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禁在嘀咕,这件事情,那名神秘情报员不能一起查吗?她分明只是一名打先锋的敢死队,毕竟她只是一名军校生,根本比不上一名受过调查局花大把经费和时间所训练出来的专业精英谍员重要!
“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可以说是一桩坏消息——我们在国外派员追查的那些可疑邮包,其中有一件被辗转送到菲津宾政府的一名军事专家手上……”
这表示那位盗录军事磁片的人,绝对不是为了一己的好奇或好玩!
“这么说,这件案子已经可以证实是件国际间谍案!?”
才刚峰回路转,没想到又急陷入一个更加危险四伏、扑朔迷离的八卦迷阵!
紫妍心知肚明,这一来,她这名打先锋的女鼓手角色是越来越难扮演了……
她真正尝到了四面楚歌的滋味,在这张间谍迷网中,她根本不清楚谁是战友,谁是敌人?
第八章
清晨了,初升起的雾气,霭霭地弥漫在山林之间。
阳明山的清晨总是显得特别宁静,好像和山脚下逐渐苏醒的万丈红尘,远离得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夜无眠的宋介安,此刻的心情就是这种疏离得可怕的感觉,他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阳台的一张藤椅上。昨夜和今天的距离又才多远?
他身上仍穿着昨夜那一套新宴会西装,在清晨看来有一些可笑了,因为和白天的感觉太远,又有一股曲终人散的悲凉。
隔了这漫长的一夜之后,他还是昨夜以前的他吗?
他很清楚,在昨夜以后的未来日日夜夜,他的心灵再也无法平静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像一尊石人一般,在阳台上枯坐一夜,萦想着紫妍的一颦一笑……
反反覆覆的影像交叠中,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要讶异万分,他才认识紫妍多久?他为什么如此在乎?
唉!情爱心事,是人生最大的谜,他不懂,也无从懂起,因为这是他的唯一,是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让一名女孩意外地闯进心灵里来……
她本身也是一个谜,为什么她的情绪变化会如此之大?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懂她,也不了解她——他只知道她家里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哥哥,然后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就没有了!”她对她的家庭矢口不提,对她的军校生活矢口不提,对她的过去矢口不提,在这么多矢口不提中,他竟然还是爱上了她!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奇怪的恋爱方式了,因为根本不是用“谈”的。然而他感觉得出来,当她不经意地靠近他身旁时,他那无法自主的快速心跳,他那逐渐加急加促的呼吸,这些都是他躲也躲不了、否认也否认不得的证据了!
还有昨夜的初吻……这一吻,他的内心深处已烙下了深印,可是因此而更灼痛了他!,
如果她只是名路过的陌生女孩,如果他从来不曾认识她,他大不了也只是在交逢一瞥中有那么一丝遗憾,那么一点怅然,也许再加上一阵悸动,然后他又会把自己埋入工作里,就像过去一样,那他也许可以这么顺其自然地度过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但是,她并不是陌生人,她已经在他生命中留下走过的痕迹,他可以轻易淡忘吗?他又怎么甘心放弃?
上天也真能作弄人,而那顽皮的爱神有时候开的玩笑也未免太大了,他不曾恋爱过,也不曾正正式式地交过女朋友,结果第一次就让他栽了个大筋斗!
这到底是为什么?若紫妍是个攀附权贵的人,以他身为伟勋电脑企业总经理的地位,一名助理还求之不得地来巴结他;但是她不是这样势利肤浅的人,可是她也率直得可以,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秒却又好像恨他入骨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道理?
他想不透个所以然,而对他周遭的一切也开始感到意兴阑珊。像弟弟介强的生活和爱情哲学多好,游戏人间加上玩世不恭,但也不曾听说介强受过什么情伤,他要学介强一样满不在乎吗?可惜他并不是介强……
在冥思之际,管家沈妈正准备将昨天的垃圾袋拎去门口,不经意地一抬眼望见了介安,不胜诧异地在楼下前庭昂头问道:
“大少爷,你一夜没睡啊?”
他移了移僵硬的身子,清了清沙哑的喉咙说:
“早!沈妈……沈妈!别跟太太说什么!”
沈妈忧心忡忡地欲言又止,最后只摇头叹气地踱开去;隔了几分钟,介安的房门上有人敲了几下,他伸了伸发麻的双腿,然后起身去应门。
“妈……”
宋太太满眼心疼地望着儿子,微蹙着眉头问道:
“我在楼下听到沈妈的声音,你当真一夜都没睡啊?”
介安故作轻松地掩饰笑道:
“妈,别胡思乱想,我是在……在想一些事情。”
宋太太深叹了一口气,微微责备道:
“这孩子,妈还不清楚吗?从小到大,也没看到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过,就那么唯一一次,是你爸过世的那天晚上……。这些年来,公司里再令人头疼的问题也没难倒过你,你到底碰上了什么麻烦?”
介安不想让母亲操心,仍一个劲儿嘴硬的说道:
“妈,真的没事嘛!”
“还说没事!昨夜你一回来就闷声不响,整个人像被抽掉魂魄一般;告诉妈,昨晚在那个美国工程师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介安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之际,对面的房门倏然打开,穿着睡衣的介强,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问道:
“妈,一大清早,你们就在吵什么?”
宋太太转过身去质问介强道:
“介强,妈倒也要问你,昨晚你也去参加那个宴会的,你哥出了什么事,你都漠不关心,不闻不问吗?”
介强揉了揉眼皮,一副不耐烦的口气说:
“原来在说这个!还出什么事咧?只不过为了一个刚到伟勋公司上班的女孩!”
“介强!”
介安朝弟弟喝斥了一声,介强无痛无痒,宋太太则是转忧为喜地急问:
“介安,你交女朋友啦?”
“妈,没的事,还说不上这些——”
一旁的介强却一派不三不四的口气打岔道:
“嗳,老哥,别这么逊好不好?女孩子嘛,难免要假装一下,给你几根软钉子吃;那个毕紫妍是长得艳冠群芳,不过要是由我来,不出几天就给我泡——”
“不准你这样说她!”
介安气得青筋暴突,介强缩了口,撇了撇嘴角说:
“老哥,你这又何必?反正我也懒得管,至少不是这几天。对了!妈,下星期我跟人要去东南亚玩。”
介安原来就心情不好,又经介强这样说紫妍,他的脾气一下全上火了,他吼声问道:
“你跟谁去玩啊?你工作找到没有?”
介强很不耐烦地应道:
“啧,又提这个!工作回来再找嘛!咋晚我都跟拉娜讲好了,她要去菲津宾看她妈妈,我陪她一块儿去。”
“什么?是拉娜?你有没有搞错啊?人家是有夫之妇,鲍比利不会陪她去啊?你跟人家在胡搞些什么?”
“呀,你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反正比利玩他自己的,什么也不管——
介安气极之下失去控制,伸手便掴了介强一巴掌,顿时介强、宋太太和介安自己都愣住了!
“你……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是因为我要跟拉娜出国?还是为了姓毕的那小祸水?”
“你还说!?”
介安失控地又想出手,宋太太连忙挡在兄弟两人中间。介强委委屈屈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