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角律对这种没有经济效益的事最看不下去了,龙原家出的悬赏可比翻制一幅画的 钱要多上千万倍不止耶。
「不是这样的,因为龙原静言把龙原之钥和那幅画锁了起来,而开启的方法就是完 整的将那拼图组合。」
「真是自找麻烦!钥匙要是一把就很容易丢了,是一堆拼图那还得了?」
「我觉得龙原静言这麽做自有他的用意在,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大概是一种障眼法 。」宫律在旁敲侧击後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只是,她还有一点不明白,龙原静言为什麽 要这样做?
「障眼法?障什麽眼?」方角律听得是一头雾水。
「你知道吗?现在『红叶﹒雪樱』只差一片,而那一片恰巧是启动开关的关键。如 果我猜得没错,那一片拼图应该就是姑姑留给我的那个链坠。」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是龙原静言故意把拼图四散在各地,其实是为了掩饰他 把最重要的一片给了姑姑?」方角律一下子便明白了,可又有一件事让她想不通,「龙 原静言为什麽要这样做?难道他跟姑姑……」
「这我也不明白,不过……」宫律突然把话打住,她看着门外的人影,微皱起眉头 ,「有什麽事吗?」
「是少爷要我过来换小姐肩上伤口的药。」一个年轻女孩由门外跪坐而入,一脸恭 敬的回答。
「伤?大姐你受伤了?」方角律焦急的喊出声。「你怎麽受伤的?为什麽没告诉我 ?」
「小伤,不碍事的,记得别跟家里的人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宫律忙提醒方角 律。
「那个龙原涛是在做什麽的?在他的地盘上也让你受伤?」方角律不满的咛道。
「这不能怪他。」宫律急急的为他辩解。
她的回答太快、太直接,让方角律有了一种联想,「不怪他?」
「你别想太多了!」方角律的音调让宫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角律似是心中有所定见,也不再多做反驳,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龙原涛的身家 不少,这种大鱼捞起来油水一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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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过众人的耳目,飞快的闪入森下博英的办公室。
森下博英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你有听到什麽消息吗?」
「有,这个消息可值很大一笔钱。」女人的声音饱含贪婪。那女人一抬头,赫然就 是在宫律和方角律通电话时,出现帮宫律换药的年轻女孩。
「那得看看有没有那个价值。」森下博英将手中的雪茄捻熄,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 ,彷佛是条等待攻击的毒蛇。
「如果是『红叶﹒雪樱』最後关键的下落呢?」女人压低声音道,她得意的看着森 下博英愀然变色的脸庞,这表示这个消息将会为她带来一大笔财富。
森下博英比出三根手指头;但那女人摇摇头,她举起五只手指。
「五百万?你还真是贪心。」森下博英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好像她这五百万的要 求无关痛痒似的。
「如果我不贪心,你又怎麽会找上我呢?」那女人笑得很是满意,由森下博英的反 应看来,这五百万很快就能到手了。
果然没让她失望,森下博英打开他身後的保险箱,从中拿出一叠钞票,毫不犹疑的 丢在那女人的脚边。
「可以说了吧?」
「看在你这麽痛快的份上,我也乾脆一点,那一片『红叶﹒雪樱』就在龙原涛带回 来的女人身上。」那女人满意的将一大叠的钞票放入她的袋中。
「你怎麽会知道?如果那个女人有最後一片『红叶﹒雪樱』,为什麽龙原涛会不知 道?」森下博英冷哼。
「我怎麽会知道?我只是把我听到的告诉你。」那女人耸耸肩。「而且,龙原涛不 知道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这样你就能先得到龙原之钥和『红叶﹒雪樱』了,不是吗? 」
「你的话太多了。」森下博英微皱起眉头。
「别生气嘛!『红叶﹒雪樱』就要落到你的手中,你的心情也该好些了吧?一个能 让所有人着迷的女人,我还真想看看她长得什麽模样呢!」那女人也许是太过轻易拿到 钱,兴奋之余还轻啄了一下森下博英的脸颊。
「你可以走了。」森下博英手指门外,不耐的示意她离开。
那女人大概也看出了他的不悦,这才惊觉自己太过长舌,连退了几步後转身飞奔而 去,深怕再慢一点,她就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森下博英手指一弹,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由内室走了出来,那冷冷的样子,令人 不寒而栗。
「主人有事吩咐?」那男人恭敬的说。
森下博英没有开口,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那男人明白了森下博英的意思,他点个头,接着一如他的出现般快速的消失在森下 博英的办公室。
森下博英用手背擦去那女人在他颊上留下的味道,他那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瞬间闪过 一丝狰狞。
天底下的女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团烂泥,就只有她!他的樱子是一朵不染淤泥的花 朵,永远那麽令人想望。
闭上眼睛,他几乎可以看到穿着一身雪白京友禅的樱子轻舞在红枫叶落的季节,那 是他记忆中永不曾消失的一幕,也是「红叶﹒
雪樱」的由来。
他没有龙原静言的艺术天分,他不能像他一样把樱子的身影留在画布上,但「红叶 ﹒雪樱」终究会落到他的手中。
樱子是他的,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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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龙原静月无声的来到了红叶阁,轻轻的来到宫律的床边,就着微微的灯 光看着宫律的睡容。
太像了!她几乎和樱子长得一模一样,那乌黑柔亮得令人心悸的青丝、完美的蛋形 脸、不点便红的朱唇,还有那长卷睫毛下那双彷佛一睁开便会说话的眼睛。
她拿着刀子向宫律的脖子靠近,在灯光下,她的手指就像恶魔一般的可怕,那映在 宫律雪白颈子上的黑影就像是在嘲弄她。
杀了她!这个念头一直在龙原静月的脑中盘旋不去。
只要杀了她,过往的一切就会随之烟消云散,没有人会知道她曾做过什麽,只除了 ……她一使劲,可手指却怎麽也无法移动半分,彷佛她的手指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 她下不了手。
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她起身将刀子收回怀中,突然一个声音阻止了她离去的脚步。
「为什麽不动手?」宫律轻声问。她的音量不大,然而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却像是 钟响般的清楚。
「你什麽时候醒来的?」龙原静月吓得倒抽一口气。
「你一进红叶阁,我就知道了。」宫律一向不是个深眠的人,再加上这十年来不时 人梦骚扰她的梦魇,让她更难睡得安稳。
「那你为什麽不反抗?」龙原静月一脸狼狈的问。
「我想知道为什麽你这麽恨我……或者该说是恨她?她对你做了什麽吗?」她静静 的看着一身僵直的龙原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