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丝希望,他找个吃过饭後的时机,用随口聊聊的语气对练雪说:「去日本後,你就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那又如河?」她回应得很乾脆。
但眼尖的上官皞并没有漏掉练雪转身时眼眶已经泛红。
虽然乘人之危很不应该,但他庆幸自己当时决定守在她身边。
揉了揉练雪的头发,上官皞也不急著叫醒发呆中的她;他拿起胶带,将装满东西的纸箱一个一个封住,然後堆到角落去。
等他黏完所有纸箱的封口,把地板稍微整理过後,练雪才慢慢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你来啦。」没有惊讶,没有厌恶,她平静地接受上官皞出现在眼前的事实。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上官皞伸出手,让她拉著站起来。
「嗯。」练雪轻点了下头,任由他牵著手往外走。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就像情人般亲昵。
随著出国的时间接近,练雪越发沉默,除了上官皞主动找她讲话外,她几乎不曾开口说什麽。
站在落地窗前,练雪望著天上的月亮,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雪。」上官皞默默地走到她身边。
「嗯?」
「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没料到上官皞竟会重提这件事,练雪脸上终於有了不同的表情。
「你还没放弃啊?」
「当然。」
「可是我後天就要去日本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想再谈远距离恋爱了。」练雪摇了摇头。
与简杰在一起时,两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就只能以电话彼此联络。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到人的无力与无奈,她已经不想再尝试了。
「那如果我也去日本的话,你就会答应吗?」上官皞随意把玩起练雪的头发。
练雪转头看著他,似是想看出他话中的真实性。
「如何?如果我也去日本的话,你就答应跟我交往。」上官皞也不闪避她探询的目光,直直地与她对望。
是试探?
还是真实?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练雪露出一抹笑容。「好啊!」
如果他真能丢下公司的事到日本去,她答应了也不算吃亏。
「记住你的承诺。」上官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红艳的唇上落下一吻。
「哼。」练雪不客气地回报一记锅贴。
想追她,那也要他真能舍下这里的一切!
太阳东升又西落,分离的日子终於到来。
上官皞开车送练雪到机场。两人在候机室默默地并肩而坐,直到登机时间到了,她进入海关,他仍然站在原地。
「小雪!」猛地,上官皞叫住了练雪。
练雪没转过头,只是停下脚步。
「要常常想我喔!」轻快的语气,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闻言,一阵酸涩袭上练雪的眼眶。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她轻哼了哼,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想这样逼她就范?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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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站在房门口,环顾与台湾完全不同的空间,练雪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从今天起,她就要独自在异乡生活了。定下来後,短则五年,长至八年,她都不会离开日本。
一想到这,练雪心中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惆怅。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很不安,仍然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单身女子独自离乡背井到异国求学,其中的艰苦与辛酸,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有得必有失。
事到如今,想反悔也已经太晚了。
郑重地踏入房间,练雪在心中立下目标:我要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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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在熟悉环境、打工、奔波往返於语言学校及研究室之间,三个月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当生活步调逐渐上轨道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时序已进入夏天。
这一天,练雪在日本同学的邀请下,首次参加当地神社的祭典活动。
「哇!小雪好可爱!」
「想不到小雪这麽适合穿浴衣!」
换上日本友人大方出借的浴衣,练雪害羞地走下楼梯,立刻招来一阵热烈的称赞与掌声。
「真的吗?」她脸红地接受大家的注视。
第一次穿上日本传统服饰,老实说练雪挺不习惯的。
别说浴衣下的身躯只著贴身衣物这一点让她难以适应,尤其是上下楼梯时若不抓住浴衣下摆,随时都可能曝光的感觉差点没让她吓得躲在房内不敢出门。
套上木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灯火通明的神社而去。
有人形容日本的祭典就像台湾的夜市,但事实上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一群大学生又是捞水球又是玩射击游戏,还吃遍每个摊位贩卖的饮食,活像群长不大的小孩。在当地人的引导下,练雪充分地体验了祭典的热闹气氛,一张小睑也因兴奋而染上一层红润。
当扩音器传来即将点燃烟火的消息,练雪等一群人迫不及待地向前冲去,想抢个好位置观赏美丽的烟火。
可是,因为人潮过多,推挤之下,练雪竟与同学走散了。
「糟糕!竟然在这个时候跟丢了,怎麽办?」个子娇小的练雪挤在人群中,几乎被淹没。
这下可好!
人这麽多,别说要找朋友了,搞不好她还会惨遭「灭顶」。
才刚这麽想的同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烟火爆炸声,人潮瞬间剧烈地往前移动。
「呜啊啊……」练雪眼角淌出了泪水。
好痛!痛痛痛!
别挤了啦!
她骨头都快被挤断了!
来人啊……有谁可以救救她?!
就在练雪即将被人潮吞没之际,有人抓住她的手使劲一拉,娇小身躯立刻脱出人群。
「你在人群里玩捉迷藏吗?」弯身一托,将脱离灾区的人儿抱在怀中。
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嗓音,让正庆幸著自己好不容易得救的练雪,霎时感觉自己又落入地狱之中。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一抬眼,恶梦般的俊脸近在眼前。
「在人群中玩捉迷藏好玩吗?」抱著练雪,上官皞迈开步伐,利用身高之便,轻轻松松跨越人潮。
「一点都不好玩。」这种要命的玩法怎麽可能好玩!
「是吗?」轻笑声在耳边回荡开来。
「笑什麽笑!」没有杀伤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胸上,上官皞笑得更大声了。
越过重重人群,两人来到一旁的树下。
一站定,练雪立刻挥著手脚,要上官皞放她下来。
「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细长的眉不满地皱起。
「什麽恩人?」
「救命恩人。」
「嗤!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练雪不屑地讪笑。
「真凶。」无奈地摇头兼叹气,上官皞小心翼翼地放下肩上的人儿。
双脚一落地,练雪立刻跳离他一公尺远,彷佛他身上带有什麽可怕的病菌似的。
「谢……谢谢。」别过头,一声不清不楚的道谢丢了过来。
「啧!早知道你的态度这麽差,刚刚实在不应该这麽好心。」
禁不起激,练雪忿然一瞪。
「你说什麽?!」
正要开骂,她猛然发现上官皞的表情很不对劲。
那双眼睛……好亮!亮得很诡异。
而且,他看的方向好像怪怪的……
顺著上官皞的视线,练雪低下头。
三秒後,一声尖叫响起——
「不准看!」
先前的推挤加上方才的挣扎,练雪身上的腰带不知何时竟松开了,浴衣变得松松垮垮的,在半敞开的浴衣下,隐约可见一大片嫩白的肌肤与……