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地上的东西一眼,念倍燕淡然道:「应该是没有曲小凝的东西,好了,妳可以走了。」
半个多钟头前,乔伊丝骂太郎笨蛋白痴鬼的话语还在她耳膜内旋绕,不这么做,她心中的气难消。
对遗落一地的东西视若无睹,转身,她走进房里去搬曲小凝的东西。
碍于梁若岚在场,乔伊丝硬生生地吞下烧到头顶的怒气,噙着泪,蹲下身,把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收拾好。
「乔伊丝,对不起。」梁若岚替念倍燕所做的事道歉。
乔伊丝没说任何话,摇摇头,拎着行李,带着泪水和一脸委屈至极的表情,离开屋子……
第八章
接到乔伊丝哭诉的电话,人在邻近饭店和一些企业家商讨合作成立金控公司的乌宇煌,立即赶回来。
先安抚过乔伊丝,他立即到烈家去找正在吃晚餐的念倍燕。
晚餐吃到一半,烈君灿质问念倍燕事实的真相,她摊开实情,未料,没得到大哥的支持,还被数落了一顿,连桂尹熏也觉得她是不该动手打人。
气闷至极,回到日式大宅,乌宇煌一开口,竟要她去向乔伊丝道歉。
「你也认为错在我?」两手环胸,念倍燕一副坚决的表情。「我不可能去向她道歉!她骂太郎是笨蛋白痴,我无法忍受别人这么骂我弟弟。」
睨了他一眼,她反质问他:「我记得以前如果有人骂太郎是笨蛋,你会义不容辞的替我出头教训那个人,不是吗?」
「乔伊丝这么骂太郎?」乌宇煌显得错愕,乔伊丝没提到这一点。
「如果她不是这么骂太郎,我会浪费力气赏她两巴掌吗?」瞪他的眼神,添进了一抹天外飞来的醋意。「还是你心疼她,舍不得她被打?」
「我没有心疼她,只是因为……」
「因为她是你奶奶心目中的孙媳妇人选。」
「妳该不会因为这原因打她吧?」乌宇煌苦笑着。「那只是我奶奶一时随口说说的话,妳不需要把它当真。」
「你说得好像我是会乱吃醋的女人,我都说了,是她骂太郎,所以我才会……」
「乔伊丝她从来不会乱骂人,而且她说了,她是担心太郎被玫瑰花刺给刺到,才会把太郎拉离花园,我想妳是误解她了。」
「这么说,我的耳朵是坏了,还是有幻听?」她气得别过脸。
他竟然相信那女人的说词,不听信她的。
「结子。」乌宇煌一脸正色。「我知道妳很保护太郎,不容许别人笑他、骂他,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要教训别人。如果乔伊丝真的骂太郎,妳可以要求她道歉,不要动手打她。」
她还是背对他,不说话。
「再说,乔伊丝是我请她来的,妳这么打她,不仅让我对弗兰克无法交代,以后人家都知道乌宇煌的太太是个野蛮女,要到乌家,恐怕得穿防护衣,还得戴头盔,甚至带保镳同行。」
他知道她的个性,太严厉的责怪只会让她更反弹,是以,他试着用玩笑的话语,把是非对错,融进她的脑袋。
「是,我就是野蛮女!」
她突然回头,怒气腾腾地附和他的话,旋即起身,悻悻然地走回房间,把房门锁上。
「结子──」他在房外敲门,许久没得到她的回应。
她连开骂都不愿意,可见她现在真的不想和他聊。
摆摆手,乌宇煌一副无奈的神情。结子的个性比以前更烈,不再像以前只要他哄哄几句,她就能放弃想找谁算帐的念头。
走向另一间房,乌宇煌轻叹,看来,他得多些耐心和她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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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念倍燕接到大哥烈君灿打来的电话,说是她的牧师干爹病情恶化,正好大哥要回台北,顺道载她一程。
「我陪妳一块去。」乌宇煌今日有个重要餐会,但为了陪她上台北,他可以和餐会人士商量,改日再谈合作的事。
「不用,反正有大哥陪我。」念倍燕一心急着上台北看干爹,没有太多情绪,直接婉拒乌宇煌的心意。
烈君灿朝乌宇煌点个头。「放心,我会照顾结子。」
乌宇煌无奈地点头,以为念倍燕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所以不愿让他同行。
她上车之前,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需要我去陪妳,打电话给我。」
他突如其来这么说,不能说没有感动,但她现在思绪紊乱,满脑子只担心干爹的病情,面无表情,点点头,表示她接收到他的好意。
一上车,她便催促大哥快开车,把关心她的男人,远远地抛在脑后。
「妳和阿煌昨天吵架了?」车子一上路,烈君灿关切地问。
「没有,只是有点不对盘。」抱紧阿煌送她的LV丹宁包,念倍燕的情绪比昨晚低落许多。
「原则上来说,昨天的事,是妳错了。」
「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如果她没骂太郎,我不会那么冲动。」她淡淡地回应。
昨晚她想了一整晚,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的确会给他带来困扰,但她生气的事,阿煌干嘛要护着乔伊丝?
听她说话的低调语气,知道她一定冷静思考过,烈君灿不再多提昨日打人的事,只告诉她:
「妳只要记得,阿煌处处为妳好,妳也要多为他着想。他不放弃找了妳十年,凭着这一点,妳就不能为他收敛一下脾气吗?」
「知道啦!」抱紧LV丹宁包,把身子一侧。「大哥,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好,我不吵妳。」
闭上眼,想着阿煌对她的好、想着干爹对她的恩惠,涓涓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脸庞──
突然,她好想阿煌。
才分离不到半个钟头,她竟思念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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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接到电话没多久就出发,但到了台北,仍是晚了一步。
念倍燕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角落,静静地不发一语。
从大哥知道干爹是收养她的人那日起,大哥便安排生病的干爹住进特等病房,有特别护士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干爹,她每个月也会腾出一段时间上台北来陪干爹,虽然早知道干爹的病拖不久,干爹也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走,还不时安慰她,不要因为他走了而难过。
但,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干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结子,要不要叫阿煌上来陪妳?」烈君灿一上午都在忙鲁牧师的后事,发现妹妹一直呆坐,他不甚放心。
摇摇头。「不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得回公司一趟,这里有陈经理帮忙处理,妳有事就跟他说。」
点头,念倍燕抬起头来。「大哥,你去忙你的事,不用担心我。」
烈君灿急着赶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唤来了公司的主管,交代他处理后事和照顾念倍燕后,旋即离开医院。
「大小姐,妳要不要先回家里休息?我让司机先送妳回去。」陈经理看她似乎累了,遂问她想不想先回烈家在台北的住宅。
「我想在这里坐一下,你不用管我。」
「是。」
不敢打扰她,陈经理转身去忙鲁牧师的事,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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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个月,念倍燕都待在台北,没回小镇。
每天,乌宇煌都会来一通电话,问要不要让他到台北陪伴她,她一概回绝,倒不是真的担心他来会知道她以往过的荒唐日子,只是,现在的她,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