给他的平静。
鸿钰表情复杂的出现在他面前,她指着自己的衣服,一脸尴尬的问:「呃,昨天、昨天……」天哪!不过就是要问他自己为什么会换了衣服又睡在他的大床上而已,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昨天我睡客厅,衣服是我帮妳换的。」乔杰淡淡一笑,用温柔的声音问:「头痛不痛?柜子上有阿斯匹灵。餐桌上还有面包和咖啡。」
她摇摇头,径往沙发坐下,拉紧自己的睡衣,闭上眼睛。她昨晚铁定醉得很离谱,而他竟然帮她换衣服……噢!这样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乔杰边弹琴边看着她因羞愧而忽白忽红的脸。「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了。如果妳觉得很难堪,我可以忍痛娶妳。」
鸿钰知道他喜欢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化解她的尴尬,她决心听从他的建议,努力忘了这件「小事」。
「这曲子很好听。」鸿钰站到钢琴边,转移话题。
乔杰点点头。
鸿钰盯着乔杰的左手注视了好一会儿。「你的手背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乔杰举起左手,仔细端详那一小块咬痕,再看看鸿钰一脸的无辜相,只能苦苦笑着。「喔,妳咬的。」
鸿钰皱着眉头不屑的说:「怎么可能!你少胡说八道了。」
她执意要弄清楚真相,甚至弯下腰来仔细盯着那块圆形伤痕。
乔杰微笑,听到她自言自语的说:「好像是咬痕耶,这么平均的齿痕不像是猫、狗,小乔宁也还没长牙……」
乔杰实在忍不住了,大笑着说:「亲爱的福尔摩斯,认真推论起来,妳不觉得整间屋子就属妳的嫌疑最大吗?」
鸿钰震惊的表情大约静止了五秒钟,然后她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是我,你不晓得在哪儿被别的女人咬了,不要回来胡乱栽赃。」
乔杰提醒她:「昨晚这屋里有一个女人把我的一瓶威士忌全喝光了,然后跑到浴室去想用水把自己浇死,还劳动我费神去把她拉出来。有这回事?」
鸿钰的脸刷地一下红成一整片,她惨叫一声:「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真的都不记得了,真是太丢脸了,对不起!」
「唉,我真的不介意,就当是纪念好了。」乔杰自我解嘲的说,从琴椅上站起身来搂着她往餐厅走。
「我们去吃早餐吧。」
鸿钰闻着他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还有他手臂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有种被呵护着的威觉,那种窝心的感觉让她又好想哭。
是不是昨晚她喝醉酒说了些什么?让他觉得有同情自己的必要?这样的猜测让她难受。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因她就是受不了他的同情和怜悯。
「我知道昨晚我很糟糕,简直喝得烂醉。但是不管我昨晚说了什么或哭喊了什么,那都没有什么实质意义,我希望你把我昨晚的疯言疯语都忘掉。」鸿钰低着头,用力的涂抹着果酱。
在乔杰眼里,她那可怜兮兮的举动更让他动容。
「事实上关于妳那旧情人的一切,妳倒是没说多少。」乔杰表情冷淡的倒着牛奶。
鸿钰闻言一惊,张大眼睛看着他。旧情人?他还知道些什么?
乔杰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已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相信我,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
「你在安慰我啊?」鸿钰难得的发现他的神情有点认真。
「妳看出来啦?」乔杰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安慰人的技巧满烂的,陈腔滥调。」鸿钰撇撇嘴,简单的批评道。
乔杰站起身来,用纤长的食指点点她的鼻子。「妳真难伺候。」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鸿钰忽然间又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妳可以停止自怜的话,倒是满可爱的。」乔杰慑人的眼神看着她,彷佛那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
鸿钰被他看得浑身发烫,想想,她这辈子最狼狈、最倒楣的事都在他眼下发生,突然间,她又有种想哭的感觉。
乔杰轻轻叹了口气。「忙碌是忘记不愉快的最好办法,妳快去上吧。」
是啊。总好过和他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鸿钰很没劲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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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钰无精打采的度过一天。下班后,乔杰在保母那儿等她。
「我们要去上游泳课,所以我过来请林太太再帮我们多带三个小时。」乔杰神清气爽的解释着。
鸿钰瞪他,心想他八成是疯了,她会答应才有鬼。
「我们不去昨天那家。」乔杰举起右手跟她保证。
鸿钰双手交叉胸前,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真那么欠钱?」
「我是觉得妳不去赚的话很可惜,好好的干嘛跟三万元过不去。」乔杰又露出那张让鸿钰看了想扁他的笑脸。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那拿奖金总比不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