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苹足足呆愣了五秒钟,等到搞清楚君豪在讲什么时,她的脸马上羞红成猪肝色,她既好气又好笑地两手猛往他身上乱捶,骂道:“你这只姓白名痴的色猪!什么充气娃娃?我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嘛,你怎么可以跟人家讲那种薯颜色的东西!”
君豪又笑又叫地举起两手挡着她的粉拳,一边求饶,“好好!拜托拜托!再捶下去我全身就要淤血了。只是开你个小玩笑、逗你开心嘛,你带了你那支宝贝横笛对不对?”
“答对了!明明知道,还故意拐弯抹角。喂!该你说了,你又带了什么宝贝来?”
“要说起我的宝贝可多了,在家里我还有一间宝贝房,专门用来……咦,我正经八百地在说话,你现在又在笑个什么劲儿?”
诗苹强忍住笑意,尽量不去想那部‘中国最后一个太监’的电影,她撇撇嘴说:“没什么,你继续说吧!你带了什么……宝贝?”
“掌上型小电脑。”
“君豪,你有毛病啊!小电脑有什么好玩?”
君豪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台最新型、跟计算机一般大小的掌上型袖珍电脑,一边示范、一边说:“这个你就外行了,我这台小电脑可以插进去迷你磁碟片,可以传真、影印,还可以连接国际网路,当然嘛,玩电脑游戏只是小CASE一椿。”
诗苹马上兴奋莫名地尖叫起来,“电脑游戏?那我可以打电动了,喔,真是太美妙了,我最喜欢玩‘侏罗纪公园‘了,你有没有?借我玩!借我玩!”
君豪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有备而来,当然什么游戏都有了;不过嘛,如果你想玩的话,那可得排队。”
“你说什么?还要排队?”
“当然要排队嘛,它已经被预约到十几号了。你别看那些土著不喜欢穿衣服,一谈起电脑游戏,他们个个是玩家。”
诗苹大感意外地愣了一下子,继而哈哈大笑,“真的假的?你是在唬我这不懂电脑的小白痴吗?光着屁股玩电脑游戏?!这倒是新鲜。”她倒并不是小看那些巴西土著,而是一想起他们的装扮玩着尖端科技产品就觉得很有意思。
君豪朝她苦笑地扮了下鬼脸,说:“你可别忘了,巴西是整个南美洲电脑工业最发达的国家,再说,二十一世纪将是电脑世纪,电脑语言已经成为全世界共通的语言,这跟有没有光着屁股并没有半点关系!”
诗苹皱起鼻尖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谢谢你的说教,这个我也根清楚,我们学校也都已经有运用电脑来创作音乐的课程了!话说回来,这次探险如果我们找到农卡族人,却发现人家是用微波炉,家家户户都有一台个人电脑来让小孩子玩电脑游戏,那我也不觉惊讶!”
君豪闻言,朗笑出声,心想,学音乐的诗苹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我想,对于这一点,你应该不会那么失望,因为农卡族人至今仍然是一支拒绝跟外面世界打交道的神秘民族;我甚至还在担心,到时候他们看见我们有这么多新鲜古怪的电脑器材,搞不好还以为是什么会致命的武器。”
诗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她柔声安慰他说:“你刚才不是说了,电脑是世界共通的语言,到时候你就把迷你电脑拿出来,当场教他们玩电脑游戏,搞不好他们不但对我们没有半丝敌意,一高兴起来,还跟我们一起围着圈唱歌跳舞呢!”
君豪对诗苹的逗趣形容感到好笑,“唱唱歌可以,至于跳舞嘛……万一农卡族人要我们跟他们穿得一样,强迫我们跳起脱衣舞来,那可怎么办?”
她眨了眨水灵灵的黑眸大眼,忍住笑意说:“那有什么问题!你是探险队的队长,到时候就推派你出去跳就好了!”
君豪佯装一副心灵创伤的表情抗议道:“看我牺牲色相,你很高兴喔?”
“唉!岂止高兴,我还像吃了整桶冰淇淋一样透心凉!”
君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搔她痒,“你还凉?说!电脑游戏还想不想玩?刚才还一直拜托,现在这么快就把我推出去下海。”
诗苹一面躲着君豪的攻势,边笑着求饶道:“好、好!我还要玩电动,饶了我吧!我最怕人家搔我痒了,到时候如果有需要跳火坑下海,我陪你一起跳就是了嘛!”
“好!这可是你说的喔!”
接着两人一起爆出一串笑声,连前座听不懂他们在搞什么鬼名堂的塔奇也跟着笑了起来,司机也开始愣头愣脑地傻笑,然后是后面跟着的一长排车队,在不明究里的情况下,也像感染了“笑症”传染病似的,一车接着一车的土著们也跟着一阵怪笑,一时之间,原始森林中回荡着笑声。
八天爬山涉水的行程之后,探险队的队员们似乎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八天的日升日落,有人误踩到小毒蛇,有人晚上睡觉时被大蚂蚁爬进耳朵里,有人只是手不小心碰了毒菇一下而肿得跟吹气球一样,有人在亚马逊河的支流中洗澡时被食人鱼咬到。
好在有山姆,他也真是忙得不亦乐乎,每天都有小意外上演,而这些意外当中,最惨、最严重的是发生在丹厄尔和乔治欧的身上,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竟然跑去一个树洞前面说要拍摄难得一见的大蚊子,那些森林蚊子不但只只像蝴蝶一样大,而且比起家蚊要毒上百倍;两人干扰了蚊窝而被叮得满头肿包,接着两人开始发烧昏睡说梦话,幸好山姆下重药才救回了他们的命。
至于诗苹嘛,她虽然嘴上不抱怨,不过身上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多星期下来,她细皮嫩肉的手臂和小腿上,到处是被小虫、小毒蚊叮咬到的痕迹,她几乎每天都要请山姆替她打消炎消毒的针,预防感染上什么“森林热”之类的疾病。
又四天过去了,每一天的结束,似乎都给探险队蒙上一层无形的压力,有人脾气开始变得浮躁而因为小事跟队友大打出手;有人快熬不下去了;土著们私下传说探险队迷路了,塔奇根本认不出他两年前曾经走过的路,因而好几天他们只是在森林中打转;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根本没有农卡族的存在,它完全是一个无从查证的森林传说。
第十四天傍晚的时候,探险队在亚马逊河边的浓密森林之间就地扎营,西下的太阳被参天古木遮住了,天黑得特别快,而且森林中日夜温差相当大,才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温度就急降了十度左右,河面上弥漫一片白茫茫的晚雾。
厨子们正生火准备着晚餐;土著们三五成群地各据一方,边抽烟、边低声交谈着各种谣传;脸上红肿未褪的丹尼尔跟乔洽欧一起朝君豪的帐篷走过来,正站在帐篷前说话的君豪和诗苹都愣了一下,因为丹尼尔是一脸怒气。
“杰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已经好几天了,土著们一直在说探险队迷路了,而今天我的队员跑来跟我说,他们已经跟一些土著们私下讲好了,打算弃队往回走。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君豪懒懒地瞥了丹尼尔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早就跟我的队员们宣布过了,任何不想往前走下去的人,我可以给他们足够的食物,让他们回去;如果你也想掉头回去的话,我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