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彻长相酷似阿灏。每当我看到报纸刊登妳跟莫彻含情脉脉对看的照片时,就会不由自主回想起我跟阿灏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同时,也勾起阿灏背着我劈腿的诸多痛苦回忆。」
「妳爱怎么回忆是妳的事,我也管不着。不过,阿彻跟我、莫滪跟妳,是截然不同的四个人,请妳不要混为一谈。」她凛然纠正邢采丽。
「阿灏生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他有一个跟他感情如何如何要好、又长得如何如何相似的堂弟叫莫彻,还说两人酷似的程度连亲戚朋友都常常搞错。当时,我还笑说不可能,说他们两个又不是孪生兄弟。没想到那次我要跳楼,莫彻把我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我一看到他的脸,整个人当场呆住,恍神中我以为是阿灏回来了。」邢采丽根本不理会汪芮琦的纠正,自顾自地说着。
「那次要跳楼自杀的女孩就是妳?怪不得我在庆祝酒会远远看到妳时,老觉得有点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唉!都怪自己眼拙,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邢采丽,才会衍生出这许多麻烦。
「啐!后知后觉。」邢采丽瞟她一眼,接着说:
「前一阵子,报纸刊登妳甩掉莫彻跟井上樱赤交往的消息,我以为妳中了我的离间计,跟莫彻bye-bye了;为此,我还偷偷窃喜不已。不料,妳又甩掉井上樱赤重回莫彻的怀抱。当我看到妳跟莫彻复合的新闻,整个人绝望得像世界末日来临,当下,决定要不择手段偷拍妳的裸照,彻底破坏妳跟莫彻这段情。」
「邢采丽,偷拍别人裸照是触法的行为,要被判刑坐牢的。」
「触法?坐牢?难道莫彻没告诉妳,我罹患躁郁症?一个躁郁症病人在丧失心智时触了法,只要不是犯下杀人放火的重大刑案,法官顶多强制我住院治疗,不会判我坐牢。汪芮琦,妳看,这些医师开给我的诊断证明书,就如同护身符般保护着我。」邢采丽随手从茶几底下抽出一迭诊断证明书,撒到地面前。
「没错,躁郁症病患情绪一激动,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属精神官能症之一种,一旦犯错,法律往往会网开一面。不过,预谋跟情绪激动下铸错,在刑责判定上完全不同。」
「问题是……妳如何向法官证明我是预谋而不是在情绪激动之下铸错?」
「关于这一点,就不劳妳费心了。因为,我已经把妳跟我的对话统统录音下来了。」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台超迷你录音机。
「妳竟然偷偷录下我们的谈话……」邢采丽勃然大怒。
「妳可以偷拍我的裸照,我当然也可以偷录妳的谈话,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扳回一城。
「汪芮琦!我好心提醒妳,录音带不能作为证据!」
「我知道不能。但,我很怀疑法官听完这卷仅供参考的录音带后,会不会影响判决?」
「妳……汪芮琦!算妳狠!」邢采丽认栽的低下头。
「邢采丽,妳手上握有我想要的底片,我手上握有妳想要的录音带,我们互相交换,如何?」
「这……好吧。」邢采丽衡量轻重后点头答应,打开扔在几上的皮包,取出底片,才伸出手要交换,却又缩手,神色慌乱地摇着头,嚷嚷着:
「不!不能换!唯有手上握有这卷底片才能迫使妳跟莫彻分手,说什么也不能换……」
「妳不换,就等着去坐牢。」
「不!我不换!我也不要去坐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邢采丽歇斯底里地狂乱挥舞双手,突然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的蜷缩在地板上不断抽搐,状极骇人。
「妳怎么了……」汪芮琦骇了一跳,定睛观察邢采丽的症状应该是癫痫发作,她蹲下身迭声追问:「药呢?妳的药放在哪里?」
邢采丽无力的指向餐桌。
「妳忍着点,等我一下!」汪芮琦取下围巾让邢采丽咬着,火速冲过去拿药包倒白开水,再冲回来卯力撑起邢采丽喂水喂药。
邢采丽眼脸颤动了下,缓缓地张开眼睛,感激地看她一眼,又惭愧地闭上眼睛。
「一一九……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她掏出手机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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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妳救我一命。」经过医师急救后,邢采丽被推进恢复室,一睁开眼就看见汪芮琦布满关怀的脸庞。
「刚才我差点被妳吓出心脏病。」她脸上释放宽容的微笑。
「妳……我千方百计要陷害妳,妳却不计前嫌救了我。」邢采丽愧疚垂睫。
「我想任何人处在那种状况下,都会跟我一样伸出援手。」她淡淡表示。
「对不起。」轻轻一句对不起,邢采丽懊悔的泪水如雨而下。
「别哭,妳身子还很虚弱……」汪芮琦动容地掏出面纸为邢采丽揩泪。她身为戏剧制作人,见过不少硬底子演员的精湛演技,但,她十分确定眼前邢采丽所流露出来的羞愧是发乎内心,绝不是装出来的。
「哇!」邢采丽听她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
「邢小姐,妳不要尽顾着哭,我们的交换还没完成哪。妳看,我把妳的底片带来了。」她把底片交到邢采丽手上。
「妳……妳大可趁我癫痫发作时拿走底片……」邢采丽停止哭泣,睁着不解的眼看着她。
「不,那不叫拿走底片,那叫偷走底片。」
「妳……妳还愿意跟我交换吗?」邢采丽哽咽地拿着底片问。
「当然。」她从口袋取出录音带。
「谢谢!……对不起。」邢采丽又哭成一个泪人儿。
「采丽!我的宝贝女儿,妳不要紧吧……」邢太太推开恢复室的门,焦急地跑进来。
「妈,妳怎么找到我的?」邢采丽一脸讶异。
「我随救护车前来医院时,留了一张字条给妳的家人。」汪芮琦解释着。
「是啊!多亏汪小姐留了字条给我,不然等我逛完街回家没看见妳,一定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邢太太宽慰地笑着。
「妳真细心。」邢采丽深深瞥了眼汪芮琦。
「现在,妳的母亲已经赶来医院照顾妳,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去吧,快去陪他吧,莫家的男人都没什么耐性,这会儿,莫彻一定等妳等得很心急。」邢采丽含笑赶她。
「嗯。」她转身离开。
「汪小姐……」邢采丽喊住她,用坚定的口吻告诉她,说:
「我的这条命是妳救活的,从此刻起,我发誓,我要走出心中的阴霾,好好活下去。」
「采丽,妈等妳这句话等好久了。呜……」邢太太喜极而泣。
「妈,您别哭,您这么一哭,害我也跟着想哭……」邢采丽母女俩哭成一团。
「挥别阴霾重获新生是件喜事,妳们应该开心的笑才对,怎么反而哭了呢?」
「对!我们母女俩该笑呵呵才对。」邢太太破涕为笑。
「嗯,这才对嘛。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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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临时有事耽搁,所以来晚了。」汪芮琦一语带过,只字不提邢采丽。当她一踏入VIP病房,就看见莫彻正拄着拐杖在病房内笨拙地走动。她欣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