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君豪和诗苹头昏脑胀地坐在一起,了无趣味地翻弄着午餐。塔奇突然走来坐在他们中间,神秘兮兮地压低璧盏道:“老阐,伊莲娜小姐,我必烦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君豪和诗苹交换了个眼神,连气也不吭一声地静侍着塔奇说下去。
塔奇谨慎地左顾右盼,确定旁边没有人之后,才深平口气说:“我必须向你们承认,过去三天来虽然是我向导带队,但并不是靠我的记忆力,而是有人暗中在帮我!如果你们现在转头过去看的话,你们会看到不远处那棵大树上,有一很被折断的小树枝,从折断的树枝里缓缓流下一滴又一滴白色的树脂,那个就像是路标一样……”
君豪和诗苹回过头,果然看到了塔奇所说的断树枝,而这种情况在以前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塔奇,你的意思是……”君豪直直盯看着塔奇,心跳加速。
“我相信,那是荷达拉故意留给我认路的记号;我想,他也希望我们去农卡族部落,只是他嘴上不说而已!而且,我刚才试着把耳朵贴在地上听,我听到了瀑布声,据我判断,大约是在八、九公里外,再两天的脚程就可以到达,从瀑布那里,我就可以找到神秘入口,而现在前面也没有路让吉普车走了,所以我建议你,是把大部分的人遣送回去的时候了!”
君豪听完之后,立刻站起身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而且马上办!”
君豪打开了一个装了电脑器材的大木箱,在空地上架设起一座圆形的天线,并且透过电脑和人造卫星连线,联络在圣路易市的人,请他们安排直升机队。
君豪留下六名最年轻力壮的土著来背运器材,也将用不上的装备全部运回利卡马村,连厨子也先回去;君豪也强迫丹尼尔的保镖们先行回去,而他跟摄影记者乔治欧得背自己的行李,否则就不让他们跟来。
见丹尼尔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诗苹马上道:“我也不例外!既然要探险,我背这几……呃,几十公斤的背包算什么?何况你是个大男人!”
诗苹的这番话让丹尼尔和乔治欧更加没话说。六名土著加上君豪、诗苹、塔奇、山姆、丹尼尔和乔治欧,探险队一下子缩减十二人,并且决定在直升机队前来接走其他人员及器材之后,一行人便立刻沿着小山涧出发前进。
隔天早上直升机队就会来到他们扎营的地方,这一夜诗苹很本睡不着觉,因为她实在太兴奋了,再过几天,她就可以一睹神秘农卡族部落的一切。
第七章
在大部分的探险队队员及装备由直升机队接走之后,十二人的小队伍便沿着亚马逊河支流绕过峭壁前进。
由于地形的关系,大家的速度都非常缓慢,主要还是君豪对诗苹的关怀体贴,因为怕她吃不消,所以特别嘱咐在前向导的塔奇不必赶时间。
诗苹生平第一遭背了个重达十余公斤的登山背包步行,南美洲夏季的太阳又特别毒辣,走了两天下来,两边肩膀都被背包的背带给磨破皮了,脚也起了水泡,但是她知道君豪和其他人员所背的背包至少比她的重过十公斤,大家也都同样辛苦,所以她也只有强迫自己咬紧牙关,半句怨言也没有。
两天以来,太阳才刚出来他们就起床,吃过早餐之后便出发,直到太阳西斜时,才开始寻找一个靠河的地点扎营过夜。幸好食物越吃越少,所以每个人的背包重量也逐渐减轻。
一路上大家都走得汗水淋漓、气喘吁吁,但是君豪一定如影随形伴在诗苹的身旁,而且还不时找一些当众笑话说给她听,说说笑笑之馀,倒也让诗苹忘却了不少疲累、当然这种状况只有让老是落后的丹尼尔妒火上升,不过他也是莫可奈何,因为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到了扎营时,他早已经脸色苍白、累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峭壁,小山涧又越来越宽、水量越来越多,山不转人转,走到没路可走的时候,一行人便要涉水而行,河是变宽变大了,但是水却特别浅,三十公分深的清澈河流里,铺满了白色长着青苔的鹅卵石,偶尔可见小鱼小虾游窜而过;虽然走在河水里多少可以消暑,但是一整天下来连皮靴里都灌满了水的那种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让君豪和诗苹感到放心的是,这一路上每隔大的一百公尺就可以看见荷达拉故意留给塔奇看的断枝记号。
诗苹不禁想起塔奇曾经说过荷达拉是农卡族的守护神,而他现在也在守护着这支十二人的探险队伍,而更加奇怪的是,她老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仿佛荷达拉就隐身在他们周围的森林里,但这是一种好的感觉。
第三天,一行人在浅河中走了一整个上午,近午时分,在君豪的一声令下,众人在河岸边坐下来休息,准备吃午餐。
君豪帮诗苹把沉重的背包取下,两人肩并着肩坐在一起,他十分心疼地问道:“累不累?我看你还是听我的话,把背包里的东西分过来给我背!”
诗苹倔强地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那样一来,你这个队长不是要让其他队员说你偏心?你就少替我操点心;再说,这是锻练身体的最佳机会,回去之后,我一定变得很强壮的!”
“还可以顺便减肥是不是?”君豪逗她。
诗苹佯装生气地说:“我很肥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就很美,现在则变得更加健康美!”
君豪朗笑出声,目光中净是心疼不忍,良久他才充满内疚地低声说:“当初实在不应该把你拖来这深山丛林里受苦受难,而你又什么都不说,这更加令我心疼。唉!都怪我大自私了,心里只想到要跟你在一起,没有多去考虑你会吃苦头。”他说到后来连声音都有一点沙哑了,他的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下子轮到诗苹感到心疼,她反过来安慰君豪,“君豪,你想太多了啦,我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这是一个一生难得的经验,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哩!告口诉你一件事,你可能会感到好笑,以前在台湾念高中的时候,我还一直很不服气为什么只有男生才要当兵,女生为什么不必服兵役?这很本是在歧视我们女生嘛!要说到这个女男平等……”
君豪啼笑皆非地赶快举起一只手,说道:“现在倒是你想太多了,再这么女男平等下去,你不是要跑去竞选中华民国总统来全民改革了吗?”
诗苹笑着说:“不好意思哩,要去竞选总统,我恐怕连年龄都还不够资格;竞选立法委员还差不多!”
君豪夸张地做出一个小生怕怕的表情,促狭地说:“要真让你选上了还得了?恐怕你会要求立法来强迫全民学习音乐,外加把我们男生踩在脚下,制得死死的!”
“别把我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不过啊,你不觉得你们男生,有些人就是欠扁、欠骂吗?”
君豪露出一张苦哈哈的脸,回道:“唉,当男人真可怜,只有女生才会说男生欠扁,而男生通常只会疼爱女生!”
诗苹听了又是一阵窝心,但是仍娇声道:“别把自己讲得像伟大的情圣好不好?”说话的同时,他们听见丹尼尔又向乔治欧抱怨道:“这种鬼天气,我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好想念我的床,也好想念雪梨的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